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異世征途之獄星風雲(終章 )(1 / 2)

() 火焰龍騎士的遠征步伐並沒有停止,海姆達爾要塞滿載著一百多萬人,在超光速跳躍航行法的輔助下,一路向著下個目標——赫爾莫德進發,四天後,兩座要塞隔著1光年的虛空,麵對麵地相遇了。

不管當赫爾莫德發現了海姆達爾時是什麼反應,也不管比因達如何開始了他的交涉,此時的賽璐璐,正心無旁騖地坐在火焰龍騎士分配給她的單人間的沙發上看書,她既不像金和西索,名義是火焰龍騎士的成員,也不像庫洛洛他們四個,是有著特殊待遇的重要客人,她隻是個‘無足輕重的拖油瓶’,所以平時,賽璐璐隻能安分地在特攻組所屬的幾千平米範圍裡活動活動,每天的最新進展,隻有等到金和庫洛洛他們回來,才能知道。

一陣篤篤的敲門聲打破了賽璐璐的專注,金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賽璐璐,你在嗎?”

“我在,金先生,怎麼了?”

賽璐璐連忙放下書,跑去打開了房門,白天金他們很少會回這個區域,基本都是泡在艦橋那裡,所以她現在有點疑惑。

金臉上的笑容比平時更明亮一點,顯然心情不錯,他也不多廢話,直奔主題道。

“賽璐璐,比因達交涉成功了,還有半小時兩個要塞就要開始對接了,我們會跟著比因達第一批走,所以你收拾一下,跟我去艦橋吧。”

這個好消息讓賽璐璐也喜笑顏開了,愉快地應和了聲,她回身拿起放在床頭櫃的一個行李包,將之前看的書丟了進去後,就帶上了門,出了房間。

“我好了,走吧,金先生。”

金點點頭,手自然地伸了過來,將少女的行李包搭在了自己肩上,賽璐璐微笑著道了謝,沒有和金客氣,就算不想麻煩彆人,可一個男人如果連這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她也是會鄙視的,但還好,這點上,他們6個都做的不錯,該男人出力的時候絕不會袖手旁觀。

叮咚~一聲,頭上傳來了廣播的提示音,隨即,麥克風裡響起一個合成音,以正式的通知,將金剛說的消息傳遞給了全要塞。

“注意,注意,這是全要塞廣播,本要塞將在三十分鐘後,與赫爾莫德要塞進行對接,請各單位人員立刻回歸本職,各就各位,非戰鬥人員,請服從上級指示,在規定區域集合,再重複一遍,······,以上完畢。”

特攻組和艦橋的距離並不近,賽璐璐跟著金上了浮空車,一路上,聽他說著比因達和赫爾莫德要塞的交涉過程,時間過的倒也不慢,等金說完,艦橋也到了。

通過身份驗證關卡,當賽璐璐走進指揮室時,正好看到庫洛洛狀似一臉誠懇地在向比因達提要求。

“比因達先生,我一直在找一個人的消息,不過苦於他逝世已久,確實可靠的信息太少,聽說赫爾莫德保留了大部分人的record,如果方便的話,是不是可以容許我使用赫爾莫德的資料庫查找下此人?”

“魯西魯先生,當然沒問題。”

比因達哈哈一笑,爽快地就同意了他的要求。

比因達的點頭,也讓賽璐璐放下了心,離開這個世界,已經是指日可待了——

兩座要塞對接後,賽璐璐跟在金和庫洛洛他們身後,隨著比因達、霍夫曼等高級將領、幕僚一起進入了赫爾莫德,滿載著眾人的浮空車最後在赫爾莫德要塞議事本部大樓前停了下來,入口前,已經有一群人等著了。

他們一下車,那群人就迎了上來,賽璐璐低頭站在最後麵,等著雙方結束寒暄客套,忽地,一種被人強烈注視著的感覺油然而生,賽璐璐本不在意,可在察覺那道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始終沒有移開後,她自然而然地抬頭,尋找著來源,但視線也隨之消失了,往對方人群裡掃了一眼,賽璐璐倒是發現了其他好幾個若有似無打量她的眼神,她攸地領悟過來,也為剛才的目光找到了合理的解釋,是因為她這個女人跟著一群軍人很奇怪,所以有人好奇吧。

