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蒙州城而來的軍隊,並非突襲的五千榮國軍隊,而是出城迎戰的東山軍。
返回的東山軍一語不發,耳邊隻有整齊的沉悶腳步聲,身上的鎧甲渾身沾染著血跡,遠遠看去,讓人有種心驚膽戰。
這支回城的東山軍,如同殺神一般,那種害怕從未有一刻,讓他們此時達到頂峰。
為首的宋彪、陳到而後,站在城門下,抱拳對著城樓上的蘇祁安朗聲彙報。
“稟報先生,來犯的五千榮國騎兵,經本人和陳到指揮,半個時辰全殲敵軍,我方傷亡三千,請先生檢閱。”
聽到這話,城樓上的眾人,皆是鴉雀無聲,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看著下方的東山軍,因為愣神,差點都忘了開城門。
坐在椅子上的蘇祁安起身,表情嚴肅的看著城下的宋彪、陳到,朗聲道。
“你們做的很好!沒有丟自己的臉,更沒有丟東山軍的臉,讓這些廢物們好好瞧瞧,什麼才是真正的鐵軍,所謂的榮國軍隊也不過如此!”
“殺!殺!殺!”
城下的東山軍,因為蘇祁安的這番話,瞬間爆發出驚人的氣勢。
三聲殺喊,讓城樓的眾人臉色大變,一些人身體更是微微顫抖。
如果說,剛才東山軍的包圍,讓他們覺得有些忌憚,可現在經過一番廝殺後,足以讓他們一陣心驚。
不少人心裡都是暗暗感歎,這還是軍隊嗎,大涼有這樣強橫的軍隊?”
蘇祁安回過頭,對著身邊的李勝笑著道,“李副將,為了公平,派人去清點吧,否則,會讓某些人覺得本督軍又在糊弄你們呢。”
李勝想要拒絕,但蘇祁安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拒絕,李勝隻好派出一支百人小隊,立刻出城探查。
都不用等結果出爐,李勝心裡大概就有數,蘇祁安敢光明正大,就已經說明了,這一仗不可能作假。
就算作假,出城迎戰的東山軍,他們身上的血跡可做不了假。
這一仗,以步兵麵對騎兵,最終還是全殲的戰績,就憑這點,足以讓所有人心服口服。
至少李勝從軍這麼多年,就沒見過用步兵就能全殲榮國的騎兵,雖然此戰傷亡較大,但戰略價值很高。
如果能夠適當推廣,那在麵對榮國騎兵,至少大涼步兵,不會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所有人都能看的出來,這一仗能勝,和剛才的改變陣型打法有巨大的關係,但誰也不敢在這時,出口詢問。
能夠以步兵擊敗騎兵,這種陣型絕對是機密,至少李勝是沒有見過的,很有可能就是蘇祁安自己所創。
而這種機密,憑什麼輕而易舉就告訴他們?想想都不可能。
就在眾人內心所想時,前去清點的百人隊伍,約莫片刻後返回。
和宋彪、陳到彙報的一樣,在視線儘頭的戰場上,確實有近五千人的榮國騎兵屍體。
在通報過後,城樓上,那些心存僥幸抱著看戲心態的一些兵士,內心那叫一個拔涼。
所有人麵麵相覷,皆是從對方眼裡看出震驚神色,目光偶然掃向最前方,那道年輕的人影,徹底收起了僅有的輕視,眼中隻有深深的敬畏。
不說擁有這樣一支戰力彪悍的軍隊,光憑蘇祁安自創的以步兵殲滅騎兵的陣型打法,足以說明此人是有大才。
倘若在按照剛才的那種輕視,或者繼續不在乎,恐怕自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張豹就是一個最明顯的例子。
彆看此人一副和善樣子,說話輕聲,看上去人畜無害,甚至給人一種好說話,真要這麼想,那就大錯特錯了。
此人是一位十足的狠角色,不經意間給你動真格,真是說一不二,彆說張豹這種老兵油子,哪怕是十個八個,他們也相信,這位蘇督軍,真要動手,和殺雞沒什麼區彆。
想想看,之前還那般不屑,嘲諷,現在看來和找死有什麼區彆,一些人心裡,那叫一個懊悔不已,深怕這位督軍會事後算總賬。
也難怪,此人能在甘州發生戰事,還能率軍支援,能被都護派出的人,怎麼可能是一個廢物?
也就張豹這個蠢材,他們差點被此人給害死,還好及時反應過來。
就在眾人內心浮現各種心思,蘇祁安忽然轉身。看著眾人,臉上帶著笑意,輕聲道。
“不知各位對本督軍剛才的安排,可還滿意?要是不滿意者,本督軍還是那句話,隻要放下兵器,以平民身份,便能保全性命,各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