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馮正很明白,蘇祁安留他的目的,一方麵是想以他的身份,稍微震懾境內的一些宵小。
畢竟他現在的身份,代表是蘇玄庸,隻要他和蘇祁安二人不亂,西州就亂不了。
一旦二人起衝突,這怕是西州一些官員十分樂意見到的,到時候隨便上奏彈劾,馮正絕對會被牽扯進去。
可以說,當唐豐身死,他主動轉變態度,選擇和蘇祁安合作,他就上了蘇祁安這條船。
一旦蘇祁安有事,同樣會連累到他,可以說在西州,二人目前的態勢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隻有合作一條出路,彆無他法。
這些,馮正早就做了準備,最讓他驚訝的是,蘇祁安剛才的最後一句。
竟然想著平定西州後,和他一同返京。
蘇祁安要是真和他回到京城,引發的轟動巨大。
彆的不說,就坐擁兩州之地,注定會受到無數權貴國公的抨擊。
而且一旦回到了京城,他立刻就能恢複蘇玄庸身邊紅人狀態。
蘇祁安受到怎樣的抨擊,彈劾,隻要有蘇玄庸在,和他沒有一點關係。
說句不客氣的,他要是願意,同樣可以上奏彈劾,來個落井下石。
而要是留在西州,憑借手中兵力,加上兩州之勢,誰又敢親自跑一趟,把蘇祁安帶走?
因此,去京城,和跳火坑沒什麼區彆,這個道理,以蘇祁安的才智,應該比誰都清楚。
他是在想不通,蘇祁安會說出這樣的話,如果隻是玩笑,那還沒什麼。
可馮正一眼就看出蘇祁安所說,並非虛言,而是實打實的認真。
這反而讓馮正對這個東山侯有些看不懂了。
就在馮正腦海疑惑時,蘇祁安早已站起身,準備出門而去。
馮正連忙回過神來,快步跟隨,誰會願意在一堆濃濃的血腥房間一直待著。
就在馮正追上蘇祁安,準備跟隨離開這裡時,他的目光忽然看到端著盒子的隨從。
相比較蘇祁安藏在袖口類似袖箭的小機關,馮正對這小方盒興趣更大。
他很好奇,蘇祁安
是不是真的掌握了那等神秘的傷疤修複技術。
能夠修複複原傷疤,這說起來,也是很玄妙的。
馮正跟在蘇祁安身後,小聲詢問著。
蘇祁安一怔,腳步停了下來,馮正看著這幕,還以為自己問了什麼不該問的東西。
剛準備開口解釋,誰知道停下來的蘇祁安卻是哈哈一笑。
「大監是說這個啊?既然大監這麼有興趣,就讓大監看看吧。」
說著,一把將小木盒交給馮正手裡,馮正接了過來,心懷忐忑的打開了。
但在打開的瞬間,馮正一下子愣住了。
小方盒內,什麼都沒有,竟然是空的。
馮正抬頭,臉上寫滿了疑惑。
蘇祁安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帶著幾分戲謔笑容看著馮正。
馮正也是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什麼,他的嘴巴不自覺的張了大大的,帶著幾分猶疑問道。
「莫非,所謂的傷疤修複術是假的?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就是為了誆騙唐豐?」
「那不然呢。」
聽到蘇祁安的這般回答,馮正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在那種分分鐘,都有可能喪命的情況下,竟然能想到這種欺騙的方式,最後讓唐豐自己漏了馬腳。
不得不說,蘇祁安還真他娘是個鬼才,那時候雙方考驗的,不僅僅是心理素質,更是心理博弈。
馮正現在想回想起來,心裡都是帶著幾分後怕,他看著蘇祁安,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東山侯,如果當時唐豐穩住了心神,那你可有其他辦法應對嗎。」
蘇祁安笑著回答,「嗬嗬,這問題重要嗎?」
說完,蘇祁安踏步,離開了房間,留在還在愣神的馮正。
他目光閃動,不一會,眼神恢複光亮,重複著蘇祁安說的那句話。
是啊,這問題重要嗎?最終的結果就是,事唐豐死,蘇祁安活。
所謂的如果,又有什麼意義,並不重要了。
回過神來的馮正,目光看著蘇祁安的背影,輕喃著,「殿下,你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個蘇祁安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