比因達和對方終於客氣完了,兩派人馬互相謙讓著進了大樓,在會談室各自坐下,接下來有一係列的事需要他們去商討、實行,不過,比因達也沒忘記剛才庫洛洛提的要求,雙方討論完由火焰龍騎士的情報組和赫爾莫德原有編製人員一起接收record資料數據庫後,比因達順勢向著赫爾莫德現任的最高司令官——查理斯,介紹了庫洛洛。

“對了,查理斯,這是魯西魯先生,在此次作戰中居功至偉,是我們一位很重要的客人,他想要找一個人,我想你們的人員能幫忙調查一下。”

“比因達,你放心,不過是小事一件。”

查理斯也是一口應下,向著庫洛洛點頭致意後,他詢問道。

“不知道魯西魯先生要查找的人出身於哪個星球?赫爾莫德的資料庫數量極其龐大,不限定一個範圍,恐怕查找起來有一定難度。”

庫洛洛先是禮儀完美地向著兩人欠身致謝後,才回答了查理斯的問題。

“真是感謝比因達先生和查理斯先生的鼎力相助,我想找的人,雖然不確定出身於那個星球,但最後死亡是在尼福爾海姆。”

“原來是尼福爾海姆,那就方便了,林傑,林傑!”

查理斯笑嗬嗬地說道,側頭招呼了一句,但沒有人應聲,查理斯瞟了一眼林傑,發覺他的視線也是落在庫洛洛他們這邊,可卻似乎在發呆,略微咳了下,查理斯重重地再次喊了一句。

“是,抱歉,閣下,我走神了。”

這次呼喊成功喚回了林傑的神智,就看見一個三十來歲,文質彬彬的男人站了起來,向著查理斯彎腰道歉道,查理斯擺擺手,沒有追究,隻是向著庫洛洛介紹道。

“魯西魯先生,這是主管尼福爾海姆資料庫的室長——林傑·迪肯中校,他將協助你們進行調查。”

“你好,我是林傑·迪肯。”

迪肯在查理斯話音落下後,雙腿靠直,抬手向著庫洛洛行了個軍禮,他說話的語氣很溫文,笑容柔和,讓人有種春風拂麵的感覺,與其說是軍人,不如說是個文職工作者。

微微欠身示意,庫洛洛的微笑也是優雅得體,滿身的書卷氣絲毫不少於眼前的男人。

“我是庫洛洛·魯西魯,迪肯中校,麻煩你了。”

因為庫洛洛他們不是火焰龍騎士的成員,所以比因達在吩咐衛兵替庫洛洛他們安排房間後,就示意幾人可以先離開了,金和西索本來也想走,但在被霍夫曼板著臉阻止了後,隻有先留了下來。

迪肯帶著庫洛洛幾人走出了議事中心,在吩咐衛兵安排車後,他轉頭看了眼走在最後麵的賽璐璐,一臉熱心地提議道。

“對了,這位小姐要跟著嗎?查找工作時間漫長,也相當枯燥,小姐或許會覺得無聊,不如讓這位小姐先去為各位安排的房間休息。”

迪肯的提議很合理,而且或許還有不希望無關外人進入資料庫的想法,所以庫洛洛沒有反對,伊路米和飛坦也不覺得少女跟著有什麼用處,俠客則已經直接附和了。

“恩,說的也是呢,賽璐璐你先去休息吧,反正這邊有我們就可以了。”

當俠客喊出了賽璐璐名字的時候,本來隻是安靜站在一邊的迪肯,臉上忽然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恰巧被飛坦瞥了個正著,不過他卻看不出那一瞬間的臉色變幻所蘊含的感情,而迪肯也立刻就恢複了常色,於是,飛坦在那一瞥之後,就不再在意。

“那麼,我就先回去等你們了,恩···”

另一邊,賽璐璐則是順從地點頭答應後,就四處張望著看是否有人送她去休息的地方。

“衛兵,送這位小姐去指定區域。”

迪肯立刻識眼色地出聲吩咐著。

衝著迪肯微微點頭致謝後,賽璐璐跟著衛兵上了浮空車離開了,而庫洛洛他們四個在隨後也跟著迪肯上了浮空車,向著record資料庫區域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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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cord資料庫區域分為兩部分,前麵是電腦數據庫中心,是個高十幾層,占地幾百坪的大樓,而後麵,則是上百個巨大的倉庫,儲存著各星球送來的record芯片。

