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肖似(1 / 2)

覺我形穢 戈柳 4682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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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昌公主是何人?

是永和帝和淑妃的女兒,是當朝天子最疼愛的掌上明珠,性子是公認的率真嬌縱。

因此杜光宏在聽完這四個字時,頭一反應是“朕聽錯了?”,確認過後感到些許困惑,不動聲色道:“何出此言?”

因為不是上朝,永和帝並未身著朝服、頭戴冕旒。但當掌權者自上而下地望來,被權勢浸淫多年的不怒自威還是令人潛意識地感到畏懼,仿佛任何小心思在其麵前都會無所遁形。

饒是在開口前就設想到了被反問的情況,黎蔓還是不由自主地覺得緊張。她咽了口唾沫,手指攥緊幾分,關節處顯出點點白色:“……公主金枝玉葉,深得陛下疼愛;不僅如此,妾身幾次赴宴,覺得公主和華河郡主應是私交甚篤。”

她想到自己先前兩次赴宴的經曆,儘管一次是益昌公主府,一次是崇寧公主府。但席間杜溫惠和杜婉柔的親近都很是自然,不似作假。

“正如二郎受罰,既是他做出狂悖之舉,合該領的,”說話的人遞了個眼神給某人以示安撫,隨即抿了抿唇,字句分明、條理清楚,“也能讓百官更相信太子殿下的‘抱恙’。益昌公主至純至孝,旁人不會對她設防。”

剩下的話她不便言明,但殿裡的人儘皆了然。

益昌確實是自己最疼愛的女兒,但對於她和杜光嚴的女兒有多交好,杜光宏平日沒那麼上心,是以遲疑起來。

但這件事難不倒時常到珍寶閣轉悠的“趙公子”,“五妹妹和華河郡主確實是閨中密友,”杜允昭一邊因著胳膊的傷勢倒抽涼氣,一邊頷首,“她們兩個平日上街也總在一處,去過珍寶閣多次。”由她走漏消息,最合適不過。

益昌公主府上的物件兒個個精致,身為府中主子的杜溫惠到京城最有名的珍寶閣添些時興的珠寶首飾很是尋常。杜允昭不止一次被自己這個妹妹央求著給她留首飾,鋪子裡的夥計對出手闊綽、臉熟的貴客也記得很牢。

太子這珍寶閣,還真給他開對了——先是發現了杜光嚴和塔乾力勾結的蛛絲馬跡,眼下還能佐證益昌和杜光嚴女兒情誼不錯。

但當朝儲君大展身手居然是因為自己開的當鋪,這種名聲傳出去哪裡會好聽?!

永和帝沉默地注視了會兒太子,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角,深覺自己的太子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周公公,等會兒讓院使給太子的藥裡再添三兩黃連,”他斜了眼杜允昭,“找人盯著,良藥苦口,不準太子倒了。”

杜允昭訕訕地閉了嘴,不明白自己為何怎的突然惹禍上身,隻舌頭已經開始為那黃連隱隱發苦。但他目光轉到陸聞硯,又覺得勉強還成——畢竟就算奉旨的人用了巧勁,但三十板子下去,某人不可能毫發無傷。

而且真的是實打實地在眾目睽睽下挨了打。

這般想著,大虞太子心裡好受不少。

黎蔓不清楚這對天家父子各自的心思,隻因著太子幫忙佐證的話語更鎮定幾分,輕輕點頭:“是以妾身覺著,興許能讓益昌公主試試。”

“確實可行,”永和帝略略頷首,接著又琢磨起如何將這些切實落定,“但益昌雖有些嬌氣,大是大非上還是拎得清的,不會那般莽撞。”

“若陛下不嫌,屆時妾身可以去同公主言明。”黎蔓主動請纓。

“將計就計”,讓杜溫惠在不知情時入局,方能顯得更加真切;但又需暗示其真相,才能讓人適時“走漏風聲”。知道今日密謀的人要足夠可信,且應越少越好,到時候仍舊未能痊愈的太子作為“魚餌”之一不能輕易動身。

聽她語調堅定,不知為何,永和帝短暫出神,看著那肖似的眉眼,仿佛看到了一對故人。

滿京城都知道的“歡喜冤家”,是禁軍統領嚴廣的兒子嚴智文和勇威侯的女兒兩人,是連永和帝都會饒有興趣地過問的少年夫妻。

可在二十多年前,人們提起“歡喜冤家”,想到的都會是另一對少年夫妻:鎮國公黎舉飛,和他的妻子康老將軍的女兒康修婉——儘管那時他們二人已經不再年輕,大夥兒仍舊不約而同地覺得他們是那“少年夫妻”。

兩家是世交,是以黎舉飛和康修婉自幼相識,因著出生的日子相差不大,是以抓周禮都是一起辦的。與話本裡“相見即傾心”南轅北轍的是,往後的恩愛眷侶在抓周禮因著爭奪木劍咿咿呀呀地打了起來,逗得圍觀的大人們咯咯地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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