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是……”
林槐依稀記得這兩個人和楚天舒一樣,都是今天轉入涼川中學的轉校生。( .)對峙的兩人之間倒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卻被楚天舒擋住, 他看不太清。
他掂起了腳尖, 探頭探腦想要去看,卻被楚天舒往後拽了拽。
“彆過去, 彆出聲。”楚天舒看著遠處的顧北辰, 眼神微暗。
他似乎一眼就看出了倒在地上的少女和顧北辰之間的關係——無非是“殺伐果斷”的玩家, 和不被玩家當做與之同等的人類的NPC犧牲品。不難想象, 假如女裝狀態的林槐出現在顧北辰, 以顧北辰的狠絕,必會在第一時刻做出“這個人就是富江”的判斷,並對林槐發起進攻。
楚天舒對傀儡師“曲昧”的壓製,是建立在其人偶均為機械結構的基礎之上的。“曲昧”的人偶作為機械的造物,從源頭上講, 便處於他的稱號技能“機械公敵”的勢力範圍內。然而顧北辰作用於感官的精神係能力, 並不在楚天舒能夠直接操控的能力體係內。
當然,真要打起來, 以楚天舒的能力,也隻會有他碾壓顧北辰這一個結果。但以林槐不管不顧的自殺式戰鬥方式,和他目前尚被考官定下的“規則”所壓製的記憶, 在這場戰鬥中, 仍然存在林槐受傷的可能。
即使林槐受傷的可能性再低, 這也是楚天舒所不想看到的。
……無論是針對“新的富江即將誕生”的可能性, 還是……
“讓我看看……”
“我讓你彆出聲。”
手腕上傳來有如被鐵鉗鉗緊的束縛感, 與此同時,嘴、下巴、以及鼻尖,都被來自他人的一隻手牢牢捂住、無法動彈。林槐眨了眨眼,從這從未有過的、被人以不容置疑的強勢態度所壓製的情況中,感覺到了一絲微妙。
這種微妙說不清是因被束縛而產生的不滿,又或是因那人的手掌過於溫暖而產生的彆扭與不適……但月光下,做出這一切的青年的眼神又是那樣的冷和認真,一向討厭被控製的林槐在那一刻,居然並不因此而覺得討厭。
但是被人捂住的感覺確實不太好受……在僵持片刻後,楚天舒先開口道:“抱歉一時情急……你先找個地方躲著……不,戰略性撤退好嗎?”
想到林槐的性格,他糾正了自己的說法。然而被他捂住的人卻眨了眨眼睛,小聲地發出了一點“噫嗚嗚噫”的聲音,眼裡有一點不滿。
他聽起來像是想說什麼話。
……看起來是不想撤退的樣子啊。楚天舒想著,對林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有些頭疼。
“現在不是你可以隨便任性的時候,”楚天舒盯了一眼那邊的暗巷,小聲說,“具體原因我一會兒會告訴你的,反正就是……”
被他堵住嘴的林槐:“##@¥%#¥……!!”
楚天舒:“你……”
他還未來得及進行下一步嘴炮,手心裡傳來了一點異樣的觸感。
就像是,有一個小小的、軟軟的、涼涼的東西,在他的手心處轉了轉,而後迅速滑過。
那是……
啊?
啊啊啊?
楚天舒:“……%##¥&&¥@#!!!!”
差點大叫起來導致兩人翻車的人變成了楚天舒。他像是被烙鐵燙到一般的,迅速地放開了手。他甚至用左手狠狠抓住了自己右手的手腕,似乎是在防止自己做出任何不適當的動作。
……比如因過於激動,而一拳打到牆壁上之類的。
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則慢條斯理地把舌頭縮回了嘴裡,並攏了攏自己被楚天舒弄亂的假發。楚天舒目瞪口呆,滿臉通紅:“你你你……”
“……我說了好久的‘你放開我’了。”林槐說著,將垂下來的一縷假發撩到耳後,“剛剛也對你下過最後通牒了。”
楚天舒:“你你你……”
林槐看他慌裡慌張的模樣,有些惡趣味地笑了。他惡作劇成功,心情大好,又道:“我剛剛說過,‘你要是再不放開我就舔你了啊’,隻是你自己沒聽見……”
楚天舒:“你你你……我剛剛摸完欄杆還沒洗手!”
林槐:……
快樂的時光總是如此短暫,稱得上是有些曖昧和旖旎的氛圍也同樣如此。楚天舒看著臉色瞬間陰沉得快要滴水的林槐,腦後滴下一顆冷汗:“……我,我剛才說的話,你聽清楚沒有?”
林槐:“哦。”
他轉過頭,深紅的鬥篷在空中劃過一道花開般的軌跡。在林槐背過身後,楚天舒終於找回了理智,他又道:“你到那根電線杆背後去啊,那裡是視線的死角。”
林槐一言不發地走了過去,儘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聽這個沙雕的話……在他安頓自己後,楚天舒又說:“保持好這個偷看愛慕的前輩的小女生的姿勢哦!”
電線杆後,黑著臉的林槐對他不陰不陽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