迪肯帶著他們直接上了電腦數據庫中心的十樓,這層樓是專門處理尼福爾海姆record資料的,通過了指紋、虹膜檢測後,一行人跨入了一個圓形大廳,兩邊各有十幾間小房間,迪肯打開了其中一個,房間裡有幾張椅子,唯一的一張桌子擺在了正中央,上麵放置著一台微型電腦,而房間的牆上,則掛著一個投影儀大小的液晶顯示器。

隨手拉開電腦前的椅子,迪肯開機進入了操作係統,在看見桌麵顯示出了一長溜清單後,他向著庫洛洛問道。

“魯西魯先生,可以提供下你要找的人的信息嗎?名字,性彆,出生年月,時代,人種,外貌特征,主要經曆,任何特征都可以,越詳細越好,這有助於快速搜索到這個人。”

和伊路米對看一眼,庫洛洛在示意俠客將之前伊路米調查的報告書拿給迪肯後,他解釋道。

“我隻知道要找的人名字是愛因·海默,其他的並不確定,這是我們之前查到的,雖然有一個懷疑對象,但我並沒有十足把握,所以可能的話,迪肯先生是不是能將所有名為愛因·海默的人的資料調出來,容我們參考一下。”

“不確定嗎?有4個人?好吧,我先查詢一下這個名字,看看結果如何吧。”

迪肯將手上的報告大致翻了下後,丟在了一邊,手在鍵盤上開始敲打起來,片刻,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短短的清單,迪肯回身笑道。

“你們運氣不錯,從尼福爾海姆建立以來,隻有6個人叫這個名字,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將那些人的record都拿出來,你用record解析儀看一下他們的經曆吧,應該能找出來。”

“這樣再好不過,非常感謝你的協助,迪肯先生。”

迪肯的建議對庫洛洛來說自然是求之不得。

“不用客氣,這也是我的工作,你們稍微等一下,我去倉庫取record。”

迪肯客套了一句後,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等待間隙,暫時無事可做,俠客看著電腦就手癢,他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手移到鼠標前,興致勃勃地開始瀏覽起電腦屏幕上的數據來。

伊路米瞟了電腦一眼,轉頭看著庫洛洛直截了當地問道。

“要看嗎?他說的什麼經曆,還是直接將那六個都帶走?”

“先確認一下再帶走吧,反正現在人也不齊,而且我對那個record解析儀很有興趣。”

庫洛洛沒多加思索就做了決定,他的視線落在了液晶顯示屏上,眼中的探究欲清清楚楚。

“都說record能記錄人的一生,難道能夠像放電影一樣,將他們的經曆都顯示出來嗎?”

飛坦聞言,也隨口插了句。

“如果真是那樣,這裡的人完全沒有任何**可言呢,為什麼都不會反對?”

伊路米微微歪了歪頭,有點不可思議。

“這個record計劃已經實行了有近七百年之久了,早期不是沒有反對,但都被鎮壓了,現在民眾已經麻木了吧···”

想起之前看過的這個星球的曆史類書籍,庫洛洛解釋道。

“哇塞,這個時代的人真倒黴,也不知道那個後生種特彆檔案極危分子1號是誰,太牛了,也夠辣手,我們旅團都要甘拜下風啊,可惜找不到這個人的詳細信息。”

坐在電腦前的俠客忽然發出了一聲誇張的感歎,打斷了庫洛洛的話。

“發現什麼有趣的事了?”

知道俠客喜歡挖掘八卦和秘密的心態,庫洛洛順著他的話問了一句,飛坦在聽到旅團都要甘拜下風後,略感興趣地走到了電腦前,伊路米也好奇地望了過去,等待俠客的下文。

“是有點,團長,你們來看,這是整個尼福爾海姆的原始數據庫,除了顯示名字,性彆、生活時代等一些基本數據後,還有死亡方式一欄,我剛才在查看整個list時,發覺有很多人的死因都記載著死於後生種特彆檔案極危分子1號之手。”

