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再次用完了早餐。這次路錦可不敢再瞟男人所在的位置了。而林槐卻在擦過嘴後,再次來到了男人的座位上。
隻見男人所坐的坐墊上,如今落著好幾粒飽滿的種子。和昨天林槐所看見的種子相比,它們的外殼顯得更加油亮發黑,個頭也更加渾圓飽滿了。落在墊子周圍的幾顆種子的尖位上甚至還沾著一點血肉,像是被男人硬生生從毛孔裡摳下來的。
林槐:……
他緩緩地舉起了自己的一隻手,輕輕地放在了自己的嘴巴上。
不知為何,他也有點想D區。
‘這、這難道就是極致的恐懼嗎……’他福至心靈地想著,‘看起來,還是我輸了。’
此時已經是第五天,他帶著路錦繼續在C區D區晃悠,試圖從風鈴中尋找到一點突破口。
而此時的肌肉男,也來到了白牆旁。
‘女巫說不得出城,否則後果自負……’
肌肉男斟酌著,他咽了咽口水,卻始終不能下定決心。
“老馮,老馮!”
尖嘴猴腮的男人在看見他時,匆忙地走了過來。他兩眼發亮,像是找到了新招:“你在這兒乾嘛呢?”
“沒什麼。”
“我跟你說。”尖嘴猴腮的男人神神秘秘道,“我找到了一個好方法,要不,咱們合作吧?”
肌肉男來了興趣:“什麼方法?”
“就像之前說的——她們中,有一部分是惡靈,有一部分是人類女性,對吧?”尖嘴猴腮的男人盤點著,“對於惡靈而言,她們是一體的,因為她們中的每一個都想殺了我們,但對於人類女性而言,這就不一樣……”
肌肉男皺起了眉頭:“你什麼意思?”
尖嘴猴腮的男人環視四周,神神秘秘道:“我們去告訴她們,就說,這個城裡有鬼!”
說完,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女人都怕鬼,我們告訴她們,在她們二十個人裡,除了幾個人外,其他都是鬼,而且告訴其中一個女人,某個女人說,她就是鬼!通過邏輯推理和對她們的反應進行判斷,就能看出她們究竟是誰在試圖保誰,誰在試圖害誰。惡靈肯定知道誰是惡靈,誰是人類,她們因為想要殺我們,所以必然會保護自己的同類,同時栽贓陷害彆的人類女人!到時候,被栽贓得最多的那個人,肯定就是真正的人類女性!”
他說的這話也不是毫無道理。然而肌肉男卻還在猶豫。尖嘴猴腮的男人於是急了:“你到底來不來啊,再不開始,咱們都來不及了!這都第五天中午了,明天晚上,我們就要選出庇護人了!”
肌肉男思考良久,最終還是死馬當活馬醫地點了點頭。
“好吧。”他說,“這就像狼人殺……”
“對對對,就是狼人殺!”尖嘴猴腮的男人說,“咱們兩人一起,排查得比較快,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
這邊林槐和路錦在C區D區再度排查了一天,卻一無所獲。
到了後來,他們甚至拋棄了自己的區域,在各個地方亂走。不停地碰撞各個地方的風鈴以進行比對。然而,這些風鈴就像是死了一樣,毫無線索。
路錦癱坐在地上:“我真的走不動了……”
他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我們的推理真的正確嗎,如果正確的話,為什麼會一點線索都沒有?”
他絕望地看著淺灰色的天空。人魚島上沒有太陽,女兒國中隻有白牆。他坐在無數棟一模一樣的小房子中間,就像坐在一個看不見方向的圍城之中。
無處躲避,無路可逃。
林槐也異常煩躁了。
他想要保下路錦的性命——沒錯,這就是他認認真真,從未亂來的原因。可如今,他的耐心也快到了爆炸的邊緣。
他隻想衝進那些白衣女人的家裡,把它們拖出來,一個一個用槍抵在它們的太陽穴上詢問,警告它們如果不說出真相就把它們打死。
“……”
……想什麼呢,它們本來就是死的。林槐虛起了眼,歪掉了腦袋。
實在不行,也隻能穿上女裝,假裝成女人庇護路錦了……他天馬行空地想著,突然想起了之前副本裡穿過的女裝,沒忍住拿著竹竿狠敲了一下風鈴。
他這一下完全失去了對力氣的控製,風鈴劇烈地尖叫起來,響聲之大,響徹雲霄。
他簡直是逼出了風鈴最大的聲音。彆說這一家,就連這附近的八戶人家都能聽得見。和他僅隔一條街的,正在對女人進行專訪的肌肉男都被嚇了一跳。
他被嚇了一跳,坐在他身邊的白衣女人卻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似的。風鈴的響聲甚至都不曾改變她擦桌子的速度,她的雙手,依然平穩而有力。
就好像,她根本聽不見那個鈴聲。
林槐這一下下去,就連路錦都捂住了耳朵:“艸……”
他們身後,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從那戶人家裡走出來的,是一個顫巍巍的白衣女人。她的臉蛋恐怖如厲鬼,開門的手卻在發抖。
她似乎是受到了驚嚇般地,看向兩人。
與此同時,麵對著他們的那扇門,屬於被敲響的風鈴的那扇門,也開了。
在用眼神確認了兩人並非在尋找自己後,顫巍巍的白衣女人關上了門。持有風鈴的白衣女人卻看向兩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沒事了。”林槐說。
白衣女人點點頭,回到了家裡。林槐轉過身,對著另一間房屋,開始思索。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他思考著。
這似乎是第一次,當他敲響一個風鈴時,卻有兩個白衣女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