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手下彙報,坐在包間的鄭、趙二人,臉色凝重,開口的是趙國公。
「老鄭,看樣子,咱們這位陛下,對這位東山侯,還是舍不得,讓禁軍副統領帶隊,一旦他去了西州,有了陛下的聖旨,西州牧想要動蘇祁安,怕都難了。」
思索一會的鄭源,卻是搖頭,「我倒是和你有不同的看法。」
「老趙,這聖旨說的可是,讓劉信見到蘇祁安後,以最快的速度帶回京都,但其中卻有很大的操縱性。」
「如果劉信見不到蘇祁安呢?又或者是蘇祁安執意抵抗呢?你覺得你還能活著離開西州?」
鄭源的一連串的反問,讓趙國公目光閃動,緊接著鄭源繼續補充道。
「如果陛下真的舍不得蘇祁安,就不會同意調遣一萬的西州兵回援,說到底,兩千的東山軍,在西州的大鬨,還是讓陛下深感不滿。」
「估計陛下的用意,本想以東山軍沿途保護他的安危,誰承想蘇祁安直接在西州境內,與唐豐交手。」
「這性質,如果不是他被陛下看重,還是皇族身份,恐怕下去的就不是劉信了,而是浩蕩的西州大軍。」
「陛下這麼做,估計也是為了給爭執的雙方一個交代,同時也是給蘇祁安一個提醒,畢竟,咱們這位陛下慣用手段就是平衡。」
「隻要朝中平衡,任何事情都不算大事。」
「原來如此,老夫受教了。」
鄭源點頭,像似想到什麼,對著屬下詢問,「本公問你,是誰在陛下耳邊吹了耳旁風,讓陛下如此迅速做了決定。」
鄭源對蘇玄庸的了解,不說是百分百絕對,但揣摩心思,起碼有七八成。
按照以往陛下做決斷,起碼半日功夫起步,但眼下,算算時間,隻用了一個時辰,這很不正常。
屬下連忙回答,「回國老,聽說是問了六皇子,聽了六皇子的建議,方才做了決定。」
鄭源揮了揮手,示意屬下退下,他嘴裡念叨著六皇子的名字,目光閃動。
「老鄭,怎麼了?莫非你覺得這位六皇子有問題?」
鄭源搖頭,「否認了趙國公的猜測,「那倒不是,可能是碰上了吧,畢竟,上次黃風的刺殺,救駕的是六皇子,如果不是六皇子的一拐杖,陛下怕危險了。」
「因為這,所以,這位有些冷落的六皇子,多少受到了陛下的疼愛。」
「如果不是因為早年傷了腿,留了隱患,說不得這位六皇子,還真是兩位殿下的有力競爭者,可惜啊,大涼的儲君,皇帝,絕對不會是個瘸子。」
鄭源腦海的思慮很快消散,對於六皇子也沒有過多關注。
正如他說的那樣,大涼的儲君,皇帝,絕對不會是一個瘸子,大涼三百年,儲君除了要擁有過人的智慧,敏銳的處事手段,外貌也很重要。
畢竟,代表的是一國的尊嚴,真要是瘸子上位,早就被外族恥笑不得了。
而且這位六皇子,自從瘸了,對政事上,沒有表現一點的興趣,朝中更是連一個親信都沒有。
完全就是一副閒散王爺的架勢,而且他的封地在南方沿海。
南方不僅多雨潮濕,經濟很不發達,沿海地帶多有倭寇橫行。
如果不是恰巧趕上了,皇子皇女每三年回京,拜見父皇,這位六皇子可沒機會來到京都。
對於這樣一位,要權利沒權利,要兵力沒兵力,要野心沒野心的皇子,彆說兩位殿下了,就連鄭源都絲毫不感興趣。
可能就是碰上了,恰巧詢問了,陛下覺得主意好,便同意了,沒有那麼多陰謀詭計。
這時,趙國公被鄭源的話提了個醒,忽然問道,「老鄭
,有一事我一直想問你,但上次看你喪子,便未提。」
「你是想問黃風的刺殺吧。」鄭源看出了趙國公的心思,直接道。
「沒錯,你知道的,黃風和我們走的很近,說是安插在陛下身邊的合作夥伴,也不為過,但他為什麼會在那時候,出手刺殺陛下?」
「這應該不是兩位殿下的意思吧。」
鄭源撇了撇嘴道,「你這不廢話,那時候京都多危機,兩位殿下表現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有閒心指示黃風刺殺陛下。」
「而且你彆忘了,黃風和我們的合作,根本不會經過兩位殿下的手,殿下就算再蠢,也不可能越過我們,直接找到黃風刺殺。」
「你說的對,但老夫一直想不明白,黃風他身份很高,是陛下的心腹,和我們的合作也隻是用金錢來交易情報而已,他究竟受到誰的指示?當眾刺殺,這不是瘋了嗎?」
彆說趙國公了,就連鄭源這個老狐狸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不知道黃風為什麼這麼做,但他能確定,黃風的背後,絕對有高人。
而且能讓他甘願赴死,這個高人身份絕對不低。
而且隱藏的極深,為了兩位殿下日後奪嫡不出什麼意外,這事,還是得給殿下提個醒。
鄭源、趙國公對視一眼,一前一後的通過包間後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