俠客手拿著鼠標,在電腦屏幕上click了幾下,打開了幾個窗口,他滑動著鼠標,將浮於最上麵的一個窗口裡的list一路下拉,示意庫洛洛他們查看,屏幕上,長長的清單上,在死亡方式一欄,隔一會兒就跳過一個‘後生種特彆檔案極危分子1號’的紅色字樣,俠客在拉了一會,確認每個人都看清了後,又切換了一個窗口。

“然後我查了一下那些死亡的人,發覺全都是生活在300年前後的人,以時代為關鍵字查詢,就找到了這張次級目錄清單,你看,整個近100年,將近有十萬人死於這個人之手,就算一百年每天都殺人,一天也要殺將近三個人,簡直是終極殺人兵器,所以團長你說是不是很誇張?”

俠客拖動著鼠標再次快速下拉,然後跳轉下一頁,屏幕上,這次清單裡紅色字樣出現的更頻繁了,整整十幾頁的list中,每張都覆蓋了近乎頁麵的5%,俠客解釋完後,略帶誇張地攤攤手,不過,眼神中顯然有點被震撼到。

飛坦和伊路米同樣很訝異,這個數量,的確太過於誇張。

“如果是一個人,是有點不可想象,但是一個組織的話,就完全能做到,而且這裡的武器很先進,一次性殺傷成千上萬的人非常容易。”

庫洛洛倒是沒有吃驚,他隻是提出了另一個更合理解釋這現象的可能性。

“恩,也是,一下子沒想到,不過我也覺得這樣才說的通。”

因為紅色字樣使用的是單數形式的語法,所以俠客下意識地以為是一個人做的,但是一個組織當然也可以是單數形式,想通了,俠客也失去了初始的震驚,笑嘻嘻地回道。

門在此時打開了,迪肯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個小盒子。

“我找到了,這就是那6個record,魯西魯先生。咦,你們在看什麼?這是···”

注意到電腦屏幕上的那張清單,迪肯臉色微微變了。

“抱歉,隨意動用了你的電腦,我替俠客向你道歉。”

察覺到對方的情緒變化,庫洛洛連忙說道。

“不好意思,一時間沒事做,就順手查了下,我是情報組出身的,看到資料就忍不住···”

俠客也接口道,不忘強調一下自己在火焰龍騎士的掛名身份,好推卸責任。

“不,沒事,俠客先生,你可以隨意,反正今後兩家也要一同處理這些事務的,”

庫洛洛和俠客的道歉解釋,讓迪肯臉色緩和了下來,他客套著,走了過去,隨後關上了那個清單,然後像是不經意地,突然問了句,但聲音卻放的有點輕,也有點異樣。

“俠客先生,你剛才在關注什麼?是···後生種特彆檔案極危分子1號的事嗎?你對她也有興趣?”

“恩?也不是,就隨便看看。”

俠客不在意地答了句,可是,在反應過來迪肯最後用的是‘她’這個指代名詞後,他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睛。

“等一下,你剛才說‘她’,而不是‘它’,這個極危分子1號難道是單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同樣驚愕的,還有庫洛洛、伊路米和飛坦,剛才的推論之後,他們本來失去了興趣,現在卻被告知這真的是一個人做的,一時間,倒是都看著迪肯,等待他的答案。

“是的,那是一位非常不可思議的女··人。”

迪肯的回答很含糊,但他臉上一閃而逝極其狂熱的崇拜神情,卻被等著答案的眾人看了個清楚仔細,這下,所有人都對這個人更好奇了,可沒等他們繼續探問,迪肯拿出了6個record,在交到了庫洛洛手中,歉意地說道。

“抱歉,魯西魯先生,我之後還有其他工作要做,是否可以現在就開始為你們演示如何操作這台record分析儀?”

比起好奇心,當然還是正事更重要,伊路米、飛坦和俠客立時從剛才的事中跳脫出來,視線一起轉向了液晶屏,庫洛洛順著迪肯的話,也回歸了正題。

“這是自然,請,迪肯先生。”

record分析儀,正如之前飛坦所想的,是類似於電影似的個人回顧,不過,呈現的視角卻有兩種,一種是從這個record被記錄人本身視野來進行的,他們很少能看見這個被記錄人本人,除非照鏡子時。他們就好比是這個被記錄人,跟著對方去看見,去經曆他所看見,所經曆過的,而第二種,則是第三方視角,也是隻有尼福爾海姆特有的記錄方式,由其他人的record記錄裡抽取出與一個人有關的部分,形成一個第三個人的一生回顧,這比第一種更像是看電影,這是為那些在某方麵特彆突出的後生種準備的。

