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晉州,主事的就隻有他一人,至於蘇哲,在寧州戰事爆發後,已經去往寧州,現在一直待在寧州,和蘇泰在一起,準備範文忠的追悼會。
蘇祁安的過境,他已經收到蘇哲的指示,隻有一句話。
“儘量不要和他發生衝突。”這話聽起來沒毛病,但了解蘇哲的代州牧,可是聽出了畫外音。
儘量不與此人發生衝突,有個前提,不能失了晉州兵的威嚴。要讓對方產生對晉州動手,要再三考慮,最好是有忌憚。
這話說的簡單,做起來太困難了。如果能讓這位永川王,對晉州忌憚,先前的入侵三州,就不可能如此大敗。
連帶著州牧郭開,林龍、趙鷹兩員大將的陣亡,不誇張的說,此人就是他們的克星。
在邊界地帶,一處山丘上,代州牧吳江,帶著一眾手下,神色緊張的看著遠處的西州邊界。
在他緊張的等待中,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忽然,前方圍滿了得百姓,隱約騷動起來。
而後,地麵隱隱開始震動,目光看去,視線儘頭,一大批身穿黑甲的兵士,如同潮水一般緩緩而來。
遠遠看去,一股強烈的肅殺氣息,撲麵而來。騷動的百姓,陸續的分站兩側,黑甲兵士如同洪流,直衝而過。
站在山丘的吳江,早就帶著一眾手下,連忙下去迎接。黑甲兵士原地踏步,徑直分開,中間,蘇祁安騎著馬,被四周的兵士簇擁著,緩緩走來。
不等吳江開口,蘇祁安的聲音輕聲響起。
“嗬嗬,想必這位就是晉州的新州牧吧,看精氣神,比你的前任郭開,倒是好上一些。”吳江臉上露出尷尬笑容,連連抱拳拱手,客氣回應著。
彆看蘇祁安一副和善笑容,但剛才的那句話,卻帶著很深的敲打。吳江如何聽不出來,這剛一見麵,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吳江內心緊繃,但隻能默默受著,不說蘇祁安,就身邊黑甲兵士散發的威嚴氣勢,足以將他震懾。
雙方的碰麵,吳江明顯就落入下風,並非他不想反抗,而是實力不濟,真要反抗,怕就不是給下馬威這麼簡單了。
現在想起蘇哲所說的震懾,著實有些可笑,誰震懾誰還不知道呢。吳江目光閃動,連忙道,
“能夠迎來大名鼎鼎的永川王,還真是晉州的福分,我皇已經囑咐我了,一定要好好的招待永川王及其軍隊。
“永川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來,這邊請。”蘇祁安微笑點頭,隨即在吳江的帶領下,一眾大軍,陸續離開。
而四周聚集的百姓,等著這些大人物逐漸走遠,忍不住感歎開口。
“嘖嘖嘖,這個永川王真是厲害啊,全程壓製著我們的州牧,什麼時候見過州牧這般卑微模樣?”
“可不是,怕也隻有在我皇麵前,才會如此卑微吧,不過說真的,州牧大人這般卑微,多少有些丟晉州的臉麵,不就是一個郡王嗎,至於這樣?說得好聽是郡王,但不就是逆賊…”話音剛落,身邊一人猛的上前堵住了此人的嘴,眼中帶著惡狠狠的神色,低聲道。
“媽的,你他娘想找死,彆牽累我們,什麼話都敢亂說!你他娘忘了,十幾萬晉州兵傾巢而出,最後狼狽繳械的事?”
“忘了前任州牧郭開、大將林龍、趙鷹是怎麼死得嗎!”
“想死彆禍害我們!”說著,這人目光四處掃動,生怕被沒走遠的東山軍聽到。
被捂住嘴巴,口無遮攔的人,此時也是被嚇出了冷汗。他不是忘了,是有些忘乎所以了,在見過蘇祁安後,一下子被他散發的一種親和力給迷失了。
忘了這人可不是什麼看起來很好說話的人,而是統領三州,手中擁有十幾萬人馬,足以割據一方的永川王。
這樣的人,豈能是善茬,越是釋放這種親和力,越是說明此人的可怕。
辛苦身邊有好友及時阻止,要是被聽到,怕真的會人頭落地。片刻後,幾人迅速的溜走,就怕被算計。
與此同時,在吳江的帶領下,蘇祁安緩緩朝著邊界的郡城走去。按照吳江的安排,臨時在郡城落腳,等到第二日,在去往晉州城,由晉州城離開晉州。
全程一路上,吳江都是帶著笑容,時不時和蘇祁安講解沿途的所看到的。
蘇祁安微微點頭,傾聽著,沒有發言,看起來,吳江就像一個下屬,把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
一路走著,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左右,眾人終於來到了邊界的郡城,就在吳江帶領蘇祁安進城時,忽然,一道冷冽的聲音,從一旁響起。
“蘇祁安,你他娘的,給你臉了,真把自己當回事,一個逆賊,也敢如此張狂,信否,一聲令下,必定叫你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