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俄羅斯□□賭(1 / 2)

“無論外表和記憶如何變化,隻有一樣東西,是銘刻在靈魂裡的,也就是你獨一無二的,氣質……”楚天舒說,“不管你變成了什麼模樣,隻要你還能夠進行操作,我都能認出你來。”

林槐:……

儘管楚天舒的態度很真誠,林槐仍舊沒有將自己在照片前所看見的場景向楚天舒和盤托出的打算。

這並不是因為他本身性格的謹慎和小心,而是一種直覺告訴他——如果將那件事說出去,會有相當不妙的事情發生。

‘地圖’,門,光球和賭約,自己的重生,錯誤的記憶,和如今發生奇異變化的身體,瀕臨失控後聽到的那聲嚎叫——自己的身後,像是有很大的一盤棋局啊。

最好的情況下,他是那個棋手;即使是在次等的情況下,他也必然是一顆不安分的棋子,即使是在最糟糕的情況下——

他也無比冷靜地相信自己能夠掀翻這個棋盤。

除此之外,他也隱隱約約地覺得,楚天舒知道的,遠比他說出來的更多。

“你給陸小天留下了護身符,”林槐說,“你在防備著什麼?而且……從第一次見麵起,你便打定了主意要確認我的身份,對麼?”

“因為我擔心你會失控。”楚天舒很坦蕩地回答道,“‘文明世界’這個地方,對你對我,都具有轉折點般的意義。我不清楚你在門後遇到了什麼,之後又經曆了什麼,以成為現在的你。但我唯一能確認的是,我想讓你看見某個場景。”

“什麼場景?”

楚天舒拉開窗簾,窗簾之外,是博物館的廣場。曾經被囚禁在玻璃籠子裡的潛在犯們秩序井然地走進了飛船之中。

他們或有不安,或有惶恐,但唯一可以確認的是——他們沐浴在人造陽光下的、被撥開陰霾後的笑容。

是真實的。

“我想讓你看見,你又一次地,為這裡帶來了幸福。無論它名叫‘核冬天’還是‘文明世界’。”

林槐站在他身邊,靜靜地看著那些人走上飛船。那一刻,他突然覺得很多話都不必問。

無論楚天舒究竟知道些什麼,他想,但他可以確認的是,他對自己的關心……是真實的。而他也能感覺到,自己潛意識裡認為這個人,是可以依靠的。

但他不明白的是,按楚天舒的話語裡所陳述的事實來看。他們至少也應該是敵對關係,為什麼楚天舒卻一副兩人亦敵亦友的樣子?

……難道是因為一個合用的實驗室打雜助手太難找了?

林槐迅速地將這個想法掐滅在了腦子裡。

“所以。”他走向那張報紙上的照片,瀟灑青年身邊的那個年輕人側著臉,但也能看出烏黑的垂發下,那端正清秀的麵龐,“以前的我長得還……相當不錯啊。”

楚天舒點頭:“雖然比起我來還差了那麼一丟丟。”

林槐:“……可我覺得明明是我自己更好看一點。”

“那麼現在的我,”他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也長得相當不錯,我記得厲鬼版的我,也長得很不錯。”

他用手指敲了敲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楚天舒,”他說,“你對我這麼關心,是不是因為你……”

楚天舒豎起耳朵。

“是個顏控?”

楚天舒:……

“不過即使已經得知了自己過去的身份,我對自己原本是個人類這件事,依然沒有太多認同感啊。”林槐歎息著,“我還是覺得自己是個厲鬼……”

“人和鬼之間本來就沒有特彆大的鴻溝,他們隻是生物的兩種表現形式。後天變成鬼的人,就像是相識十年後突然向自己出櫃的好朋友,即使性取向發生了改變,過去曾一起經曆的時光也不會發生改變。他依然也會是我最好的朋友……”

“恕我直言。”林槐虛起眼,“我認為變鬼這件事並不能和出櫃做類比。”

“白天做人,晚上做鬼不也是變鬼——”

“林哥,楚哥,就差您們二位了,快上船啊——”

樓下傳來負責清點人數的陸小天的呼喊,趙晶天抱著劍站在一旁,默默注視著博物館的防護罩。

防護罩外,黑雲壓城,越來越多的飛船與大炮,在此聚集。

“……要下雨了。”他冷聲道。

和陸小天等人的樂觀不同,趙晶天清楚地認識到,溫室的上層是不可能這樣輕易地放過他們這一群人的。這並不是一百多個潛在犯的問題,而是,他們出逃的行為,無疑是在溫室的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因此,他們絕對不會允許這些人離開。飛船離開博物館範圍之時,便是他們出擊之時!

然而……

“我趙晶天最愛的便是對自命不凡之人出手。”他殺伐果斷地想著,“如果這些人一定要阻止我們離開的話,我……罷了,那個開飛船來的人,必然有辦法。”

這樣想著,他冷著臉登上了飛船。而林槐和楚天舒兩個人,也正從博物館中走出。

他們同時看到了那些密布的飛船。

大軍壓境。

“你知道麼?”林槐聽見楚天舒的聲音,“一切能夠聯網的東西,都是可以被攻破的東西。機械和網絡縱使被建造得堅不可摧,也擁有它自己的漏洞。”

“讓我們玩起來吧。”楚天舒拍了拍林槐的肩膀,“王者的凱旋,總是該有禮炮聲隨行的。”

回答他的,是林槐的笑容。

“很有趣的想法。”林槐說,“不過我……想去VIP廳觀看。”

“即使是完美的計劃,也該多一點驚喜,不是麼?”

在睽睽眾目下,停靠在博物館內、搭載著近百人的飛船,開始緩緩升起。隨著藍色火焰的噴射,原本籠罩住整座博物館的防護罩,也在漸漸打開。

“現在先不要行動。”軍官下達著命令,“等他們遠離了上東區再出手。”

上東區是整個溫室最為富裕的部分,其中坐落著首都博物館、執政官的宅邸和諸多富人的豪宅。軍官要做的,便是讓交戰引發的危險,遠離這群人。

而其他區域,則是處於“可以被承受損失”的範圍內。

眼見著飛船已經緩緩駛向西區,軍官原本舉在半空中的手也開始漸漸繃緊。做好部署的上千人大氣都不敢喘,他們死死盯著屏幕中代表飛船的紅點,胸膛中心跳聲如雷。

‘奇怪……’

監控室的角落中,負責雷達的小職員的腦海裡閃出了一個疑問。

他清楚地知道,前來接走這一群人的,便是叛亂的上將,修。而他所駕駛的,便是最先進型號的飛船。

這樣的飛船本該配置有隱形與反雷達功能。然而修似乎並沒有隱藏自己行蹤的意思,他大大方方地展示著自我,行為囂張近乎挑釁。

他到底想做什麼?難道說,他有足夠的自信能夠避開所有的槍林彈雨——不,這不可能。先不說密集的彈幕讓所有人都無路可避,即使他在這彈雨中找到了一絲生路,劇烈的翻轉操作也足以讓飛船上其他的乘客把腦漿子都吐出來。

可他到底想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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