在反複演示了兩遍後,確認所有人已經會操作儀器了,迪肯在庫洛洛的要求下,又開放了三個微機房,就先離開了,而庫洛洛則是一人發了一塊record,每個人在自己的房間裡,快速瀏覽了起來,即使不能完全肯定到底哪個是他們要找的愛因·海默,但如果瑪蒂嘉德指名要這個人,那麼,在海因·海默的record記錄裡,就一定有和瑪蒂嘉德接觸過的記憶。

整整花了大半天,4個人才看完這6個人的大半生經曆,最後,飛坦在他的那份record裡,再次看到了瑪蒂嘉德那張美豔絕倫,但他卻覺得分外可憎的臉,但任務完成,還是讓飛坦在之後心情好轉了不少,將消息通知了其他人,庫洛洛帶著這張需要的record,在一樓的出入管製中心,辦理了record租借手續後,和其他三人一起離開了電腦數據庫中心。

庫洛洛他們回到火焰龍騎士特攻組所屬的地盤已經近8點了,沒多久,金和西索也忙完回來了,他們倆直接就去了庫洛洛的房間詢問結果。

當得知已經找到需要的東西時,西索本來因為做了一天正兒八經的工作而有些蔫的神情也振奮了,扯了扯身上的軍服,他萬分恣意地叉腰笑著。

“嗯哼~,那現在就走吧,軍隊這地方太不適合我了,其他人呢?”

金高興完,想到離開後,再也見不到霍夫曼和特攻組那些人,一時間卻是有點感慨和難舍。

“走之前,讓我去和霍夫曼、比因達還有特攻組的人再見個麵吧,畢竟也一起呆了幾個月了。”

庫洛洛點點頭,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也就不急在一時了。

“我和俠客他們說好晚上10點在這裡集合,在此之前,隨便你們要做什麼。”

“恩,那就10點見吧。”

看看還有一個小時多就到10點了,金匆匆回了句,和西索正打算離開,俠客推門進來了。

“團長,看到賽璐璐了嗎?”

庫洛洛搖搖頭:“沒有,她沒來過這裡。”

“是嗎?她不在自己房間,也不在飛坦和伊路米那兒,不知道去哪逛了,算了,等會再找她吧,本來還想早點告訴她東西已經找到了,團長,我先走了。”

俠客補充了一句,略有點遺憾,擺了擺手,就打算離開,庫洛洛、西索和金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大問題,各自散了,去做自己自己的事了。

一小時後,俠客再次推開了庫洛洛的房門,身後跟著飛坦、伊路米和西索,在看見房間裡隻有庫洛洛一個人後,其他人轉身就紛紛離開了,而被留下來的俠客,此時臉上已經帶著一絲明顯的擔心和焦躁了,看到這陣勢,庫洛洛反應極快地明白了過來,邊問著,腳步也不遲疑地出了房間。

“還沒找到賽璐璐?飛坦他們打算去哪個方向找?”

“恩,我哪裡都找不到她,想說如果團長你這裡還是沒有的話,飛坦和伊路米就到特攻組外麵找,西索去問特攻組各小組的負責人,看看下麵的人是否知道賽璐璐的行蹤。”

同樣腳步匆匆地跟在庫洛洛身邊,俠客條理清楚地將事情的現狀闡述了一遍,在發覺少女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後,每個人都察覺出了其中的嚴重性,賽璐璐不是個會一聲招呼都不打就隨便亂走的人,更何況明知今天就能曉得任務的結果,而現在的時間也已經不早了。

“這樣,那我們去通訊指揮中心吧,通過全要塞廣播找人應該更快。”

庫洛洛點點頭,拐了個彎,向著特攻組的浮空車停泊場方向走去。

路過特攻組營區的大廳時,庫洛洛和俠客正好撞上了剛剛以含蓄方式告彆完回來的金,看見兩人行色匆匆,金奇怪地問道。

“怎麼了,你們這時候要去哪裡?”

