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敬之嘴巴張的大大的,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他畢竟做了這麼久的官,閱曆還是有的,回過神來,深深的看著蘇祁安,良久後才道。
“半年時間不見,先生的變化,讓本官震驚。嶺北縣有先生這般人物,是本縣福氣,本官在這裡替嶺北百姓,多謝先生大恩。”
“嗬嗬,方大人不打算親眼查看?說不定讓大人白歡喜一場哦。”
“先生說笑了,對於先生,本官怎有不信之理,先生怎麼說,那就一定是了。”
方敬之擺擺手,臉上的緊張,明顯放鬆了不少。
蘇祁安這次回來,可是替他解決了一個大 麻煩,這次的恩情,方敬之記在心裡,十分感激。
這個時候,蘇祁安又道,“東子山匪患被鏟除,群龍無首,這次出兵,我想應該可以徹底蕩平嶺北縣匪患。”
方敬之拍了拍腦袋,像似想到什麼,連忙道,“先生提醒的對,師爺,快,安排下去,叫所有衙役集合,本官這次親自帶頭,一定要將這群匪患給鏟除。”
劉師爺點頭,剛想下去準備著,就被蘇祁安給叫住了。
“這次嶺北縣剿匪,我看方大人就不用同去了,正好我也帶了一些人,要是大人信任我,讓他們陪同劉師爺,大人在這裡靜候佳音可好?”
“那好,既然先生發話了,本官應當遵從,劉師爺這次前去,記住一切行動,都配合蘇祁安他們。”
“屬下明白。”
劉師爺點頭,站在身下的李虎、趙大回過神來,跟隨劉師爺一同離去。
等到眾人離去,蘇祁安問道,“方大人,這次嶺北縣匪患,這背後之人,大人可知是誰?”
蘇祁安的直白,讓方敬之先是一愣,但很快明白。
蘇祁安敢公然進嶺北縣衙,想必是有幾分想法。
這麼直白詢問,和半年前相比,蘇祁安有了很大變化。
想想也是,半年的邊境試煉,換做誰,都會有莫名變化,更何況蘇祁安這一去,直接冊封伯爵。
一介布衣舉人,毫無背景,這得立下多大的軍功,才能一躍連升三級,封伯爵位。
想都不用想,蘇祁安的這半年,絕對不亞於是從刀山火海爬出來,性子有變化,很正常。
方敬之也沒有打算隱瞞的意思,這事本來就想找時間,告知他的,既然蘇祁安問起來,方敬之肯定會悉數告知。
“其實不止嶺北縣一縣匪患猖獗,這半年來,整個川都郡各縣,大小都有匪患橫行。”
“為了鎮壓這各縣土匪,郡城士兵根本忙不過來,就更彆說能分點兵力,支援下屬各縣了。”
蘇祁安點頭,解開了心裡的部分困惑,也隻能是郡城兵力不足原因,否則嶺北縣匪患再嚴重,也不至於到了攻打縣城的囂張態度。
蘇祁安中途沒有開口,靜靜聽著方敬之講述。
“能夠一下子讓各縣都鬨起匪患,這背後要沒人組織策劃,根本不可能。”
“川都郡的匪患,平時根本沒那麼嚴重,但這次鬨的這麼凶,隻有一個原因。”
說到這,方敬之壓低的聲音,低聲道,“郡守大人怕是被架空了。”
蘇祁安聞言,眼神一凝,對於川都郡郡守,蘇祁安並不了解。
唯一的印象就是聽說,自己的舉人功名驚動了郡守大人,為此還下發了郡守令,這事在幾個郡縣高層中,鬨出的動靜不小。
足以可見當時郡守大人,是多麼的權勢,可這才半年時間,手中的權利就被架空?
這到底是誰有多大的本事,才能做到。
起初蘇祁安以為嶺北縣的匪患,郡一級彆高層肯能有支持,地方豪族也有參與。
而且,匪患最嚴重的就是嶺北縣,隨便一想,就能猜到,背後的支持者,多半是魏家為首。
可聽方敬之分析,一個依靠郡丞的地方家族,怎麼可能有撬動郡守高官的能力?
蘇祁安所想,自然逃不出方敬之的目光,方敬之搖搖頭,低聲道。
“先生,你還不知道吧,前段時間的州試秋闈考試,魏家出了一個進士,並且在後麵的殿試的麵試上,中了榜眼郎。”
“那消息傳回川都郡,可是震動許久。”
蘇祁安臉色有些變化,這榜眼郎是進士三甲。
進士三甲代表著,大涼無數文人學子在科舉中的最高追求。
獲三甲者,最小安排的官職都是縣令起步,往往都是放在基層鍛煉一段時間,而後會安排在郡內任職。
最後大多數三甲者,大小都能成為郡守級彆的地方長官。
更重要的是,考中的三甲者,每年都是各大王公貴族招婿的對象。
不是皇室駙馬爺,最少也是國公王婿的乘龍快婿。
有了這一層身份加持,所在的家族,在當地可是水漲船高,像一方郡守,都得給十足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