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鄭源所說,逐漸回過神來的眾人中,有幾人,有其他不同的看法。
“宰輔,你這句,下官不認同,羅清遠的州牧都沒經過朝廷認證,他所說,憑什麼陛下會信任,難道就憑他是前任西州牧?”
“前任州牧,這分量確實沒多大用,但你們是不是忘了,這個羅清遠除了做過西州牧以外,在京都時候,他可是太子師之一。”
“這?”鄭源的解釋,讓這些官員目光閃動,被這麼一提醒,他們還真的忘了羅清遠的另外一個身份,寧太子的太子師。
雖然時間不長,但能夠成為太子師,從某方麵來說,是深受蘇玄庸的倚重。
這時候,又一位官員似乎想到什麼,問道,“等等,宰輔大人,你所說的,下官認同,但這太子師,說到底還是二十多年前的事,這麼多年過去了,陛下怎麼可能對一位歸隱的人依然如此倚重?”
“怎麼不可能呢,想想你們陳述的第三罪,蘇祁安不經過朝廷同意,私自任命羅清遠為州牧,從剛才的議罪,到結束,你們難道還沒發現,咱們這位陛下,從始至終,都沒有提羅清遠任職的不合章程。”
“能讓陛下這麼做,隻有一個解釋。”
“那就是,羅清遠近二十年的歸隱,一直和陛下保持聯係,陛下對他的看重一直沒有改變。”
這次開口的是趙成,他把鄭源的話接了過來,一字一句道。
隨著趙成聲音落下,房間內,原本沉默的眾人,氣氛變的更加低沉。
鄭源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基本上給他們解釋清楚了。
就算他們在不想承認,可事實卻擺在他們麵前。
他們千算萬算,偏偏算漏了一個羅清遠,這事說到底,也怪不了他們。
誰能想到,一個消失近二十年的前任州牧,哪怕隔了這麼久,還被陛下信任倚重。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羅清遠近二十年,一直就呆在西州,這麼多年和陛下還保持著聯係。
說明,西州那塊,還是下方的交州,遠在京都的陛下,其實一直就默默關注著。
而蘇祁安的三年的所作所為,估計也被蘇玄庸悉數掌握,同時變相意味著,蘇祁安的行動,是得到陛下默認的。
這麼一想,就很可怕了。
蘇玄庸多年不理朝政,竟然悄無聲息,背著他們做了這些意想不到的事。
這還隻是爆出來的,誰知道,在背後,會不會還有其他沒有發現的事。
“果然,天威難測。”眾人皆是心中感歎。
看著眾人有些沮喪的臉,鄭源反而寬慰著,“就這點挫折,就接受不了?”
“這局是我們輸了,但我們輸在不謹慎,大意罷了。”
“彆忘了,如果陛下真對我們出手,你們連同我,也不可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裡,侃侃而談。”
聽到這話,眾人臉上確實多了幾分色彩,這話鄭源說的對,確實,他們這局隻是輸在大意罷了。
最終隻能順著蘇玄庸的意,讓蘇祁安升爵,而他們最終的懲罰,不過是蘇玄庸的敲打。
之前的大殿內,蘇玄庸明明有把他們一網打儘的想法,可偏偏到最後收手了,原因很簡單。
他們這次聯合了,朝廷重臣,幾乎八成以上,為了對付蘇祁安聯合一起。
如果蘇玄庸真要把他們一網打儘,大涼朝堂絕對不會如此安穩,勢必大亂。
所以,這是他們唯一能讓蘇玄庸忌憚的東西,當然這種聯合不能次次使用。
好歹蘇玄庸是大涼皇帝,哪怕在軟弱無能的皇帝,也不能次次接受被威脅。
特彆還是這樣一位,琢磨不透的大涼皇帝,天威難測,不是說著玩玩的。
在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彙聚的大臣,起身,對著鄭源鄭重一拜,感謝鄭源的及時出場,救了他們一命。
雖然派係不同,但該感謝的還是要感謝。
隨著話說開了,房間壓抑的氣氛,逐漸消散,趙成、司馬越對視一眼,齊齊開口。
“宰輔,這次議罪,我們輸的很徹底,陛下對蘇祁安的倚重,我們看的出來,但同樣的,如果此人不除,對我們的危害是很大的,所以,接下來,怎麼做?”
鄭源點頭,沉吟一會,臉上帶著幾分笑容道。
“如今蘇祁安升為一等候,又被陛下倚重,勢頭更甚,眼下不是對付他的好時候,這事得緩緩,等到一個月後,自然會有人替我們出手。”
眾人先是一臉疑惑,隨即像似想到什麼,目光閃動,抱拳對著鄭源道。
“不愧是宰輔大人,我等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