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唐豐都死了,他們在負隅頑抗,被拿下是遲早的事,可要讓他們開城投降,卻又讓他們擔憂,蘇祁安會不會在事後對他們清算。
南都郡守還好,最擔憂的反而是漢中郡守,要知道,三年前,蘇祁安在西州境內流竄時。
曾到過他的地界,當時的他對圍剿蘇祁安,那叫一個積極。
沒想到短短三年過去,這個東山侯非但沒死,反而在交州做大,帶著交州大軍卷土重來。
隻用了兩三月時間,就拿下六郡的四個郡,連州牧唐豐都死在他手中。
蘇祁安連唐豐都敢殺,他一個小小的郡守,那不鐵定跑不掉。
想到這,漢中郡守內心那叫一個緊張。
就在漢中郡守打算聯係南都郡守,鐵了心反抗,誓死不降時。
隨著一人的到來,卻是改變了漢中郡守的想法。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被唐豐奪了軍權,被迫請辭的州尉薛穆修。
薛穆修奪了軍權,丟了官職後,就提前返回西州城了。
在蘇祁安進城和唐豐談判時,薛穆修本想著悄悄離開,可他太高估唐豐了,不到兩刻鐘,不僅丟了西州城,更是把自己的命給搭上了。
因隨著東山軍、裂山軍入城,薛穆修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俘虜。
和西州官員一起關押一起。
被抓的薛穆修,算是萬念俱灰,坐等蘇祁安將他下罪,他怎麼說是西州尉,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他並沒有對蘇祁安有過實質性的幫助。
是站在唐豐這邊的,而且一些西州戰事,有些是經過他手,專門用來對付蘇祁安的。
就算他不像唐豐,和蘇祁安有生死仇怨,但雙方不是一個戰線。
對他這種人,蘇祁安多半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薛穆修心裡大概能猜到自己的下場,不是流放就是下大獄。
隨著唐豐的死,在西州穩坐多年的老牌世家的薛家,會隨著他的判罪,而分崩離析,最後沒落。
薛穆修的心裡,那叫一個喪,他沒有任何憤怒,也沒有任何不甘。
自從他和唐豐翻臉,又沒有及時站在蘇祁安這邊時,這個下場,他早就知道了。
無論是世家,還是權貴,誰都不可能保證家族一輩子興旺。
家族的興旺,家族的沒落衰敗,隨著薛穆修被看押這段時間,他反而看的十分通透,漸漸的,釋然了。
就在薛穆修等待著自己最後的命運被宣判時,忽然,看押他的人,
跟他說蘇祁安要見他。
薛穆修起初很詫異,但轉念一想,又能猜到什麼。
「應該是為了報三年前袖手旁觀的仇吧。」
薛穆修這般想著,起身跟著看押的人,去見了蘇祁安。
蘇祁安提審他的地方,在州府的一間偏房,薛穆修進了房間,待了起碼有半個時辰。
最後房門打開,薛穆修走了出來。
但此時的薛穆修,身體微微顫抖,臉上有著難掩的不敢置信,就連他手腳的鐐銬都被去掉了。
薛穆修胸膛起伏,腦海中仿佛經受巨大的衝擊,他的整個思想仿佛都被清洗了一遍。
薛穆修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一隊兵士走到他麵前,薛穆修方才回過神來。
不等薛穆修開口,為首的兵士開口道,「薛大人,想必你已經清楚了侯爺意思吧,那就請吧。」
薛穆修點點頭,剛準備和這隊親兵離去,但他很快想到什麼,連忙轉身,對著麵前緊閉的房門,拱了拱手,臉上帶著濃濃的尊敬,隨即朗聲道。
「請東山侯放心,老夫以這條命做保證,一定不辜負東山侯信任,勢必完成東山侯囑托。」
說完這句話,薛穆修眼神一喪往日的頹喪,反而精神奕奕,帶著些許光亮。
轉身跟著這隊親兵離開了,看薛穆修的腳步,都感覺輕快不少。
誰都不知道剛才的半個時辰內,薛穆修和蘇祁安談了什麼,一下子讓一個失去希望,一心等死的***,就像變了一個人。
無論是氣質還是精神態度,可以說是神采奕奕。
眾人隻知道,薛穆修離開後,在換了一套衣服後,帶著那隊親兵,離開了西州城,看他去的樣子,是漢中郡城。
他們想的沒錯,在無數眼線的注視下,薛穆修以及那隊親兵,不僅來到了漢中郡,並且還進了郡城。
在裡麵大概待了有半日功夫,隨後,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從漢中郡城傳來。
「傳漢中郡守命令,漢中郡七縣,開城投降東山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