“去通訊指揮中心,賽璐璐不見了。”

庫洛洛簡明扼要地答道。

“賽璐璐不見了?我跟你們一起去,你在這裡的身份比較尷尬,到時或許不是很好說話。”

金聞言大吃一驚,但這種心情隨即被擔心給取代了,腳步一轉,他邊往門外走著,邊說道。

“嗯哼~,要去的不是通訊指揮中心,而是電腦數據庫中心大樓奧~”

西索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三人回頭一看,西索、伊路米、飛坦走了過來,飛坦的臉色有點黑,伊路米雖然麵無表情,但眼底也有一絲焦躁之色。

“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在那?”

金雖然摸不著頭腦,不過腳下的速度卻也沒有放慢,邊走邊問著。

“6點多的時候,有人看見一個自稱是林傑·迪肯的人來特攻組這邊接走了賽璐璐,他聽到那個男人說是魯西魯先生希望她去數據庫中心一起看下愛因·海默的record記錄,他們有些東西不能肯定,需要賽璐璐去確認。”

西索雖然依舊笑著,但那抹笑容的弧度卻帶著點惡意而殘酷的感覺。

聞言,庫洛洛的臉色沉了下來,俠客吃驚地脫口而出,可隨即停了口,臉色也漸漸難看起來

“咦,那時我們的確是在數據庫中心,可是根本沒有···,迪肯想乾什麼?”

金的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雖然他不清楚迪肯單獨一個人把賽璐璐帶走是為了什麼,可編造謊言將人帶走,這本身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更何況從賽璐璐被帶走,都已經過去了近四個小時,而她還沒回來,也沒個通知,即使金相信以賽璐璐的能力不會出事,可這種未知的情況,讓他想不擔心都難。

一行人再度回到了電腦數據庫中心,此時,這座大樓的人也已經下班了,除了在一樓出入管製中心值班的軍人,大樓一片漆黑,金也不廢話,直接亮出了軍銜,要求對方查詢迪肯的出入記錄,並帶他們上去。

值班人員隻是個中士,當然立刻無條件地遵從了金的命令,在一個本子上翻找了下後,他抬頭,有點訝異地回道。

“有了,的確6點10分迪肯室長帶著一位女性進入了大樓,可是沒有出去的記錄,富力士中尉,我現在立刻帶你們上去。”

察覺到事情似乎有古怪,中士爽快地拿出了識彆卡,就帶著金他們六人上了10樓。

中士打開了10樓的照明係統,慘白色的冷光披撒在走廊上,有種陰冷的感覺,大廳裡寂靜無聲,周圍的辦公室也是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即使知道不會有人,可是金還是命令中士打開了每扇門,一個個房間搜索起來,可是一行人找下來,卻哪都沒有發現少女和迪肯的影子,飛坦暴躁地閃回了那個中士麵前,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嚨,手慢慢收緊著,低沉的聲線充斥著極度的惡意。

“說,除了這裡,還有哪裡那個迪肯是能去的?”

“厄···”

中士被突然襲擊,一邊痛苦地掙紮著,一邊往身上的配槍摸去,想要反擊。

“飛坦,冷靜一點,你想掐死他嗎!”

金連忙衝了上去,強硬地拉開了飛坦的手,對著滿眼驚恐和憤怒望著飛坦,捂著自己脖子的中士,一臉誠懇地道歉道。

“對不起,他太焦急了,所以才會一時失了分寸,但是人不見了,我們真的很著急,希望中士你能告訴我們這裡還有其他房間嗎?”

“富力士中尉,我本來就是打算如果這裡沒有,就帶你們去主程序室找的,那裡是迪肯室長的辦公室。”

中士聞言,臉色才略微好轉,不過還是抱怨了一句,他站直了身子,示意金跟著往外走。

再次回到電梯前,中士在靠牆的一個小型電腦屏幕前按了幾下,不一會,原本是一麵牆的地方,忽然往上慢慢升了起來,露出裡麵一扇金屬門來,中士拿出識彆卡,在上麵刷了下,核對了自己的指紋和虹膜後,金屬門刷地向兩邊打開。

飛坦當先衝了進去,打開了走廊儘頭的門,頓時,一陣強烈的鐵鏽味混合著極其甜膩的濃鬱味道撲麵而來,走在旁邊的金粹不及防間吸了一大口,隨即被嗆地咳了一下,捂住了鼻子,他糾結著眉頭問著。

“這是什麼味道?”

