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蘊賢冷笑,“為何不可能?”
“那明明是前朝秘藥,無藥可解!!”昭王說著,篤定了陳蘊賢是在騙他,“你是在騙我,你騙我也沒有用,你救不了你弟弟,根本就沒有解藥。”
陳蘊賢麵無表情,神情毫無波動,“騙你一個將死之人?我吃飽了撐的?”
“……”昭王。
這人嘴巴一如既往的毒。
陳蘊賢理了理衣袖,“皇上已經等候多時,請殿下隨我入宮麵聖吧。”說著,對侍衛吩咐,“帶走。”
陳蘊賢將昭王押解入宮時,他祖父、父親還有二叔三叔都在宮裡。
皇上對於來請聖裁的陳家父子四人,頭痛不已。
陳家這樣的百年之族,皇上雖然不至於怕,但也得敬重一二,因為陳家世代忠良,若是不對他們好點兒,會寒了忠臣的心啊。
於是,這個時候將昭王押解入宮的陳蘊賢,就真是給他解圍了。
陳愛卿,果真是朕的肱股之臣、左膀右臂。
昭王前腳剛給他下毒,後腳就刺殺陳蘊藉,還使其身中五箭,重傷昏迷。
此逆子,殊為可恨!
“傳朕旨意,廢昭郡王為庶人,關押天牢,”皇上知道陳蘊賢素來愛重陳蘊藉這個胞弟,便又補充了一句,“英才,朕命你審問他這前朝秘藥是從何而來。”
這就是把人交給陳蘊賢了。
你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從昭王給皇上下毒的那刻起,這逆子就不是他的兒子了。
陳蘊賢神情平靜,“臣遵旨。”
邊上的陳尚書,陳爹還有陳蘊藉的兩個叔叔,也都沒話說了。
要說陳府誰跟陳蘊藉的感情最好,舍陳蘊賢其誰?
昭王,哦,應該說是庶人朱承傑。
朱承傑落到最疼愛陳蘊藉的陳蘊賢手裡,還能落得好?
癡心妄想呢。
天色已晚,朱承傑被押入天牢,陳家眾人便回到了陳府。
陳蘊藉到底失血過多,到了第二日下晌才醒過來。
意識回籠的那一瞬,他聽到耳邊傳來低低的抽泣聲,聲線有點像……
——黛玉?
陳蘊藉朦朧的意識驟然清醒了許多,睜開眼,果見黛玉就坐在他床邊,“妹妹?”
昨晚陳蘊藉遇險,已是宵禁時分,林府也知道京中動亂,但並不知是怎麼回事,還是五更天開禁後才知道陳蘊藉被刺殺,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因昭王謀亂,今早有大朝會,林如海不能前來,便由宋雨婷帶著黛玉上門看望。
兩人本就是未婚夫妻,黛玉一看見麵色蒼白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陳蘊藉,就哭得不能自抑,誰也勸不住。
沒法了,眾人便讓黛玉留在屋裡守著,總歸在陳府裡麵,沒人會嚼舌根。
黛玉的一雙眼睛都哭得快腫了,見他醒過來,眼淚更是止不住。
“蘊藉哥哥……”黛玉拿著帕子擦眼淚,抽噎著,“昨兒,昨兒回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出事了?你,你嚇死,我了。”
陳蘊藉看黛玉哭成這樣,又心疼又難受,想抬手幫她擦眼淚,都抬不起手,反倒觸動了手臂上的傷口,疼得他皺眉。
上回受傷,還是他爹打的。
他已經六七年沒受過傷了。
“你,你還傷著,彆亂動了,一會兒傷口該裂開了,”話音剛落,見陳蘊藉手臂上包紮的綁帶鮮血滲出來,麵色大變,忙呼喊太醫,“秦太醫,秦太醫——”
秦太醫就在隔間屋裡,聽到黛玉喊他,頓時一個激靈,忙提著藥箱進來了,“誒——林姑娘,出什麼事了?”
進了屋,秦太醫對上陳蘊藉睜開眼的眼睛,頓時一喜,“小公子醒了啊?那就好,那就好。”
“太醫這是……”陳蘊藉沒見過這位太醫。
黛玉卻很急,“秦太醫,蘊藉哥哥的傷口裂開了,你快過來看看。”
秦太醫忙上前,看了一眼,頓時驚住。
“小公子啊,你這傷口還沒開始愈合呢,千萬不要亂動,小心傷到筋骨,我給你換個包,”秦太醫將繃帶拆了,重新上了藥,再給包上,“可千萬不能再亂動了啊。”
黛玉雙眼又染上了淚意。
陳蘊藉一直看著她,忙道,“妹妹,你也知道我現在手動不了,快彆哭了,我這心都要碎了。”
邊上的秦太醫咧咧嘴,唬了一跳。
心說,這陳家的小公子可不得了,年紀輕輕,這麼會哄姑娘。
要不是知道陳家的家風,這話聽著沒準會被當成紈絝子弟。
黛玉擦了擦眼淚,瞪他一眼,“什麼時候了,你還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