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的陰陽怪氣,讓文宣頗為不爽,他怎麼說也是翰林院院長,大涼文人領袖,真當他是好欺負不成。
文宣絲毫沒有客氣,直接反駁道,「哼哼,老夫信任自家學生,何錯之有,之前東山侯是老夫的學生,他的品行老夫還是了解的。」
「至於你們說的西州牧?怎麼,這位西州牧和二位交情很深啊,這麼為他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西州牧是二位的學生呢。」
「文夫子,你胡說什麼!彆以為你是文人領袖,就可以信口雌黃,什麼交情深,我們不過是站在客觀上講,絕對沒有偏頗。」
趙國公立刻反駁,二人的臉上都有些小小激動。
剛才文宣的那番話,其實蠻狠的,如果他們沒有反應,默認了,在陛下麵前怕是過不去了。
在大涼,朝廷官員和地方官員,走的要是太近,很有可能會構成結黨營私,這是陛下的禁忌。
誰能想到,這個一向平和的文宣,竟然會如此惡毒,差點將二人帶到溝裡去了。
站在文宣這邊的楚雄,這時候,也是開了口,「趙國公不要如此激動,文夫子也是因為擔心自己學生,剛才所說有些激進,兩位國老不要放在心上。」
「不過,本宰輔有一些疑問,既然二位和西州牧沒有什麼交情,但你們的表現怎麼著,有種置東山侯於死地的意思。」
「即便按照西州牧所說,一切都有東山侯挑起,但東山侯貴為皇族,即便處置也輪不到他,這時候讓西州兵回去,他什麼意思?」
「為了對付東山侯,就調動幾萬西州兵,這是圍困的意思?老夫怎麼看都有種斬儘殺絕的意思吧。」
「幾位國公難道不知這個理,偏偏推動這事,本宰輔很懷疑幾位國公的用心。」
楚雄聲音很輕,但一下子讓鄭、趙、陳三人臉色大變。
如果說文宣隻是站在保護他的學生份上,他們還能理解,但楚雄這話,直接將三人頂在油鍋上烤。
不就是懷疑他們三人和西州牧勾結,借機調動西州兵回援,意圖謀反。
這是楚雄不愧穩坐宰輔這麼多年,就這麼不聲不響,直接將了他們一軍。
好在三位國公也不是朝廷小白,撲通一聲,當即跪了下來。
最先開口的是鄭國公,他對著蘇玄庸連連磕頭,邊磕邊解
釋。
「老臣對陛下,對大涼的忠心日月可鑒,老臣知道今日的事,有些過頭了,絲毫沒顧及東山侯皇族身份。」
「老臣知道說再多,也無濟於事,為了證明老臣的忠心,老臣隻能以死相報了。」
「陛下,各位臣工,保重!」
話落,鄭源起身,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朝著後方盤龍柱撞去。
身後的趙國公、陳國公見狀,紛紛跟隨。
就在三人即將撞上盤龍柱,了解自己性命時,蘇玄庸像似早就預料到這一幕。
站在殿內護衛安全的禁軍,一個踏步,很快將三人拉住。
被拉住的三人,掙紮著,依舊死命的朝著麵前的盤龍柱撞去。
「陛下,你就讓老臣死吧,老臣隻能以死證明清白,無顏苟活。」
這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蘇玄庸終於說話了。
「好了,看看你們,什麼樣子,好好的一個商議事情,非得鬨出人命,是想看寡人的笑話嗎。」
蘇玄庸的聲音帶著怒氣,瞬間,殿內大臣紛紛跪拜下來。
這次蘇玄庸是真的動怒了,為臣子這麼多年,蘇玄庸的動怒屈指可數。
被蘇祁安這麼說,鄭國公三人沒有掙紮,當即跪了下來,認罪道。
「是老臣糊塗了,讓陛下為難,老臣認罪,陛下要怎麼處罰,老臣都認了,隻求陛下彆氣壞了身子。」
蘇玄庸白了鄭源一眼,冷聲道,「哼,有你們這般喋喋不休,寡人早晚要被你們氣死。」
蘇玄庸歎息一聲,稍微舒緩心情,輕聲道,「好了,都起來吧,剛才的事,就到此為止,誰都不要提。」
「反正問你們也討論不出什麼,先退下吧,這事讓寡人想想,再給你們答複。」
「臣等告退!」
蘇玄庸都這麼說了,爭執的雙方,也隻能識相告退。
但起身的鄭、趙、陳三人,對視一眼,皆是有著對鄭源的佩服。
不愧是最了解陛下的鄭國公,總能在關鍵時刻,化險為夷。
這一場戲沒白演,他們知道在陛下麵前,剛才那事已經到此為止了,他們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