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過後,秦太醫每日給陳蘊藉診脈,又叫陳蘊藉嘗試動一動,確定筋脈的恢複情況很好,便告訴了陳蘊賢。
而陳蘊藉這邊,起初確實有點懷疑,但被他大哥一鬨,後頭秦太醫又說他恢複好,可祖母她們沒有再特意跑來圍觀他的傷情,他就當自己疑心病太重了。
隨著新年將至,黛玉看陳蘊藉恢複得越來越好,射中左臂的兩支箭都沒有射到要緊處,因此這近一個月下來,傷口已經結痂,離痊愈不遠了,至少陳蘊藉憑著一條左臂,自己起身沒有問題了。
射中右臂的三支箭,有兩支都射穿了他的手臂,費了秦太醫好大的勁兒才取出來,饒是如此,手臂也留了四個洞,前麵兩個後麵兩個。這右臂想要完全恢複,按照秦太醫的說法,最遲也得二月中。
得,妥妥的錯過會試了。
除夕前兩日,黛玉被接回了林府。
林如海還來看過陳蘊藉,叮囑他好生休養,科舉的事不急於一時。
陳蘊藉手臂傷到筋脈的事情,陳家也沒瞞著林家,後來聽說恢複的不錯,也沒瞞著林家。
隻是兩家都默契的瞞住了陳蘊藉和黛玉。
這倆小家夥無憂無慮的度過了這將近一個月,卻是不知道長輩們的憂慮。
今年的祭祖,陳蘊藉雖然一隻手臂完好,但都怕他傷勢複發,因此隻叫他在邊上看著。
陳蘊藉也樂得清閒。
過完年,陳蘊藉也是待在家裡養傷,哪裡也沒去。
等二月會試結束,陳蘊藉的傷勢也徹底痊愈,有靈水的幫助,連個疤痕都沒留下。
這傷勢恢複得叫秦太醫嘖嘖稱奇,不過他也知道陳蘊藉從傷口開始結痂,他家就給他用各種去疤的膏藥,沒留疤好像也很正常。
雖然他也不明白,大男人為什麼要介意疤痕。
陳蘊藉不知道秦太醫在想什麼,不然真要喊冤,他可沒覺得留疤是恥辱,隻是家裡長輩一個個都給他送去疤的膏藥,連林妹妹都給他送,不用好像辜負了長輩和兄弟姐妹的關心,他就用了。
那些去疤的膏藥有沒有用他不知道,但靈水肯定是管用的。
陳蘊藉傷愈之後,秦太醫就回了太醫院。
陳蘊賢當晚拿了南華經來到弟弟的院子,“蘊藉,我來還你南華經。”
陳蘊藉看著這本被他遺忘的南華經,頓時喚醒了去年的記憶,麵上充血。
“這東西你怎麼還留著呢?”
“這可是蘊藉你交給我保管的,我當然留著,怕你嫂嫂拿錯了,我還專門鎖在箱子裡,我辦事你放心,絕不會丟的。”
陳蘊賢笑眯眯的,看著弟弟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了的可愛樣子,險些笑出聲來。
太……可愛了。
陳蘊藉窒息了,他大哥是有什麼毛病吧?
他一手奪過南華經,攥得緊緊的。
“大哥可以回去了。”
陳蘊賢也不惱,從袖子裡拿了靈珠還有兩個玉瓶放在桌子上,“物歸原主了,你嫂嫂等著我用飯呢,我就先走了。”
陳蘊賢逗完了弟弟,樂嗬嗬的走了。
弟弟長大之後,越來越不好逗了,沒想到會發現弟弟的小辮子,這可真是……太好玩了。
陳蘊藉等他大哥走了,轉身就進裡屋,把蓋著炭盆的蓋子拿開,撕了南華經的書皮扔到火盆裡。
一下子就著了。
陳蘊藉繼續撕了往火盆裡扔。
扔了兩三張,憋著的火氣也消了許多。
“蘊藉哥哥,你燒什麼呢?”
陳蘊藉手一個哆嗦,整本書掉進了火盆裡。
赤條條的人在火焰裡活靈活現……
黛玉:“……”
搞了半天,在毀屍滅跡?
陳蘊藉麵上一陣紅一陣白,“妹妹……你什麼時候來的?”
“就剛才……”黛玉看著窘迫的陳蘊藉,掩嘴笑起來,“蘊藉哥哥燒了有什麼用,我都已經知道你看過了。”
陳蘊藉:“……”
好歹你不知道是我畫的呀。
知道這春宮圖是我畫的,有大哥一個就夠了,再來一個,他可扛不住了。
火光的映射下,陳蘊藉清俊的麵容染上了緋色。
“蘊藉哥哥長得真俊。”黛玉歎道。
陳蘊藉愕然,“……”
他這是,被林妹妹給調戲了?
“從前我還不知道,蘊藉哥哥也看春宮圖,虧我還同瑩瑩姐說,蘊藉哥哥可是冰清玉潔的人,從來不看這個。”黛玉眼中帶笑,顯然是在調侃他。
她怎麼可能跟陳瑩瑩聊這個?全是騙人的。
陳蘊藉:……
好妮子,長大了,性子野了。
連他也敢調戲了。
陳蘊藉吸了口氣,緩緩起身,他身量高了黛玉很多,加上練武,比同齡人更要高一些。
走到黛玉跟前,頗有些壓迫感。
黛玉倒不擔心陳蘊藉傷害她,可還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可這次跟往日不同,她退一步,陳蘊藉就往前一步。
黛玉微微一怔,“你站住……”
“我不站住!”
不給你個教訓,你真要無法無天了。
黛玉怔住,這還是陳蘊藉頭一回這樣頂她。
陳蘊藉又往前走了一步,這距離近的讓她有些害怕,便隻能又往後退。
一退一進,黛玉被抵在了牆上。
“你不要過來了!!”黛玉麵上緋紅,低著頭嗔道。
陳蘊藉往前一步,兩人衣襟都幾乎貼在了一塊兒,黛玉的麵上更熱了。
“你再這樣,我叫人了?!”
陳蘊藉稀罕極了黛玉這樣羞惱的樣子,輕笑道,“妹妹是不是忘了,你這個樣子,彆人看不見你的身影,也聽不到你說話。”
所以,我做什麼,你喊破了嗓子,也沒有人能聽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