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山縣令的一番話,多少讓幾位兵痞變了臉色。
雖然他們是北山營的兵,是有狂妄的底氣和實力,但也得分人。
對待底層百姓,可以無所顧忌,但眼前的可是正兒八經的縣令,他們隻是兵,又不是統領,要是換做他們統領來此,就算是縣令也得給幾分麵子。
刀疤臉兵痞被攙扶起來,一改剛才的囂張,對著鎮山縣令道。
「縣令大人說得對,這的確是我們有錯在先,我們認了,但此人卻更可惡,隻是個平民,敢毆打大涼軍人,縣令大人這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刀疤臉兵士有幾分頭腦,看清形勢先認錯,而後直接反咬一口。
他們免不了一頓處罰,不代表對他動手的童戰可以作壁上觀。
按照大涼律法,平民對軍人出手,受到的懲罰更嚴重,輕則仗刑,重則下獄。
鎮山縣令臉色漠然,眼前這幾位北山營的兵痞,他是痛恨的。
都不用聽解釋,光是看一眼,就能猜到事情前因後果,本來是可以等他趕來,直接把這些家夥抓走就行。
偏偏一個商隊的鏢師冒了出來,非得出頭,鏢師是有幾分實力,狠狠教訓了這幾個兵痞。
看起來過癮,但終究觸犯了大涼律法,平民對軍人出手,哪怕打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是要受到懲罰的。
鎮山縣令目光閃動,似乎在考慮,這時候,刀疤臉兵士繼續道。
「縣令大人,一個小小的鏢師哪有那能耐,懲罰一個鏢師可沒用,他能出手,背後是有人的。」
「而且大人你看,他這商隊的主人,見你來了,竟然不露麵跪拜,一個小小的商賈,竟然如此跋扈,大人這要是不嚴懲,怕會對大人聲望產生不利啊。」
刀疤臉兵士的侃侃而談,讓鎮山縣令眉頭緊皺,他倒不是氣憤商隊主人沒有眼力勁。
而是在這個關頭,這支商隊竟然落下如此把柄,被這個兵痞給抓住。
刀疤臉兵士大肆宣揚,目的很簡單,不是想抓他嗎,那就把事情給鬨大,將眼前的商隊,全部抓起來。
要嚴懲就一同嚴懲,當著所有百姓的麵,做到一視同仁。
可以說,這事算把鎮山縣令給直接頂在前麵,不是要按照大涼律法,那就公平點,所有冒犯者,通通抓起來,看誰的罪名重。
刀疤臉兵士可太了解鎮山縣令,他一向打的就是愛民如子,嚴格遵守大涼律。
今天讓他抓到破綻,如果真全部抓了,維護了大涼律,但卻傷了百姓的心。
建立起來的威望,絕對會受到損傷,不抓,那就將他給放了,這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一旦這麼做,更傷百姓的心,可以說鎮山縣令處在一個進退兩難的地步。
馬車內,蘇祁安自然也看出了鎮山縣令的為難,本來他是不打算出麵的,但眼前這幾位兵痞要是不收拾了,那就太小看他這位東山侯了。
就在蘇祁安準備下車,準備說道幾句時,一旁的老紀拍了拍他的手,輕聲道。
「小齊啊,這事你彆出麵了,你們都是年輕氣盛,真出麵了,說不定更難收場,這裡就交給我吧,我相信鎮山縣令會做出公正判決了。」
說罷,老紀從馬車下來,滿臉堆笑的朝著鎮山縣令走去。
鎮山縣令抬頭,明顯愣住了,就在他回過神來,準備說什麼,就被老紀搶先一步。
「縣令大人彆來無恙啊,不認識我嗎?我是老紀啊,當年鎮山縣遭遇饑荒,你可是向我們幾位商賈請求援助啊。」
被老紀這麼一說,鎮山縣令反應過來,臉上露出幾分尷尬,一把走上前,攙扶著老紀,連連點頭,嘴裡說著感歎。
二人的舉動,把刀疤臉兵士看的有些愣了,他沒想到這商隊主人,竟然和鎮山縣令有舊?
就在他愣神之際,老紀和鎮山縣令交談著,二人交流很融洽,大概的意思都是年輕氣盛的小夥子,碰到這類事,忍不住火氣很正常。
還望鎮山縣令勿怪,當然最後結果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商隊絕對沒有二話,全聽鎮山縣令安排。
老紀的這番話,鎮山縣令微微點頭,沉吟一會,似乎在思考,而後目光環視在場眾人,隨即朗聲道。
「北山營兵士當眾強搶民女,毆打百姓,其罪嚴重,給本官立刻拿下,先收監,待查明有沒有舊案在身,一並處理。」
這種宣判,刀疤臉兵士並沒有多少不滿,坦然接受,沒有反抗,被縣城兵士控製,但他的臉上帶著濃濃的玩味。
這是對他們的判罰,但刀疤臉兵士更期待,對他出手的童戰,會比他更加嚴重的處罰。
鎮山縣令遲疑一會,隨即話鋒一轉道,「商隊鏢師,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及時製止了不法的危害,但是平民,對軍人出手,以下犯上,處罰了律法,可念在本意為善,並未造成死傷,罰款五十兩以示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