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後桌的男同學到了,聽見她們的對話後便是一陣感慨,那聲音和表情都挺搞笑的,看得耿欣也忍不住跟著笑了。
“馬上就放假了,你今年還是和你媽媽出去玩嗎?”
“不了,我媽媽出差挺忙的,對了,你之前說的那個地方在哪?”
巫友民聽見有人敲門時正在剁餡準備包餃子。
“來了來了。”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跑出去打開院門,院外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而巷子口處則站著一個和她差不多大小的男孩。
“請問這是石先生的家嗎?”
耿欣有些緊張,雙眼卻將巫友民打量了一遍,看著個頭挺大,幸好把表弟拉來了,萬一出了什麼事兒,也好報警。
沒有發現小姑娘的警惕,巫友民笑道,“是,是找我們先生辦事的嗎?”
跟著石爛見了那麼多的人鬼,他可不敢小看麵前的女孩,萬一是個和楊小娃一樣長不大的鬼娃呢?
“是。”
“請進,”巫友民側過身。
耿欣回過頭對巷子口的人叫道,“我一會兒就出來!”
進了院子後,耿欣見巫友民也沒關院門,頓時又鬆了口氣。
“我們先生正在吊嗓子,您稍坐一會兒,喝點茶。”
說著,巫友民便端了點小點心和茶水過來。
“謝謝。”
“不客氣。”
說完,巫友民便去灶房繼續包餃子了。
而客廳裡的耿欣在打量房子的布置之時,突然聽見一兩聲像是戲曲裡唱調的聲音,她正要起身時突然想起巫友民說的話,看來應該是那位石先生在練功。
想罷,她又坐下了。
十分鐘後,石爛穿著銀色長袍披散著長發,緩步而來。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本就出色的容貌此時更添了幾分出塵,耿欣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子,她小臉一紅,連忙起身,“石、石先生。”
石爛點頭,“不必拘禮,請坐。”
這先生果然和同學說的那樣,說話文縐縐的,可確實好看。
耿欣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石爛後,捂住快要爆炸的小心臟暗道。
“你想辦什麼事?”
石爛提起紫砂壺,給耿欣添了一點茶。
耿欣咽了咽口水,連忙道謝,然後端起茶杯,深深地吸了口氣平穩住心緒後才道。
“我從六歲開始就一直做一個相同的夢,那個夢充滿血、腥,嘶叫還有痛苦,小時候隻知道是噩夢,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在夢裡看見的東西也越來越清晰。”
“大約在半個月前,我開始夢見一雙眼睛,那眼睛像是狗,又像是貓,”耿欣握緊茶杯,“也像是人,它就那麼看著我,耳邊還是有那熟悉的嘶叫與痛苦聲,可隻要被那雙眼睛盯著,我就不敢動。”
石爛點頭,“你從那雙眼睛裡看見了什麼?”
耿欣咬了咬唇,“痛苦,憤怒,還有難過與絕望。”
那雙眼睛的情緒實在是太多了,當她第一次看清對方後,幾乎是從夢裡哭醒的。
“我隻知道我非常難過,但是醒來後會慢慢忘記那雙眼睛到底是什麼樣子,直到上一周時,我在我家裡看見了那雙眼睛!不是做夢,是現實!”
生怕石爛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耿欣連忙解釋著。
“你看見它的身體了嗎?”
耿欣搖頭,“沒有,我隻有在晚上的時候才會看見那雙眼睛,不管是有光還是沒有光,我都隻能看見那一雙眼睛,看不見它的身體。”
石爛聞言端起茶抿了一口,“那是因為它隻剩下一雙眼睛了,那是夢魘,是你的夢魘,也是你親近之人在向你求救。”
“親近之人?”
耿欣猛地抬起頭,“我、我媽媽?”
她媽媽已經出差三周了,可隻有第一周的時候給家裡打過電話,剩下的兩周半點消息也沒有,奶奶可能是媽媽太忙了。
加上她給媽媽的同事楊阿姨打電話時,對方說自己的媽媽確實很忙,等忙過這一陣後會給她們打電話時,她才勉強安心。
想到這些,耿欣的心更亂了,她不知道到底應該相信誰,一個是剛認識的石爛,另一個卻是與她和媽媽認識了這麼多年的阿姨。
石爛看了一眼耿欣,“你對人有戒備之心,這是很好的事。”
被石爛戳穿的耿欣又是尷尬又是不好意思。
巫友民剛進來就聽見這話,看著不自在的耿欣,他連忙道,“我們家先生說話直,但是沒有惡意,您請放寬心。”
“我、我明白。”
耿欣連忙擺手,表示自己能理解。
“黃符,朱砂,墨。”
巫友民趕忙去拿過來。
“你母親的生辰八字。”
“我隻知道年月日,可以嗎?”
“可以。”
石爛在黃符上用朱砂筆寫上耿欣的母親的生辰八字後,再用墨水在耿欣的手心上寫下她自己的八字。
“將手心蓋在黃符上,閉眼默喚你母親,然後將所看見的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