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祁安目光看去,在囚犯一列中,一位披頭散發的青年站了起來,言語中帶著幾分猶疑。
蘇祁安目光打量,說話的人,衣衫襤褸,披散的頭發掩蓋著外貌,根本看不清此人是誰。
但那道聲音,讓蘇祁安有種熟悉感,眉頭微皺,「你是?」
聽到蘇祁安的問話,這人十分激動,連忙上前,身旁的兵士見狀,就欲保護蘇祁安,但被阻止。
此人撥弄著長發,連忙道,「蘇先生,是我啊,我是陳到。」
這話一出,讓蘇祁安驚了一下。
他仔細打量這人,帶著幾分驚色,「陳到?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會來到交州,你怎麼會成為囚犯,這發生了什麼?」
陳到的出現,讓蘇祁安頗為吃驚,對於陳到,算不上討厭。
當初的京都保衛戰,陳到並沒有和鄭良那群公子哥,直接跑路,而是和潼關守軍,一同作戰。
雖然最終潼關被攻破,但陳到的表現還是有目共睹的。
堂堂一品公之子,京都的權貴侯爺,陳到比叫其他權貴子弟,心裡還是有些血性的。
就這點,足以讓蘇祁安對他刮目相看。
他記得京都保衛戰結束後,陳到同樣因功封賞,按理說,現在的他,應該在京都過得很滋潤,怎麼會成了囚犯,而且還被流放交州。
最後與蘇祁安相見,這著實把蘇祁安嚇了一跳。
看著將自己認出來的陳到,他臉色激動,想要說著什麼,但因為太激動,一些話反而說不出來。
蘇祁安連忙安撫著他,一個眼神示意,將這裡看押的囚犯流民,交給吳用、宋彪,他帶著陳到轉頭離去。
蘇祁安大概能夠猜到陳到如今樣子,怕是家道中落,遭遇什麼變故。
估計一些話說來話長,這裡可不是什麼說話的地方,人多眼雜,還是找個房間,蘇祁安和陳到二人好好聊聊。
隨著蘇祁安一連將兩位囚犯帶走,而且看樣子是發現了他們的閃光點,兵士護送都是很慎重。
這讓這些流民囚犯內心激動,他們可是囚犯啊,是戴罪之身,哪怕沒有罪,隻是流民,但也是大涼最卑賤,沒有身份的底層人。
但這位侯爺,非但沒有嫌棄他們,反而對所謂的人才恭敬有加。
這如何不讓眾人頗為激動,在這時候,吳用發揮了自己的口才水平,趁勢說道。
「各位都看到了吧,我家侯爺一向求賢若渴,求的不止是大才者,更求的是各行各業的能工巧匠。」
「隻要你們有本事,能夠替土城建設貢獻一份力,你們身上了罪名,入了土城,就能夠被侯爺抹去。」
「這麼好的機會,各位還等什麼?要是錯過了,可就沒下次了。」
這話說完,一下子,這群囚犯流民各個激動起來,紛紛站了起來,大喊著。
「我…我我,我是來自中州的一名鐵匠,擅長打造各種鐵具、農具,不誇張的說,隻要給我足夠材料,就沒有我打造不了的工具。」
「還有我,我是來自西北邊境的,擅長養馬,凡是經過我手養的馬,無不都是能征善戰。」
「……」
一時間,這群囚犯流民中,一下子,蹦出了各行各業的人物。
有養馬的,鐵匠、木匠、農民、治理水患的,紡織的…
可以說,基本上各行各業都被囊括,看著眾人積極表明自己的技能。
吳用點頭,讓宋彪帶著手下兵士,一個一個核對。
蘇祁安需要各種能工巧匠,吳用就是篩查的人,隻有過了他這關,才能成為土城的一員。
而後在經曆長時
間的考察,根據自己所做的貢獻,在是否決定調入研發部。
這之中,為的就是避免出現渾水摸魚,甚至搞事的人。
為研發部挑選合適的人才,是吳用的重點工作之一。
隨著這群流民囚犯逐個逐個的甄彆,此時,將陳到帶到一處安靜房間的蘇祁安。
二人開始交談,通過談話,蘇祁安基本上大概能知道陳到為何會落得如此處境。
在蘇祁安離開京都,返回西州後,陳家的噩夢就開始了。
身為一品公的陳國公,在翌日的朝政上,毫無防備的,直接被鄭、趙兩位國公彈劾。
彈劾的理由也簡單,當時的陳國公除了國公這個身份,最重要的是負責京都安全的最高軍政長官。
可在他的負責下,非但沒有發現入侵的狼騎兵,差點導致狼騎兵攻破京都。
雖然最終蘇祁安力挽狂瀾,解除了京都的危機,但陳國公的保護不力,是無法推卸的。
等到朝堂處理完蘇祁安的事後,直接反手陳國公遭受彈劾。
被彈劾的陳國公自知理虧,接受認罰,誰知道,鄭、趙兩位國公,非但沒有收手,反而變本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