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以走了,老夫沒時間和你們爭辯。」
羅清遠丟下這句話,雙眼微閉,雙腿盤坐,當著二人的麵,開始清修。
看著這幕,林苑之那叫一個氣,不顧形象,對著羅清遠就是一頓大罵。
可這種大罵,羅清遠沒有像之前那樣,和林苑之爭吵,就像沒聽到一樣,直接無視他們。
看著無動於衷如同坐定的羅清遠,林苑之停止了大罵,下一刻,他揮手,示意和他一同上山的兵士上前。
看樣子是想把羅清遠給抬下山,但這一舉動,卻被蘇祁安給製止了。
他對著林苑之道,「林老,看樣子我們和羅老之間,注定是沒有緣分,既然羅老不願,我們也無須強迫,我們走吧。」
林苑之一怔,看了眼蘇祁安,似乎意識到什麼,隨即點點頭,二人轉身離去。
一邊走著,蘇祁安淡淡的聲音,不斷傳來。
「欸,本以為聞名大涼的大才,有什麼才能,現在看來和懦夫沒什麼兩樣,今日一見,實在讓人失望。」
林苑之在旁,連忙道,「祁安啊,可不敢說這話啊,老羅頭,還是很了解的,是貨真價實的大才,隻是性子有些迂腐。」
「林老,不是我說,這叫什麼大才?不就是仗著年輕,連中三元,而後在先皇的扶持下,一路從縣令做到州牧,成了所謂最年輕的大涼州牧。」
「學生承認,這速度,的確很快,過往政績也很突出,但這些說到底還是仰仗先皇的不拘一格的識才,才造就羅老當年的成就。」
「學生是沒趕上時候,要是和羅老同時代,這西州最年輕的州牧誰知道是誰。」
「你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林苑之讚同著。
「可不是這樣,林老,在學生看來,所謂的大才,應該是抱著一顆鞠躬儘瘁,死而後已的態度,好好替陛下排憂解難,而不是事做一半,就撂挑子不乾。」
「還美其名曰,為了追求更高的思想,想修道成仙,我呸,就這種態度,在本侯的軍中,就是一個逃兵,對不起同僚,更對不起先皇。」
「我看這人,就是沽名釣譽而已,沒什麼大才,不過是小才,歪才罷了。」
蘇祁安越說著,越侃侃而談,到後來,直接給羅清來了個蓋棺定論,就在二人背影即將離開這座山洞,身影差不多要下山時。
陡然,在二人背後,一道憤怒的喝斥聲,陡然響起。
「臭小子,你給老夫站住,有但你把剛才說的話,在跟老夫說一遍!」
這話一出,二人腳步一滯,並沒有回頭,目光對視一
眼,一副女乾計得逞的笑容浮現,但更多的卻是些許的輕鬆。
蘇祁安的藏在袍子內的手掌,都是有著汗水浮現。
如果羅清遠還能咬牙堅持,稍微再沉得住氣,蘇祁安這次怕真的要白來一趟了。
好在這位看似淡定,性子沉穩的羅清遠,終究是沒能忍住,上了二人的當。
這樣的人,天生就是要乾大事的人,至於修道清修,純屬扯淡。
在羅清遠的怒斥下,蘇祁安稍微恢複下自己激動的情緒,轉身,臉上掛著一絲笑容。
看著臉色冰冷的羅清遠,隨著他的邁步走來,淡淡的聲音再度響起。
「羅老說的是蘇某嗎?既然羅老沒聽清,蘇某隻好再說一遍了。」
「在蘇某看來,羅老的表現,和軍中的逃兵,沒什麼兩樣,根本算不得什麼大才,也對不起先皇的栽培。」
蘇祁安的聲音堅定,絲毫沒有懼怕的意思,哪怕此時的羅清遠,已經氣到發抖。
蘇祁安自然是這副淡定樣子,羅清遠臉色陰沉,渾濁的眼睛,陡然被一股銳利的狠色取代。
目光死死盯著蘇祁安,幾乎是咬著後槽牙,一字一句道。
「好你個臭小子,你是不是真以為老夫不敢動你?今天你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哪怕是老林頭在這,老夫保證,你走不出這天南山!」
羅清遠的這話,不僅僅帶著威脅意思,更是帶著一抹殺意。
隻要蘇祁安沒能讓他滿意,依然是一位的羞辱,他會讓這位東山侯知道,把他激怒的後果是什麼。
哪怕他已不問政事多年,但隻要他想殺誰,西州境內誰都阻止不了,哪怕眼前之人是大名鼎鼎的東山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