“梔子花和血的味道。”

俠客臉色極差地答道,這個房間,讓他忽然想起了那次的送花事件,賽璐璐這麼排斥梔子花的味道,怎麼受得了,他腳步立時加快,衝了進去。

“嗯哼~,可是,要多少血和梔子花才能形成這麼濃的味道,而且這裡既沒有血,也沒有梔子花。”

西索也是微微掩著鼻,過濃的香味和臭味是一樣的,更何況,現在還添加了腥臭的血腥味。

“大部分是陳血的味道,年代也很久了。”

飛坦對其中的血腥味並不陌生,他的刑訊室也常年充斥著這種味道,隻不過,這個房間血腥味散發出來的**味和鐵鏽味更重,這意味著血腥味背後的死人數量恐怕也不少。

庫洛洛在房間裡掃了一圈,這是個三套間的辦公室,除了他們現在呆的最外麵那間,還有兩間房間,飛坦和俠客此時已經打開了那兩扇門,室內一覽無遺,但就是沒有少女的蹤影,三間房都是乾淨整齊,目光在室內到處梭巡著,庫洛洛四處尋找著那個濃烈味道散發的源頭。

“有新鮮的血腥味。”

伊路米聞了一下,向著一麵牆走了過去,卻看見在打開門後,就一直在外麵那個屏幕上搗鼓著什麼的中士進入了辦公室後,也是異常積極地跟著他一起,向那個方向移動,嘴裡還念叨著。

“味道這麼重,那個房間一定被打開過,難道他們在裡麵?”

其他人聞言,也各自靠攏了過來,看著中士掀起了牆壁上的一幅油畫,牆壁上有一個凹進去的洞,裡麵是個拉閘,中士拉下後,牆壁向著裡麵凹陷了進去,最後在兩邊各留出了一人來寬的通道,庫洛洛他們立刻從兩邊走了進去。中士緊跟在他們身後。

一進去,還沒看清楚,首先感受到的是對鼻子的強烈衝擊,剛才那個既腥又甜膩的味道在瞬間加重了好幾十倍,已經達到了讓人腦袋劇烈抽疼,反胃惡心欲吐的地步了,這次,所有人都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才各自抬眼望去。

下一刻,所有人的視野都被一副巨型畫給占據地滿滿當當,這本來應該是繪在一幢破舊斷裂的大樓牆壁上才對,可現在它被人沿著畫麵的邊緣給完整地切割下來,隻剩作為畫板的一塊兩層樓高和寬的水泥白板壁,被固定在了後麵的金屬牆上。

不過,沒有人去關心這點,那幅畫本身給人的震撼力太過強烈,瞬間奪去了他們全部的心神,畫上潑灑著大量濃重的色塊,底色是暗的發黑的黑褐色,上麵一層層地覆蓋著深深淺淺的紅褐色,深褐色,赤褐色,褚紅色,偶爾還有一絲鮮紅。

大量的暗色描繪出了一副極度壓抑的場景,暗沉的天空是黑褐色的,紅褐色和赤褐色的烏雲不停翻滾,從天際一路壓到地麵,黑褐和褚紅色的大地上,滿目荒夷,一片焦土,大量的赤褐色勾勒出無數模糊不清的人影,影影綽綽、重重疊疊,密密麻麻地擠滿了整個大地,他們互相推搡、廝鬥、爭奪著,但又緊緊地擠壓擁抱在一起,連一絲空隙都找不到,明明每個都是麵目模糊,可分明又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們的情緒和表情,妒忌,貪婪,懶惰,□,傲慢,卑鄙,猥瑣,每個模糊的人影,似乎都代表著一種人類的惡行,他們惡毒地笑著,放肆地笑著,嘲笑著整個世界,仿佛是一群惡鬼從地獄深淵向外拚命掙紮,極力想要擺脫背後的黑暗,可又像是要勾引人一起墮入那個無儘的深淵一般。

