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蘇玄庸淡淡的說了一字。
緊接著,那名內侍,雙手握著卷軸,在眾人注視目光下,緩緩走進的大殿。
轉交給高台上的內侍,恭敬離去,這卷軸落在蘇玄庸的麵前。
蘇玄庸目光掃視,整個殿內的氣氛,都十分安靜,所有人都等待著陛下做最後的決斷。
安靜的氣氛並未持續很久,沉默一會的蘇玄庸開了口。
「關於東山侯在西州境內,所行之事,寡人已全部知曉,雙方都有錯,既然東山侯已經離開了西州,前往南境三州,那這事,便到此為止。」
蘇玄庸的這話一出口,文宣、楚雄等人臉上帶著幾分喜色,心中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反觀鄭、趙二人,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遲疑了一會,鄭源猶疑道。
「陛下有大恩,寬容東山侯,是他的福氣,但經曆了西州之事,老臣還是比較擔心東山侯,日後會生出什麼事端。」
「在西州,陛下派出劉統領前去調和,東山侯都敢如此造作,如今他前往南境三州,一點追責沒有,這恐怕…」
說到最後,鄭源並未繼續說下去,但他的意思很明顯。
無非是指蘇祁安如今勢大,在管控下都生這般波瀾,真要是到此為止,一點事都不追究,那不就是放任發展,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要是放在之前,鄭源的這般憂慮,蘇玄庸恐怕會稍微考慮,但這次,鄭源話剛落,蘇玄庸的冰冷的聲音陡然響起。
「鄭國公,把你的心思收一收,先前的京都保衛戰,東山侯有錯在先,寡人並未袒護,便應了你們的要求。」
「可結果,你們自己沒本事,讓東山侯離開了京都,在西州之事,東山侯的大鬨,彆以為寡人不清楚緣由。」
「咱們這位西州牧,他的手最近有些太長了,什麼都敢管,你替寡人帶句話,將心思多放在西州的管轄下,如果管不好,寡人不介意換個人,替他管管。」
蘇玄庸的這句話,把鄭源嚇了一跳,鄭源哪裡聽不出蘇玄庸的話中有話,瞬間反應過來,當即第一時間跪了下來。
磕著頭,對著蘇玄庸認錯,「陛下明鑒,老臣和西州牧絕對沒有半分往來關係,全是擔心西州百姓的安危,聽他的一麵之詞,有些著急了。」
「這事是老臣逾越了,還望陛下寬恕,為了表示老臣對陛下和大涼的忠心,老臣府內的府兵,除去必要看家護院,其餘人等全部由京都治安軍管轄,權當老臣為京都百姓做一些事。」
「嗯,鄭國公有心了,那寡人便收下了。」
「陛下,老臣也願意出些力,自家府兵悉數歸治安軍調動,算老臣的一點心意。」
緊隨其後的,是趙國公,在他聲音落下不久,以鄭、趙二人為首的反對派,或多或少的都表示了自己的一些心意。
坐在龍椅上的蘇玄庸,滿意點點頭,先是誇讚鄭、趙兩位國公的識大體。
而後說著一些場麵話,剛才還陷入激烈爭執的雙方,立刻就被蘇玄庸三言兩句給平息下來。
很快,這場吵得沸沸揚揚的爭執,便落下帷幕,大殿內,雙方大臣,開始陸續的離開。
隻是這次離開大殿後,群臣們的眼中,都是帶著些許的驚異和緊張。
他們都小看了當今陛下了,彆以為蘇涼皇室示弱,這位天子平常也是以和稀泥的狀態,兩麵當個老好人調節。
時間長了,漸漸的,心裡對這位陛下,多少有些放鬆警惕,有些不該說的話,便脫口而出。
最終導致蘇玄庸直接拿了他們的把柄,雖然蘇玄庸沒有能力,一一將他們這些做大的權貴世家給鏟除。
但偶
爾來個下馬威,鏟除他們部分發展勢力,還是能夠做到。
如果不是剛才鄭源反應迅速,第一時間主動上交府內私兵,就憑他剛才為唐豐的仗義執言,很可能會被蘇玄庸給以結黨營私的罪名,當場拿下。
做了這麼多年的臣子,在京都陪伴了蘇玄庸這麼多年,他們還是疏忽了那句伴君如伴虎的警告。
蘇涼皇室在如何式微,隻要這大涼一日姓蘇,他們便翻不了天。
特彆是在京都皇城,這位看似平庸的皇帝蘇玄庸,想當年也是一位勵精圖治,十分精明的聖君。
即便現在有些墮落了,以帝王心術平衡之道來運作,有些平庸了,但絕對不能小看這位主。
否則,哪天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所有臣子離開大殿後,坐在龍椅上的蘇玄庸,目光看著眼前的卷軸。
上麵並沒有什麼密密麻麻的話,隻有一句,「陛下,東山侯可值得信任。」
就是這句話,讓蘇玄庸這次站在蘇祁安身邊,替他擺平後續的麻煩。
也剛好接著這事,鏟除了京都權貴世家的部分羽翼,有了這次的警醒,至少有段時間,京都會稍微安靜一些。
「東山侯,這次寡人能幫你的,就到這了,接下來的路怎麼走,就看你自己了,千萬不要讓寡人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