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1 / 2)

“你的表妹,”齊麟鞠了一把湖水在掌心,搭下眼皮往湖中央看,隱約還能瞧見一道紅色的影子,嘖了一聲,“可能活不成了。”

惡劣的性格在此刻淋漓儘致的體現到了極點。

滿川脫了身上的外衣,連同褻衣也脫了擱在一旁,光著腳淌入了湖邊的淺水地帶,一言不發的往湖中央走。

齊麟一手撐著下巴,也不攔著,“正好,青梅竹馬死在一堆,不用立墳頭倒也省事。”

口中含著的避水珠在唇齒間滾動了一下,滿川躬身撥動了水麵往下瞧,湖底很深,並不清澈的湖水裡紅色的影子嬌柔綽約,像極了被雨打皺的牡丹花瓣。

他念了一聲憐兒,直直的往水裡墜去。

“還真跳了?”齊麟驚奇的瞄了一眼,水花濺起的時間十分短暫,他吹了聲口哨,那隻黑蠍子在他腳邊爬動著,還用大鼇蹭了蹭他的鞋子。

荒涼的林子裡,連一縷月光都不曾給予,青年在湖邊等了片刻仍然毫無音信,從芥子袋中取了發帶將頭發束起,鼻底哼哧一聲,“死心眼的玩意兒。”

說罷衣物也未脫,將手中取得的避水珠含在口中,腳下一點,躍入湖中。

花憐被石頭垂著,下墜的極快,她雙手往下撥動著湖水支起上半身,就算她不用呼吸,卻也不想腳上還綁著繩子被石頭拉下去。

更何況湖底的合歡花瞧著很不對勁。

在水中總是不太方便動作的,一邊下墜,她伸手去夠自己的腳,身上的嫁衣擺子擋在麵前遮住視線,她伸手一把攥住塞在裙腰上,沒了遮擋物,再去解繩子變得容易得多。

石頭慢下了速度,十幾斤的石頭在合歡花中磕磕碰碰,壓著一小朵鈍然墜地,發出一丁點聲響,連帶著花憐也被這一下往下扯動了小半米。

繩子解不開就掙斷它,花憐實行了暴力措施,解救出自己的雙腿,本來沒有痛覺的她還是下意識地揉了揉腳腕,或許是之前動靜有些猛,杜氏挽得發髻悄然散開,被湖水緩緩蕩開了一批上好的銀緞,落入上方滿川的眼中。

湖底沁上來的寒氣將麵具毀壞,他下意識摸去,麵具已然脫離往湖上飄去,口中的避水珠擋住了滿川臉色口鼻間的湖水,他回過頭,不再往身後跟來的齊麟看,既然無法再掩飾,那就趁機爭取時間找到合歡鏡,再另做打算。

花憐解開繩子,再低頭檢查了自己一番,露出的腿已經到了會鎖定章節的地步,滿川在朝她遊來,迫於心底還有些廉恥之心,她將裙擺從腰間扯出,這才向滿川擺了擺手示意。

她的任務是找合歡鏡,雖然不太清楚那是什麼物件,但是從滿川的臉色看,那必定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器。

絨毛一般的花隨著水波不停地掃動著她的腳腕,像是一把小刷子,在溫柔的給青白瓷器上釉。她雖沒有痛覺,但心底升起了一股癢意,縮了腿,她朝著已經離她僅有兩米距離的滿川伸出了手。

有花在撓她的癢!

滿川的臉許久未見,清清冷冷的,比那張麵具來說要俊上好幾個級彆,區彆在於那張麵具溫和儒雅,到底都是裝的。

不知傀儡何種想法,越靠近湖底心就越沉,這裡雖是滿處的合歡花,這合歡鏡卻是難找,若是運氣好些先尋得了那也倒無礙,師門之命便能完成大半。

他看了眼身後,齊麟像尾魚兒遊近,估摸著再有小半刻便能瞧見他的麵容。

麵具之事本是意外,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事到如今他掩藏的身份肯定藏匿不住,齊麟本就恨他,如今再加上這幾日的糊弄,便是火上澆油也隻是如此了。

他轉了身,合歡花中陡然伸出一枝蔓來,花憐不察被卷住了腳腕,還來不及反應,枝蔓猛然往裡一扯,花憐身子一軟酒消失在湖底。

事情來得太突然,滿川神色一變,腳下一蹬往方才花憐消失的地方探去。

沒有,什麼也沒有。

他雙唇抿緊,本就麵如寒霜,如今摻了些難以覺察的怒氣,伸手一撈,抓著一小圈的合歡花梗猛然拔起。

還是什麼也沒有,連條縫隙也無。

人被帶到哪裡去了?

……#

稀裡糊塗的,看似一掐就斷的枝蔓抓著人出了湖底,它走的很快,爬牆上壁的,花憐被滿眼的紅晃得找不著北就被扔了出去。

枝蔓收起作拉弓狀的枝條,幾根葉片拍了拍,像是人拍手一樣掃了身上的水漬,一個轉身消失不見。

即便她是傀儡,在被糊裡糊塗得摔在一個男人身上的時候也會有些難以接受,更何況還是一個睡在棺材裡的男人。

傀儡就沒有儡權的嗎!這樣隨隨便便塞在一個男人身上被飼主看見了多不好!

不知道還以為她主動投懷送抱。

她沒敢回頭看,身下的人像滿川一樣有些硬邦邦的,還在她耳邊吹了一口香香的氣。

雙手扶著棺材的邊緣,花憐絲毫不受誘惑撐起上半身,她現在渾身濕漉漉的,腮邊還粘著幾縷銀發,這令她有些難受。

再難受也要爬出來再說。

按道理來說,她的力氣應該是比常人要大很多的,就算是隔了一天沒有吸滿川的精氣也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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