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畢竟,日後要蘇祁安為己所用,走的路,注定就是上層權貴,至於底層的這些平民,蘇玄庸並不看重。
而恰好蘇祁安射殺了鄭良等人,這事一鬨,要是處理不好,蘇祁安會有生命危險。
如今借著這個事件,蘇玄庸正好可以和蘇祁安談條件。
以蘇祁安的才智,應該知道如何選擇。
看著沉默了蘇祁安,蘇玄庸並未焦急催促,而是給他足夠時間思考。
這個選擇,換做其他人,恐怕毫不猶豫,就會答應。
畢竟,眼前開口的是大涼至高無上的皇帝,隻要同意跟隨,日後那才是真正的仕途平坦,風光無限。
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都不為過。
這等誘惑的條件,可惜,蘇祁安不是他人,他搖了搖頭,直接拒絕了。
仕途平坦,權利無限,這看起來是很風光,但蘇祁安也不傻,這是要付出代價的。
彆的不說,就說各州援軍,為何如此乖乖聽話,還不是因為,蘇玄庸的手裡,掌控著這些將領的一眾家眷。
家眷在京都充當人質,誰敢妄動?
而蘇祁安一旦歸屬,效忠的代價,怕也是八九不離十,要把自己遠在西州的一眾親屬,全部送到京都。
至於說欺騙,來個拖延之計,那更是無稽之談,蘇玄庸當了這麼多年皇帝,帝王心術玩的比誰都明白。
敢在他麵前玩小九九,真是班門弄斧,與其這樣,不如索性攤牌。
蘇祁安的拒絕,是出乎蘇玄庸的意料的,他目光閃動,認真的打量蘇祁安,冷聲道,「祁安,你真的不後悔?你可知拒絕了寡人的好意,那這事寡人怕就無法善了?」
蘇祁安鄭重點頭,看著蘇玄庸道,「臣感謝陛下的厚愛,但臣本就是一介草民,能夠憑借自己的一點才華,走到京都,深得陛下垂憐,臣感激不儘。」
「但臣還是習慣了一個人無拘無束,在京都規矩太多,這事不用陛下為難,鄭國公想殺我,讓他們來好了,畢竟,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大不了就一命相抵。」
「如果沒有什麼事,臣告退了。」
蘇祁安說的很決絕,臉上更是有著些許的淡然,說完轉身就走,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
這一幕看的蘇玄庸,目光複雜,拋開立場來說,就蘇祁安的這份血性,的確無愧皇族子弟的身份。
眼看著蘇祁安即將離開宮殿,蘇玄庸這時卻叫住了
他。
「祁安,你先等等。」
蘇祁安腳步一滯,並未回頭,站在原地。
「你既然做了這種選擇,寡人也就不為難你,你有血性,寡人佩服,放心,你的封侯,寡人會給你的。」
「並且,寡人能跟你保證,你在京都一天,你就是安全的,寡人也很想看看,你離開京都,遊走天下究竟能否給寡人一個驚喜。」
蘇祁安轉身,對著蘇玄庸恭敬一拜,「臣,拜謝陛下。」
蘇祁安能看的出來,蘇玄庸對自己是很看重的,畢竟,蘇玄庸完全可以憑借自己無上的權利,將蘇祁安強留。
但他並沒有這個做,而是尊重蘇祁安的選擇,並且保證蘇祁安在京都的安全。
而且話中給了蘇祁安一個提醒,既然要走,那便趁早離去。
隻有離開了京都,蘇祁安才是真正的安全,至於離開京都後的那一段路,究竟會碰到什麼,那就看蘇祁安有沒有化險為夷的本事。
蘇祁安起身,準備告辭離去,這時候,蘇玄庸卻是忽然道。
「祁安,你覺得寡人是個昏君嗎?」
這話一出,讓蘇祁安有些一愣,他剛想下意識開口,但被蘇玄庸給打斷了。
「寡人要聽你的心裡話。」
蘇祁安看著高台上的蘇玄庸,稍微沉默一會,輕聲道。
「在臣眼裡,陛下並不算昏君,陛下年輕時,應該也想要一番作為,隻是因為某些變故,讓陛下打擊,沉迷帝王之術無法自拔。」
蘇祁安的這話,讓蘇玄庸哈哈大笑起來,「嗬嗬,也隻有你敢這麼直白指責寡人。」
「臣不敢。」
蘇玄庸揮了揮手,輕笑道,「無妨無妨,寡人並不怪罪你,權當你我之間的閒談。」
「寡人還有一事,想聽聽你的意見,你覺得在寡人的眾多皇子中,誰更能繼承寡人的大統?」
如果說先前蘇玄庸說的是玩笑話,那這話一下子讓蘇祁安寒毛倒數。.
畢竟,儲君之位曆來就是皇室禁忌,蘇祁安麵對蘇玄庸,最不想談到的就是這個話題,一個不好,那便是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