說著,他瞥了縮在牆角的村長老婆一眼,後者縮緊了身體,一言不發。
兩人正商議著,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村長向坐在牆角的老婆使了個眼色,後者用布蒙住臉,低著頭過去開了門。
門剛開,林槐的聲音就傳了進來“喲,村長,這大早上的還鎖著大門,是在裡麵乾什麼呐”
說著,他便不請自來地進入了房間裡,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並順口對村長老婆問了聲好“嫂子,早啊”
村長老婆沒說話,低著頭又要縮回廚房裡去了。林槐於是問村長道“這大陰天的,嫂子怎麼還戴著麵罩呢不嫌熱啊,還是說,這是你們這兒的什麼習俗”
“沒這回事兒。”村長連連否認,“我老婆她前幾年遭了火災,臉被燒傷了,自卑,所以戴著麵罩。”
“哦。”林槐倒也不追問,“這很合理”
這樣說著,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又道“其實我今天來村長這裡的目的,你也大概都清楚了吧。”
他又笑了笑,看向旁邊的宋剛“我估摸著他在這裡,也是為了彙報這事兒吧”
村長“嗬嗬”笑了,道“林教授這是在說什麼啊,我咋一句都聽不懂。”
“聽得懂或者聽不懂,都沒什麼關係。”林槐意味深長道,“就像你們對我們也有所隱瞞,我們對你們也有所隱瞞。昨晚我尋思著,這樣下去,可不太利於咱們接下來工作的開展,於是想著開誠布公地和你們談談。”
說著,他叫住正要離開的村長老婆“你彆走啊,這事兒說起來,也和你有幾分關係。婦女能頂半邊天嘛。”
村長和宋剛對視一眼,聞言,眼底都閃過一絲慌張。
他們真沒想到這個人這麼快就要來攤牌,一時竟然有點不知所措。
“林教授,這工作不工作的”村長岔開話題,“那都是你們文化人的事情,咱們都是鄉下的大老粗,哪懂這些啊還不都是您說了算。”
“其實啊,是這樣的。”林槐吹了一口氣,“我想,你們對我的身份已經大致知曉了,我這個人呢,是帶著任務來這裡的。”
說著,他掃了所有人一眼。村長背後一緊,隻覺得一股冷汗冒了上來。
“你們也不用這麼緊張。嚴格意義上來講,咱們的任務,也是互相幫助,相輔相成著來的。”林槐意有所指,“你們想好好生活,這很正常,而我要做的就是幫助你們好好生活啊。”
若是有其他人在這裡,隻怕是要被林槐的自爆行為搞得大叫出聲了。可林槐卻無知無覺,繼續道“所以呢,我的建議是咱們互相幫助,和氣生財,各自都好交差,是不是”
“你究竟是”
“其實。”林槐從包裡掏出一張假證,“我也就實話實說了,我壓根不是什麼來考察的大學教授,我的真實目的是”
“扶貧攻堅。”
“為了扶貧攻堅,這幾天我會對你們村子進行秘密的觀察。”他毫無羞恥地道,“這兩天我看過,你們這個村子,發展水平很不行啊。有很多地方,需要進步,需要改正接下來一段時間,我需要你們的全力配合。以下我簡單地說三點。第一點分為五個小點,分彆是”
在林槐使用領導講話拖延時間時,楚天舒趁著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堂裡,摸進了村長的臥室。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自己像個跟蹤狂”他一邊在村長房間裡四下翻找,一邊在心裡吐槽自己,“俗話說得好,小官巨貪,武陵村作為與世隔絕的山村,村長作為其中絕對的統治階級,一定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村長的臥室可謂是非常乾淨,甚至稱得上是家徒四壁。他花了許多時間,終於在床底下摸到一塊鬆動的木頭。他掀開木頭,出現在下方的正是一本泛黃的冊子。
“泛黃的冊子”
他將冊子拿出,用手機迅速拍下每一頁的內容。那個冊子似乎從幾十年前就開始記載,上麵似乎是交易記錄。
“2001年7月,購入活魚4條2008年9月,活魚3條”楚天舒嘟噥著,“這是什麼,狂魚日記嗎”
他隻來得及簡單地掃過一眼,便聽到了院子裡的腳步聲。
“我們一定配合工作。”
看起來林槐那邊是水不下去了這樣想著,他將賬本還回原位,順著窗戶悄聲無息地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