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大涼國公、宰輔,被一個榮兵統領,像訓斥下屬一樣訓斥,看起來著實讓人感到悲哀。
榮兵大統領的情緒變化,讓帳內的情緒,沒有那麼緊繃。
鄭源、司馬越二人,也是很識趣的就坡下驢,微微點頭。
榮兵大統領笑著道,「哈哈,說到底,這麼做都是為了京都的安危,有些事是本統領考慮不妥,給兩位大人道歉了。」
「不知鄭宰輔所說的除掉機會,是怎樣的一個機會?」
榮兵大統領的話鋒一轉,鄭源絲毫不意外,微微點頭,很快將蘇祁安過幾日離開京都的消息告知。
同時,告知榮兵大統領,他二人在皇城已經得到了蘇祁安的信任,會護送他離開京都。
這次,隻要榮兵大統領,率領榮兵營的人,在關鍵路線埋伏,加上二人帶領的兵營人馬隨行。
這次,不僅能將蘇祁安一網打儘,還能一舉蕩平三萬的東山軍。
如果這事能成,那就是真正的大功一件,不比單獨除掉蘇祁安要好太多?
聽著鄭源的講解,榮兵大統領目光閃動,要說不動心,那是假的。
但同樣有所顧慮,畢竟,這次的埋伏,是真正的傾巢而出,要是中途有什麼閃失,再想重來,怕就沒有半點可能了。
如果榮兵營的人馬,全部喪失他手,不僅失掉了榮人對京都的控製,日後在想派人重新掌控,難度會很大。
派人很容易,但對京都的掌控,熟悉,卻是要時間的,等到重新熟悉,鄭源、司馬越二人,多半在京都成了地頭蛇的存在。
到那時,榮兵在想淩駕二人之上,是很困難的,這才是大統領不敢下定決心的原因。
但鄭源、司馬越已經保證,此次出擊,不僅是榮兵營的人,還有他二人的兵營人馬。
三方人馬傾巢而出,就算是蘇祁安也無法阻擋。
看著榮兵大統領猶豫不決的樣子,鄭源輕聲道。
「這事的確是本輔有些著急了,大統領不願意也沒關係,畢竟,蘇祁安的目的是寧州,又不是京都,就算放走了,也不會怪罪大統領身上。」
「大不了接受一頓訓斥就行,從長遠來看,還是保存有生力量才行,這事權當本輔沒有提起,是莽撞之言,大統領不要記在心上。」
而後,鄭源抱拳,就欲轉身離開,就在二人前腳剛走,後腳大統領的聲音,陡然響起。
「等等,這事本統領乾了。」
鄭源轉身,想要開口勸說,但被阻止。
「鄭宰輔,保存根基是很對,但我榮人可不是膽小之人,這次真要
放跑了蘇祁安,那就是赤裸裸的打臉。」
「打的不止是本統領的臉,更是我榮國的臉麵,所以,這個蘇祁安,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活著離開京都。」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本統領都乾了。」
榮兵大統領態度堅決,鄭源歎息一聲,道。
「既然大統領都這般堅決,本輔也不好勸說什麼了,本輔這個就舍命陪君子,全力配合大統領行動,勢必將蘇祁安斬殺。」
「那就多謝宰輔、國公的幫助了。」榮兵大統領一笑。
而後,三人在大帳內商討了小半個時辰左右,鄭源、司馬越二人方才走出大帳。
等到徹底離開榮兵營後,馬車上,司馬越一語不發,但目光一直注視著鄭源,那樣子像說,鄭源的演技真是一流。
為達目的,什麼話都說的出來,如果不知道實情的,怕還真以為鄭源會鼎力相助,助榮兵大統領,一舉擊殺蘇祁安。
司馬越的目光,鄭源頗為淡定,而後淡淡道。
「司馬國公,彆用這副眼神看著我,很多事沒有對錯,一切都是利益使然。」
「不管是蘇祁安,又或者是榮兵大統領,就看誰占上風,本輔隻站在勝利者那邊,至於所謂的約定,承諾,不過是狗屁。」
這話多少讓司馬越驚了一下,本以為鄭源是站在蘇祁安這邊。
但現在看來,這事還帶有很大的懸念,誰勝誰負還真不一定。
想想之前,鄭源對自己的勸告,現在看來,此人當真將兩麵三刀,發揮到淋漓儘致,這樣的人,哪怕是司馬越,都感到一陣惡心。
短暫沉默片刻後,司馬越道,「宰輔,難道你就不怕自己的兩麵三刀,哪一天會翻船嗎?」
鄭源搖頭輕笑,「嗬嗬,翻船?本輔可不是一點底線都沒有,隻不過想利益最大化罷了,沒聽說一句話,風浪越大,魚越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