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上了年紀的學子,看著短短六句,多年涼透的血液,竟然有著暖流湧動,平穩的心臟,都是加快許多。
蘇祁安寫完這六句後,將毛筆放在一旁,隨即朗聲道。
“我輩身為大涼學子,為朝廷分憂理所應當,但我想說的是,文人有傲骨,應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才是我輩讀書的意義所在。”
如果說蘇祁安先前的六句詩,隻是證明了蘇祁安的少年氣的狂妄,但後麵的四句,卻是讓蘇祁安的心胸格局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度。
後四句一出,原本有些嘈雜的五樓學子,一瞬間寂靜無聲,哪怕一根針落地,都能清晰可聞。
在場眾人的心跳,倘若仔細去聽,也能聽的清清楚楚。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無數人雙眼凝重,輕喃蘇祁安剛才說的四句,雙眼充斥光芒,眾人的內心充斥著滔天的澎湃之情。
一些上了年紀的學子,更是忍不住心中的激動,身體都是忍不住抖動,不一會,一位白發老者上前,一掃對蘇祁安的不屑,蒼老的雙眼中,充斥著的是濃濃的尊重。
對著蘇祁安恭敬一拜,謙卑道,“敢問蘇先生,剛才這四句,可有標題?”
蘇祁安沉吟一會,隨即道,“既然此句實在望月樓所做,那邊叫望月四句。”
“望月四句?嗯,不張揚、不張狂,看似平淡,內容卻讓人回味無窮,老夫考學四十載,今日能得先生四句,無憾了。”
“蘇先生這一課,讓老夫受教了,請受老夫一拜。”
蘇祁安連忙上前攙扶,此人同樣是本次縣試的秀才,年過五旬,雖然可能高中渺茫,但老者在嶺北縣的聲望卻是很高。
不誇張的說,是眾多嶺北縣秀才的領袖,無論是學識還是經曆,都值得人稱一聲先生。
哪怕是方敬之見到,也得客客氣氣。
蘇祁安隻是借用先賢橫渠四句,教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絝,但可不想冒名受這位德高望重老先生的一拜。
老者被蘇祁安攙扶,看著蘇祁安的舉止,內心更是有愧,輕聲道。
“我等文人,不看年紀,達者為師,蘇先生年紀輕輕,竟有如此格局心胸,理應是我等文人學習榜樣。”
“蘇先生也不必過於自謙,從今日起,在嶺北縣內,誰敢對先生不敬,就是對嶺北縣全體文人的挑釁!”
“沒錯,劉老先生說的對,今日得見蘇先生,是我等的福氣,先前對先生有所不敬,還望先生海涵。”
不一會,在劉老先生身後,很快有一批人出聲聲援。
躲在角落的瘦猴看著這幕,眼神更是呆滯,等他回過神來,眼神中有著濃濃的激動。
他知道這次,不是翻車了,而是遇到了一位貴人。
雖然他不懂詩詞,但看這些文人反應,哪一個不是被蘇祁安的才華給征服。
哪怕是他這種文盲,剛才聽蘇祁安吟的望月四句,內心也是澎湃不已。
他有預感,經此望月樓這一事,這位蘇先生的大名,必定會轟動嶺北縣,乃至川都郡。
看著立刻轉變態度的嶺北學子,蘇祁安也沒有計較的意思。
文人在一起,雖然會有權貴、寒門之爭,可碰到真正有才華的文人,哪怕是紈絝,內心也是頗為敬佩。
望月四句一出,瞬間征服在場文人,即便是和魏雲、宋文較好的學子,一時間也是紛紛保持緘默。
這四句的氣魄、心胸、氣度,即便是他們,也不得不說聲佩服。
他們不是傻子,這位吟出望月四句的嶺北縣落魄神童,從今天起,必定以絕對姿態強勢崛起,這哪怕是魏雲、宋文這種背景深厚的權貴,想要阻止也很難辦到。
此時的魏雲,臉色陰沉,被眼前這幕氣的說不出話,緊握的拳頭,已經透露出他內心的憤怒。
沒想到一場專門看蘇祁安笑話的舉動,竟然讓這位布衣一戰成名,看著眾多倒向蘇祁安的秀才學子,他要是在不做點什麼,事態他根本控製不住。
魏雲目光一掃,身旁的宋文會意,他輕咳幾聲,很快,從五樓邊緣,不知何時又是走出一批大漢。
這些大漢各個臉色凶狠,目光凶光,身體散發著強橫的氣勢。
很快將蘇祁安圍了起來,身旁眾人很快反應過來,對著宋文沉聲道,“宋文,你想乾什麼!”
“哼,乾嘛?一會你們就知道了,不是你們的事情少管,免得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