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內。
蘇祁安一路跟隨內侍,朝著宮城內部走去,這次他們去的地方,並非是議事殿,而是蘇玄庸的寢宮。
這才是整個皇城中,最核心的地方,平常時,哪怕是一品國公,在未得召見,是禁止入內的。
隨著走進皇城內部,沿途都能看到分站兩側的禁軍。
這些禁軍和蘇祁安在潼關見到的不一樣,是真正的精銳,實力絕對超出他訓練的新軍。
但他們的數量並不是很多,粗略估計大概隻有幾百人。
但就是這幾百人,是保護大涼皇族的中堅力量。
能夠在皇帝的寢宮得到召見,這事足以說明蘇玄庸對他的重視。
彆說蘇祁安了,整個待在皇城中的,一眾權貴,他們都等待著,這事最終到底如何處理。
在內侍的帶領下,蘇祁安來到了一座頗為恢宏的巨大宮殿。
站在殿門口,經過一番極其嚴格的搜身,等待了一會時間,蘇祁安才被準許入內。
踏入宮殿,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高台,這座高台是有上好金絲楠木打造,高台上是一座金色方案,蘇玄庸正端坐在方案後。
四周,則是空蕩蕩的,隻有四根巨大的盤龍柱佇立,朱紅色的柱子上,盤踞著五爪金龍,看上去十分有威嚴。
在高台的後方,應該有一條通道,通道後就是蘇玄庸的寢室了。
隻是對於這,蘇祁安並沒有去觀察,畢竟,他的上方,可是大涼皇帝,眼睛可不能亂掃。
踏入宮殿的第一時間,蘇祁安恭敬對著蘇玄庸行禮。
「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嗬嗬,萬歲?東山伯什麼時候也如此有規矩了,先前在京都城牆下,可是誰都不放在眼裡啊。」
蘇祁安話剛落下,蘇玄庸直接道。
蘇祁安臉色平靜,連忙道,「回陛下,京都城牆之事,臣是在執行軍法,身為本次戰事總指揮,無論是誰,處罰軍法,都得按照軍法從事,這權利在陛下授予臣總指揮一職時,陛下就應該想到。」
「哼哼,東山伯你還真是牙尖嘴利,寡人什麼都沒說,你就這般強硬,真不知道是和誰學的,你先起來回話吧。」
蘇玄庸撇了撇嘴,看著蘇祁安,完全是一副無奈表情。
蘇祁安起身,蘇玄庸繼續道,「總指揮確實有先斬後奏一職,但寡人也同樣派了監軍,隻是這個監軍太讓寡人失望了,竟然做了叛徒,真是可恨。」
「死了一個王冼也就算了,但你殺了鄭良三人,而且還是當麵射殺,即便你是按照軍法從事,但你讓寡人很為難啊。」
蘇祁安點頭,說道,「陛下,此事的確是臣做的有些唐突,但如果有再來一次的機會,臣還是會這般做。」
「京都保衛戰,容不得半點疏忽,鄭良三人嚴重觸犯軍規,不殺他們,無法給前線兵士一個交代。」
「如果陛下感到為難,可以將臣交出去,這事應該就能過去。」
看著蘇祁安一臉真誠發問,蘇玄庸氣的直接拍了方案,氣憤道。
「你在胡說什麼,你好歹也是皇族子弟,真把你交出去了,你是想看到寡人被天下人恥笑嗎?讓寡人寒了前線將士的心?」
「臣不敢,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蘇祁安連忙道。
蘇玄庸白了蘇祁安一眼,並沒有開口,反而保持著沉默。
從剛才雙方的談話中,蘇玄庸已經感受到蘇祁安的態度堅決。
他是皇族,話雖如此,但要是蘇祁安一點事都沒有,怎麼都無法和京都的這些權貴世家交代。
哪怕他是皇帝,也得平衡團結京
都眾人,隻有這樣,京都才不會亂。
沉默一會後,蘇玄庸臉色恢複平靜,認真的看著蘇祁安,開口道。
「祁安,你的才華,寡人是看到的,這次的京都保衛戰,你打的不錯,沒有什麼意外的話,封侯是板上釘釘。」
「但你的皇族身份,才是寡人最看重的。」
「祁安,寡人給你個選擇,如果你能留在寡人身邊,效忠皇室,這事寡人可以給你一筆揭過。」
說到現在,蘇玄庸算是把自己的心裡話給說了出來。
他很看重蘇祁安,特彆是通過這次的京都保衛戰,讓他覺得這人的才華,在大涼也是絕無僅有的。
而且他還是皇族子弟,這才是蘇玄庸一次次在京都,對蘇祁安的爭執,有些偏心的原因。
但他也能看的出來,蘇祁安的心裡,對效忠皇室,其實帶著幾分猶豫。
他一路走來的履曆,蘇玄庸可是調查的十分清楚,他的一路走來,靠的全是自己,從未有半點權貴沾邊。
這點讓蘇玄庸比較滿意,但同樣的,蘇祁安一路走來,和底層寒門,武夫走的太近,給人一種天生反感世家權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