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師傅去哪兒了?”
呂玉宸背著包袱正要出門,卻被師弟攔住了去路。
“小師弟找師傅有什麼事嗎?”呂玉宸微笑問道。
師傅出門前交代過他,若是小師弟找他,不要告訴小師弟他去了哪裡。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想來又是小師弟頑皮了。
解修筠泄氣的道,“大師兄也不知道師傅去哪裡了嗎?”
他已經將幾位師伯師叔那裡都走了一圈,但是沒找到師傅。
難不成還躲到外頭去了?
若真是去了外頭,那他還真找不到人。
呂玉宸道,“小師弟有什麼事不妨同我說?”
“我想出山。”解修筠道。
呂玉宸微愕,“這個……我做不了主。”
師門有規定,學藝不精,不許下山。
雖然解修筠的天賦在師門中是最出眾的,但他畢竟隻有十二三歲的年紀,習武時間也不長,武功還沒練到家呢。
就這樣讓他出去行走江湖,師傅不可能同意。
畢竟……小師弟是師傅屬意的下一任掌門。
雖然呂玉宸是開山大弟子,但他自認資質平平,雖努力刻苦,但成就終歸有限,一門之主,武功太弱,又怎麼服眾?
行走江湖,還是要靠武功致勝。
解修筠沒能說服大師兄,反倒被大師兄勸了回去。
他無聊的在師門住了一晚,忽然想起,師傅此時不在門中,大師兄也外出。
師伯師叔他們住得遠,又有自己的弟子要照看,不可能日夜盯著他,而他同門的師兄師姐們……不是他自誇,憑他現在的武功,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離開師門,輕而易舉。
這麼一想,他連夜收拾了東西,留書一封,趁著夜色偷偷從師門跑了出來。
離開師門之後,解修筠就像入了水的魚,真是快活得很。
他師門位處江南一帶。
江南繁華,但解修筠從小就在師門,很少去城鎮,因此看什麼都覺得新鮮。
這日他到了蘇州城,找了一家客棧落腳,下午在大堂靠窗的位置坐下吃飯。
剛吃了一半,大堂中間那邊就鬨出事兒了。
一群江湖上的混子將一名十五歲左右的俊美少年和他的小廝圍了起來,鬨哄哄的,什麼都聽不清楚。
解修筠雖然年輕,但也能看出來,那少年不是尋常人。
若真出了事,隻怕會激起朝廷和江湖的矛盾。
他皺起眉,正要出手阻止。
便聽到那少年清冷的詢問聲,“諸位可要想好了再動手,雖然你們都是江湖上的好漢,武功遠勝於我,但對於我而言,你們不過是些江湖草莽,世家之族,你們得罪的起嗎?”
圍住少年的幾個江湖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猶豫起來。
他們武功雖然比這少年高,但要放在江湖上,其實就是一些末流武者,靠著身上這點武功四處混吃混喝,真要得罪了世家之族,人家隻要花錢懸賞,江湖上多得是亡命之徒接了懸賞來殺他們。
解修筠驚訝極了,這少年就說了一句話,居然就嚇退了這群江湖混混?
他對這個少年好奇極了,找了個機會上去打招呼。
“在下解修筠,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俊美少年看他一眼,溫聲道,“在下陳蘊賢。”
“陳蘊賢,好名字。”解修筠笑嗬嗬的道。
陳蘊賢看著他,“你是江湖人?”
聞言,解修筠一愣,“你怎麼知道?”
“你衣著雖然簡單,但料子都不差,蘇州城裡的世家豪門,同齡的子弟我都認得,沒有你。”陳蘊賢說著一頓,看了看解修筠腰間的佩劍,“再者,世家子弟出門在外大多都帶折扇之類的東西,這樣比較風雅,沒有佩劍的。”
解修筠沒想到,一個照麵,人家就快將他看透了。
“你……好聰明啊。”解修筠從來沒見過這麼聰明的人。
陳蘊賢輕笑,“隻是一些察言觀色的本事,不算聰明。”
這算什麼聰明?
這孩子怕是出門太少,沒什麼見識。
“我可以跟著你嗎?”解修筠道。
陳蘊賢對解修筠也並不反感,他願意跟著,就跟著唄。
次日,陳蘊賢要離開蘇州城。
解修筠想也不想,便收拾好包袱要跟著他一起走。
“我此行是遊學的,你這樣跟著我,師門放心嗎?”解修筠雖然是習武之人,可到底年紀小了點,陳蘊賢也怕出什麼事,人家師門長輩找上來要說法。
解修筠四處張望,“我武功可不差,彆小看我。”
至於師門放不放心,他避而不提。
陳蘊賢若有所思,“你該不會是從師門偷偷跑出來的吧?”
解修筠一臉見鬼的看著他,“你……”
“我怎麼知道的?”陳蘊賢輕笑道。
解修筠:“……”
“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陳蘊賢搖頭歎氣,“你想跟著我就跟著吧。”
不然,就這單純的樣子,怕是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這一路遊學,難得遇上一個順眼的人,就當交個朋友吧。
解修筠跟著陳蘊賢幾乎走遍了江南,相處日久,他越覺得陳蘊賢是個了不起的人。
隔年是鄉試之年,陳蘊賢祖籍揚州,鄉試得去應天府考。
解修筠閒著沒事,也跟著去了。
鄉試放榜,陳蘊賢毫無懸念奪得解元。
這一年多的相處,解修筠已經跟陳蘊賢是極好的朋友。
兩人在陳蘊賢家的彆院吃酒。
沒想到,他師傅在這個時候找上來了。
“師傅,我已經大了,而且我覺得,遊曆在外,能讓我更有衝勁習武,我這一年多可沒有懈怠,不信你看。”解修筠將自己的手遞到師傅麵前,讓他檢查。
卓元武瞪他一眼,先對陳蘊賢一禮,“見過陳公子,小徒這些日子給公子添麻煩了。”
“原來是卓掌門當麵,”陳蘊賢看了看解修筠,含笑道,“令徒是我好友,哪裡談得上添麻煩,卓掌門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