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的位置,在皇城的東邊,距離正殿是最近的,也是為了方便,大涼皇帝,隨時的召見。
蘇祁安這次,並未走皇城正門,直接拐了一個彎,朝東邊而去。
東城門外的街道,很寬敞,來往的行人也很少,甚至可以說,基本沒人。
但走在這條寬敞街道,空氣中隱隱散發著一股書卷的筆墨氣息。
讓人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翰林院的大門,並不院,約莫走了三四百米,就能看到。
一下馬車,兩扇普通的門出現,抬頭,最吸引目光的是,門上的牌匾。
牌匾不大,但卻十分古樸,仔細看去表麵,留有歲月的痕跡。
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刻畫著三個大字,翰林院。
一股厚重的氣息,撲麵而來。
蘇祁安都不用敲門,緊閉的門就打開了,似乎是早就知道蘇祁安會到訪。
大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院子,這個院子很大,目光所及,起碼得有兩三百米左右。
占據院子的,並非是各種園林、植被,反而是無數的長桌,它們整齊的擺放兩側,桌子上,堆滿了無數的書籍。
蘇祁安粗略一眼,就知道這些書籍,都是珍貴的古籍。
人影綽綽,有的人在曬書,有的對照古籍奮筆疾書,更有甚者,直接開始交談,討論起來。
看起來十分嘈雜,可仔細看去,這些嘈雜的聲音,並沒有影響到對方,反而有種相得益彰的感覺。
蘇祁安都是不自覺的駐足,被眼前的一幕吸引。
眼前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大儒,大學士都很少看到,畢竟,年紀擺在那裡。
對於蘇祁安的到來,這些大儒,視若無睹,哪怕蘇祁安隨意行走,都不會有人搭理他。
這還是蘇祁安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大儒,這些大儒,光是遠遠的站在那裡,就能感受到極其厚重的文化底蘊。
和蘇祁安之前見到的幾位大儒相比,反而眼前這批老者,才是真正的儒士。
就在蘇祁安感歎時,忽然,他的耳邊響起一道響起。
「蘇…蘇學士,終於等到你了,我是前來負責接待你的。」
蘇祁安轉頭,目光有些詫異,但臉上卻浮現一絲笑容。
「真是緣分啊,沒想到能在翰林院,見到鄭大儒。」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當初在嶺北縣,曾經為難過蘇祁安的鄭嚴明。
聽到蘇祁安的調侃,鄭嚴明露出尷尬笑容,輕咳幾聲。
「蘇學士說笑了,以蘇學士的才能,進入翰林院是早晚的事。」
「能為蘇學士做向導,是我的榮幸。」
鄭嚴明的心裡,其實頗為後悔,誰能想到,當初他看不起的一個小小的秀才,竟然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短短一年左右,不僅名揚西州,更是憑借京都六首拍賣的戰詩,一舉成名。
進皇城見陛下,深得陛下的欣賞,恢複了皇室宗親的身份,又有如此能耐。
彆看目前蘇祁安隻是個小小的學士,但憑他的才能,要不了多久,成為大儒,指日可待。
一個皇族子弟,縱然鄭嚴明是大儒,他也不敢得罪,並且蘇祁安是被陛下欽點免試入院的,這背後透露著的信息,不言而喻。
如果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鄭嚴明說什麼都不會為難蘇祁安。
他現在隻希望,蘇祁安能夠看在他當初,後續並沒有繼續為難他的份上,不要太針對他就好。
鄭嚴明的想法,自然逃不過蘇祁安的目光。
蘇祁安點點頭,並沒有為難鄭嚴明,讓其介紹翰林院。
鄭嚴明當初的確為難過他,也不過是和周魏兩家做的交易,拿錢辦事罷了。
後麵,因為林老的提醒,鄭嚴明知道蘇祁安不一般,也就沒有太過於為難,最後返回京都,和蘇祁安沒有多大交集。
蘇祁安就算心胸在狹隘,也犯不上和這樣一個無關輕重的人一般見識。
感受著蘇祁安的善意,鄭嚴明內心微微一鬆,連忙帶路,一邊走著,一邊跟蘇祁安解釋。
翰林院表麵看上去不大,可實際上,內部的規模,並不小於兩三座宮殿。看書菈
最外圍的,也就是蘇祁安看到的這個院子,是翰林院大儒常年聚集的地方,連同後麵的府邸。
這些大儒,是翰林院的頂尖力量,人數不多,約莫二三十人,但他們卻是負責整個大涼的科舉製度,校檢古籍的絕對權勢人物。
而他們也是大涼皇帝的智囊團,哪怕是國公這般大人物,也不敢太得罪他們。
而他們說白了,沉迷於各種先賢古籍,對所謂權利,根本不看重。
或許就是因為這般淡泊名利,才讓陛下對他們頗為信任。
也因為其古怪性格,如果不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像鄭嚴明這種新晉大儒,都不敢打擾他們。
這些大儒,也被皇帝和夫子下令,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打擾他們,一心沉醉各種先賢古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