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蘊藉聞言一怔,忙道,“我這沒病沒災的,一連數日不去書院說不過去,何況,說不定是我自己想多了也未可知。”
他習武已有一年多,根本不懼埋伏,再者他還有流雲弓,倘若真有人埋伏他,他當場射殺埋伏他的刺客,即便上了官府也沒人說他的不是。
“蘊藉,以你的性子,既然決定返回,必然不是你想多了。”陳蘊賢何其了解這個弟弟?
自從挨了父親一頓打,他這個弟弟可是怕死的很,日複一日的練武,也是想自保。
雖然不清楚弟弟的功夫是從哪裡學來的,但伏榕曾說過,他弟弟這套功夫不簡單。
迄今為止,他弟弟練武已有一年半,出門在外他的底氣都足了,全都是因為他練功有成。
如果不是確定繼續往前會很危險,他弟弟絕對不會直接回家。
陳蘊藉有些無奈,哥哥真不好糊弄啊。
“大哥,我今日隻是沒有準備,明日我打算帶著流雲弓去,若真有人埋伏我,我也不會客氣。”
陳蘊賢還是搖頭,“不要仗著你學了一年多的弓馬騎射,就自以為能傲視群雄了,比你厲害的大有人在,我是不可能讓你以身犯險的。”
見哥哥堅持,陳蘊藉也沒法,隻得讓人將流雲弓收起來。
陳蘊賢讓弟弟先回屋,他自己則去了正院見祖父。
祖父雖然是刑部尚書,但並不需要每天在刑部衙門坐班,衙門大半的事務,都是由兩位侍郎先行處理,他們無權處理的才交到他祖父這裡過目。
“賢兒怎麼來了?”陳浦和雖然年邁,但精神還不錯。
閒來無事,都會自己一個人下棋。
陳蘊賢來的時候,祖父就在自己跟自己下棋。
“正好,來陪我下一局。”陳浦和道。
陳蘊賢也沒拒絕,在祖父對麵坐下。
“老規矩,你持白。”陳浦和道。
陳蘊賢也不反駁,拿起棋子,先下了一子。
你來我往,兩三次之後,陳浦和問,“來找我什麼事?說吧。”
陳蘊賢一邊下棋,一邊將今日弟弟遇險的事說來,他沒有說隻是弟弟自己猜的,而是直接將這話給落實,“日前孫兒剛得罪了忠順王府,孫兒倒是不怕他們報複,隻是沒想到,他們如此下作的盯上了蘊藉,孫兒很擔心蘊藉的安危。”
陳浦和知道長孫同蘊藉的感情極好,聞言,眉頭微蹙,“這忠順王,真是越來越不像樣了。”
“孫兒已經叮囑了弟弟,讓他近日不要去書院,”陳蘊賢頓了頓,“但是,這隻能治標,而不能治本,蘊藉也總不能一直呆在家裡,他還是要去讀書的。”
陳浦和看了長孫一眼,“賢兒想怎麼做?”
“這蛇既然已經出動,那當然得打,但打蛇不死後患無窮,孫兒的意思是,直接將這蛇打死,以絕後患。”這話陳蘊賢說得滿含殺氣。
陳浦和倒是不意外,他這個長孫素來看重他胞弟,簡直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彆說對陳蘊藉下殺手,哪怕是動動心思,他這個孫子都要報複的。
忠順王府膽敢把主意打到蘊藉的頭上,簡直是瘋了。
“你拿著我的牌子去找你秦叔,要做什麼,吩咐他去做便是了。”陳浦和最看重的是長孫,他自來就相信他長孫的分寸,既然他做出了這個決定,那他就是考慮好了之後才來找他。
“多謝祖父。”
陳蘊賢會來找祖父,沒彆的,就是來借人的,要對付忠順王府,他手裡的人,還不夠用。
“你倒是疼愛蘊藉,對自己的兒子倒沒見你這樣寵溺。”陳浦和道。
陳蘊賢笑道,“弟弟是弟弟,兒子是兒子,這怎麼能相提並論呢?”
陳浦和一陣無語。
你是不是把兒子和弟弟的位置顛倒了?
下完一局棋,陳蘊賢拿了牌子就告辭了。
回去之後,陳蘊賢就讓洗墨去一趟白鶴書院,替陳蘊藉請半個月的假。
而陳蘊藉這裡的課業,陳蘊賢也並未放鬆,問清他現在的進度之後,給他布置了很多作業,大多是看書的任務,並且讓他在半個月內看完,書單上的書,都是陳蘊賢有的,他直接讓琴硯整箱搬去了陳蘊藉的院子。
看著這一箱的書,陳蘊藉有些生無可戀。
不過他也不敢討價還價,要是他敢討價還價,說不定這書要再多出一箱。
自這日起,陳蘊藉幾乎是廢寢忘食的在家裡看書,不過他還是沒忘了自己的立身之本——係統獎勵的鍛體術,原本每日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跟秦叔學騎射,可最近這段時間秦叔不在家,他的騎射課程就取消了,等秦叔回來再學。是以,陳蘊藉把每日練騎射的時辰,改為了練鍛體術。
陳蘊藉在家裡日子過得滋潤,但外頭卻是鬨翻了天。
先是忠順王世子朱承榮強搶民女,並且糟蹋之後殺人埋屍,手中足有二十多條人命,其中一位受害者的兄長,因查妹妹的下落,意外發現朱承榮殺人埋屍,又被人發現,逃命的時候被刑部尚書陳浦和的長孫陳蘊賢救下,之後一路護送他敲響了登聞鼓。
此事直達天聽,聖上大怒,對於忠順王的喊冤,全然不理,直接判了午門問斬。
皇上的聖裁傳出去,引得一片叫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