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程雲舒和徐望洲說了高蓉的情況,讓他在軍區找找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後來她發現自己想錯了,這種介紹對象的事應該找周嫂子她們。
“我們單位有個姑娘,二十七歲,中專畢業,長相端正,個子高挑,性子也爽利,想找個軍人,嫂子們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對象介紹。”
周嫂子問:“她這個年紀還沒結婚,是考上中專回城的知青?”
程雲舒解釋道:“是這樣的,高蓉有三個弟妹,她中專畢業的時候,她爸媽沒了,為了供三個弟妹上學……”
她把高蓉的情況說的儘可能詳細,這是她第一次給彆人介紹對象,不求兩人是天作之合,也不能介紹成一對冤家。
黃嫂子麵露佩服,“就衝這些年她能頂住壓力養大三個弟妹,大弟考上大專,二弟高中畢業才參加工作,小妹還在供著讀高中,人就差不到哪去。”
周嫂子也是佩服的,但她想得更仔細,“這姑娘的二弟工作後,她有沒有對自己好一些,那些弟妹對她這個姐姐怎麼樣?”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這姑娘對弟妹這麼好,結婚後會不會一心為了弟妹著想,顧不上男人和自己的孩子。
如果這姑娘是個實心眼隻為弟妹的,弟妹又都是心腸不好的白眼狼,那結了婚日子可就難過了。
三團的毛營長不就是因為他媳婦總拿家裡的錢補貼娘家,毛營長的爹生病了家裡拿不出一分錢,兩人差點鬨到要離婚的地步。
因為幾個孩子,最後毛營長沒離成,但他對他媳婦也沒了好臉色,他媳婦以前多潑辣的人,現在和個小媳婦似的,在家裡都不敢多說話。
程雲舒明白周嫂子的意思,“她的幾個弟妹我都見過,是個疼姐姐的,高蓉生日她的幾個弟妹還湊錢給她買了個手表。高蓉雖然罵他們浪費錢,但是也收下戴上了。”
周嫂子理解了程雲舒話裡的重點,這才放了心,她臉上帶笑道:“她這條件挺好,弟妹也都疼這個姐姐,以後不說有多大出息,也差不到哪去。”
“我這會想起好幾個合適的。”
接著周秀禾和黃玉珍說起了軍區有哪些人沒結婚,又有哪些人結了婚但是現在老婆沒了,條件怎麼樣,家庭背景如何,性格好不好。
“我家老孔手下有個營長叫吳勝,憨厚老實,今年二十八,家裡三兄弟,他是老大,老家是雲省的,爸媽都是工人。”
黃嫂子在旁邊也提了一個人:“四團的曾營長,今年二十八,老家是徽省農村的,兩個姐姐一個妹妹,家裡就他一個兒子。前些年上戰場,下了戰場又去了邊疆,去年才調到江城軍區,這才耽誤了婚事。”
周嫂子又想到一個,“二團的向副團,今年快要三十了,平時是個眼裡有活的,也會體貼人,他和他愛人結婚多年沒有孩子,去年好不容易懷上了,結果生的時候難產去世,現在也有一年了。”
“五十八師三團的鄧團長,性子沉穩長得也好,今年三十二了,他愛人也是去年沒的,給他留下了兩個女兒,大的今年八歲了,兩個孩子都挺懂事,要不是他有兩個孩子,指不定多少年輕姑娘要嫁給他。”
聽到後麵,程雲舒道:“高蓉畢竟還沒結過婚,那些有好幾個孩子的就不介紹了。”
局裡不少大姐給高榮介紹對象,但多是帶著孩子的鰥夫,她記得高蓉生氣的時候放過狠話,她就是不結婚,也不會嫁個那些大姐介紹的帶著孩子的鰥夫。
黃嫂子道:“你放心吧,這事我們熟,保管給你同事找個合適的。”
幾個人在院子裡說著話,忽然聽到外麵傳來孩子的尖叫聲,嚇得趕緊跑出去看。
隻見巷子裡好五六個孩子邊哭邊叫疼,臉上大包小包,一個孩子頭上還有一隻蜜蜂在盤旋。
幾人也都明白發生了什麼,這是被蜂子叮了啊。
這些孩子都是六七歲上下,家屬院不少被孩子尖叫聲引出來的人,有人見到自己的孩子後氣得大罵“小兔崽子”,有人抱著孩子心疼的不行。
隔壁的田悅也出來了,她看見程雲舒後直接彆開臉,那次在食堂張紅梅坑她那一筆,花了小半個月她才把影響消下去。
也是那件事讓她明白,她雖然在家屬區站穩了腳跟,看起來和誰關係都不錯,但大家的交情其實並沒有她想象那麼深,有人說她兩句壞話,不少人就會倒戈。
要不是程雲舒在張紅梅麵前說了好幾次她利用張紅梅,張紅梅怎麼會在食堂那樣汙蔑她。
這兩個人給她等著,坑了她就想全身而退,不可能!
不過她不急,日子總在慢慢過,等她的名聲再好一點,和大家的交情更深一點,看誰還會站在程雲舒那一邊。
骨子裡的東西是改不了的,程雲舒最近倒是裝的親近人了,可她就是個清高矯情看不起人的,她就等著她裝不下去那一天。
程雲舒不知道田悅的想法,就是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她本就不是個社交能力強的人,也不想和人人都關係好,太累,也太委屈自己。
孫營長的媳婦是個脾氣火爆的,氣得忍不住上手打了孩子屁股兩巴掌,“你說,你的臉為什麼會這麼多包?”
孫家的小子捂住屁股,鼻涕眼淚一把流,“我、我想吃蜂蜜,和他們去捅馬蜂窩了。”
黃嫂子聽孫家小子說他們去捅了馬蜂窩,再看見自家兒子滿臉腫包的可憐樣,又氣又好笑,“夏誌新,你給我過來,膽子夠大啊,敢去捅蜜蜂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