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知道想要陛下做出這種決定,是很艱難的,但從長遠來看,如果真到薩爾德兵敗時候,哪怕我們投入再多的兵力,都無法守住蒙州,如果這時被四皇子鑽了空子,陛下真的得不償失的。”
“而且放棄蒙州,將兵力布防在寧、晉邊境,這樣一來,即便蘇祁安在拿下蒙州後,想一鼓作氣繼續進發,憑我們經營多年的實力,無疑於妄想。”
“而我們又能隨時根據戰況調整部署,蘇祁安的大軍,不可能全部北調抽上,而且真拿下了蒙州,一下子就是四州之地了。”
“陛下想想,到時咱們那位越王殿下,還能坐得住?還能保持共同合作的盟友關係嗎?”
“除了他,咱們的趙王殿下,怕也不會袖手旁觀吧,而我們隻需要守好晉、寧二州,作勢旁觀就行。”
“想想看,一個是坐擁四州之地,士氣大勝的新興王爺,一個是經營多年根基下的陛下,孰輕孰重,想必其他的兩位王爺會很明白的。”
蘇哲的目光閃動,看著馮正,眼中有著淡淡的光亮浮現。
馮正的話,蘇哲如何聽不明白,這就是赤裸裸的坐山觀虎鬥。
這個計謀並不高明,隻要有點想法,就能看出來,但偏偏隻能按照馮正的計劃去走,算是一種無法破解的陽謀。
如果蘇祁安拿下了蒙州,坐擁四州之地,不誇張的說,基本上是占據大涼最多地盤的人,像他們,不是兩州就是三州。
哪怕是滅了趙涼國,吞掉了大部分地盤的蘇康,到現在隨著戰事開打,手中的地盤早就大大縮水了。
隻剩下東越二州,而趙州隻剩下一半左右,以目前來看,丟失的可能很大。
這一仗打完,相當於幾人的地盤又重回到原先差不多,就除了蘇祁安擴大的規模。
在這種四分五裂下,絕對不會坐視一個隨時冒頭,對自己產生巨大威脅的割據一方的王爺出現。
所以,隻要是不傻,首選就是全力對付蘇祁安,而他看起來地盤縮水了,可這種收縮布防下的兵力,卻是剛剛合適。
想要對他出手,很必要掂量掂量。
蘇哲看著馮正,眼中有些欣慰神色,不愧是他最得力的手下,這一出手,就是致命的。
看著蘇哲的臉色放緩,馮正又道,“所以陛下,短暫的失去沒什麼,主要就是看誰笑到最後,才是真正的勝者。”
“而且這次出兵支援,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目的,就是…”
馮正沒有說下去,但他的手掌卻在自己的脖子上輕輕一滑。
這一幕,蘇哲明白,他微微點頭,輕聲道,“嗯,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吧,無論這次戰事是成是敗,朕都不想在看到活著的某人,一次威脅已經足夠了。”
“請陛下放心,奴才定將這事做好。”
“要是沒什麼事,奴才告退。”
蘇哲點頭,目送馮正離去。
就在蘇哲打算派馮正領兵支援,此時的蒙州核心軍鎮,此時雙方依舊保持著休戰。
不僅如此,接下來的兩三日,每一日都會讓城外對峙的甘州軍,前來送水,而後按照約定,送一次,換一批賤民。
這事不僅發生在王震山這邊,就連蘇祁安分兵的一路軍隊也是如此。
王震山負責蒙西城,蘇祁安負責蒙東城。
薩爾德站在城樓上,麵帶笑意的看著城樓下,按照約定交換賤民的場景,微微點頭。
他也沒想到,這群賤民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真能讓蘇祁安選擇暫時停止攻城,為辯證消息真假。
帶著人從中心的州城,直奔蒙東城,等到親眼所見,方才相信消息的真實。
如果不是要顧及形象,薩爾德怕是早就忍不住仰天大笑了。
威震大涼,甚至在榮國都有名氣的永川王,竟然會被他用賤民拿捏,這傳出去,他的聲望起碼高上一大截。
最關鍵的還不是這個,而是蘇祁安的停止攻城,給他爭取到了充足的時間。
一旦援軍已至,就是蘇祁安的末日。
起初薩爾德對蘇祁安的這種做法,是心存疑惑的,甚至懷疑是否藏著什麼陰謀。
可一連幾日下來,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怎麼看一切都在朝著往他好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