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起身,準備離去,但此刻他的內心,卻是頗為心煩意亂。
他引以為傲的分析人心利益,在麵對蘇祁安時,敗得很徹底。
這次不僅沒能遊說成功,而且保護他的兩名護衛被廢,就這樣回去,他的結果信使也能想到。
他總不可能真的將蘇祁安這般野心,原封不動告知唐豐。
這實在是太讓人難以置信,就連他,都是緩了好久,才恢複過來。
唐豐聽了他這話,多半認為是他因自己辦事不力,故意編造,加之護衛被廢,誰又能相信他?
「沒想到靠嘴巴吃飯的自己,也有無法爭辯,自食惡果的一天。」
信使滿臉苦笑,就在他踏出這座府邸,接受自己悲催的命運時,蘇祁安的聲音卻是悄然響起。
「信使閣下,就打算這麼走了?看來心裡已經接受了自己返回的命運啊,彆的不說,就衝這點,讓本侯佩服。」
一下子,信使的身體僵硬,他愣愣的站在原地。
這次,他不僅敗給蘇祁安很徹底,更是連自己的心思,都被蘇祁安看穿。
這樣的對手,已經讓信使折服了。
愣在原地的信使,不一會猛的轉身,對著蘇祁安竟然跪拜下來,聲音誠摯道。
「還望侯爺能給在下指條明路,」侯爺的大恩,在下必定銘記在心,萬死不辭。」
「嗬嗬,本侯這裡,明路倒是沒有,如果信使願意,倒是可以留下來,正好本侯身邊,也缺一些人手,不知信使意下如何?」
信使一怔,但他反應很快,立刻對著蘇祁安磕頭道謝,「石旭願意歸順侯爺,隻要有用的上在下的,石旭必定竭力相助。」
石旭是聰明人,蘇祁安既然開口了,那就是給他留了一個台階。
哪怕他在心高氣傲,也不可能不識抬舉,真要是拒絕,或許猶豫半分,這位東山侯鐵定會下逐客令。
到時候他回唐豐那邊,才叫性命不保。
石旭也清楚,這時候歸順,是要付出代價的。
想想看,身為唐豐身邊的幕僚,這次擔任信使出訪,雖然沒有級彆,但至少是唐豐的代言人。
就是這樣的代言人,非但沒能在遊說上,給蘇祁安帶來壓力,甚至直接歸降了。
這傳出去,可是奇恥大辱,眼下雙方都緊繃著一根弦,隨時要爆發大戰。
這個節骨眼上,爆出這件事,明顯會給唐豐方麵,有不小的士氣打擊,也會成為笑柄。
而這才是,蘇祁安想要留下石旭的原因,就算知道這代價,石旭也沒有絲毫後悔。
本身他在唐豐那邊,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這次被選上擔任信使,從身邊派出兩位名武夫,就能看出對他的不信任。
這次任務本身沒有做好,回去了恐怕會打的半死不活,如今蘇祁安給他一個活命機會,他怎麼可能不珍惜。
而且在見識到了蘇祁安的野心圖謀後,石旭反而覺得,跟在蘇祁安身邊,會有更大的前途。
雖然這種前途會伴隨著很大風險,甚至會喪命。
但富貴從來都是險中求,如今一個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放在自己麵前,石旭說什麼也得嘗試一番。
看著石旭一副誠懇樣子,蘇祁安點了點頭,對他道。
「既然信使願意歸順,正好眼下有一事,需要你去辦。」
蘇祁安招了招手,石旭連忙上前,在其耳邊說著幾句。
石旭的臉色微變,但他很快恢複過來,跟蘇祁安保證,一定不辱使命。
隨即轉身邁步踏出府邸,不一會,府邸外,傳來石旭的高聲喝斥。
「我奉東山侯之命,念在你二人是傳信之人,並非主謀,留你二人一命。」
「回去給唐豐帶一句話,我家侯爺說了,讓他洗乾脖子,在西州城好好等著,等著我家侯爺取你腦袋,滾吧!」
石旭話落,身邊兩側的兵士,離開上前,將被斷四肢的兩名武夫抬了出去。
武夫的四肢被斷,但他們的臉色卻是相當鐵青,對著石旭不停咒罵。
他們怎麼都不信,這個家夥,這才多久,就直接反水,歸順蘇祁安了。
這讓二人那叫一個氣,如果不是自己四肢被斷,說什麼也要乾掉這個反骨的叛徒。
武夫抬頭,咒罵聲隨之遠去,站在門口的石旭,額頭上有著些許的冷汗。
蘇祁安這麼做,算是徹底和唐豐決裂撕破臉皮了,同時也讓他在無半點後路可退,隻能一門心思的歸降蘇祁安。
石旭目光閃動,他是真的小瞧了這個年紀不大,但心計卻如此凶狠的東山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