凝視著眼前這幅地獄般的場景,金感到呼吸困難,這幅畫仿佛將世間所有的醜惡都凝聚在了這一方寸之地,他被這種直達人心,□裸的極度惡意給壓迫的快要窒息了,努力想要移開視線,可是那幅畫卻像是有魔力般,讓人的視線死死膠著著,根本無法移開,金隻能放開了捂住了鼻子的手,想要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清明一下他那被影響而不停產生極端想法的頭腦,可卻在下一秒吸進了如同毒藥般侵蝕人神經的腥甜又帶著**的濃重氣味,嗅覺和視覺混合在一起後,這幅畫給人的黑暗感也更深了,金瞬間眼前一黑,差點吐了出來,快速捂住嘴和鼻子,趁著視線一片漆黑,他閉上了眼睛,低頭努力平複著這種對身心雙重的劇烈負麵衝擊。

好一會兒,金才微微吐出了口氣,睜開了眼睛,再次看向那副畫,卻發現剛才的不是他的心理錯覺,從那副畫上傳來的惡意依舊是分毫不少,來勢洶洶地向著他撲麵而來,金不敢再盯著這幅畫認真地死看,隻是快速瞟了幾眼其他地方,然後,在畫的右邊偏中位置,看見了一片暖黃,它在整幅畫中,隻占據了不到20%的比例,但隻有這塊角落裡,沒有被塗上那種令人極度壓抑的黑褐底色,而隻是保留了原本牆壁的灰白色和米黃色的水痕,一種朦朧曖昧的黃色細細鋪撒出了一縷淡淡的光線,從黑褐色的天空間艱難地掙紮穿透出來,灑在下方大地上相互依偎站著的兩個纖細人影上,依舊是模糊不清,但卻能讓人感覺到其中的溫暖和善意,那兩個人影使用的黃色最明亮,用細細的線,反反複複描摹出兩個溫柔的身影,宛如黑暗世界唯一的一點光般,但越是靠近外緣,這黃色就越黯淡,仿佛這最後的一寸光明,一絲善意,也會被這黑暗給漸漸腐蝕,消磨殆儘。

金盯著那塊暖黃看了會,才覺得心情終於平靜下來了,他重新審視了整個畫麵,這幅映射了所有醜惡的畫,因為這唯一一塊的暖色調,終於還是留下了一線光明,也給了那些看畫的人找到了一個解脫的心靈出口,而不至於被這幅極度黑暗的畫給拖出了所有的惡意和負麵思想。

心有餘悸地擦了把汗,金忽然想起了其他人,他連忙看了旁邊一眼,卻發覺其他人依舊在注視這幅畫,神情都有些微恍惚,時不時臉上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神色,帶著隱隱的惡意,金心裡一驚,這幾個家夥都是屬於黑暗世界的住民,受這幅畫的影響恐怕要比他更深吧,他連忙喝道。

“都給我看右邊。”

突然被大喝一聲,幾個人瞬間醒了下神,下意識地照著金所說的看去,過了幾秒,每個人的神情才和緩下來,之前被深深衝擊而翻滾著惡意的心靈也慢慢恢複了平靜。

庫洛洛是第一個回過神的,雖然從被這幅畫給震懾到醒神,不過十幾秒,但感覺卻極度漫長,壓下了剛才在心底翻騰不息的毀滅欲和破壞欲,半晌,庫洛洛才輕呼出了一口氣,神色卻依舊帶著一絲震撼和怔忪,低低感歎了一句。

“簡直像是潘多拉的盒子一樣。”

“啊!!!!!!!!!”

突然,中士瞪大著眼睛,喊了起來,因為曾不止一次看過那幅畫,即使依舊震撼,也比第一次看的人好很多,但他剛才卻是被其他事給嚇的一時動彈不得,此時,才勉強扛過了失聲的驚恐期,將恐懼的感情全部用聲音發泄了出來。

這聲喊聲,也將其他人被這幅畫給徹底分散的注意力拉了回來,每個人再次搜尋起少女的蹤影,這個如同講堂般大小的房間,放滿了梔子花,沿著牆壁擺了一圈盆栽梔子花,而在他們正前方,同樣是一道筆直的盆栽梔子花牆,如同儀仗隊般,給中間留出了一條通路,而他們要找的少女,在通路的儘頭,倒在了畫前,身體麵向他們側躺著,平伸出的右手上,腕上那隻精致的絞花手鐲在不停地閃著一跳一跳微弱的白光,而她手中還拈著一支沾滿了鮮血的梔子花,在她周圍,同樣灑著十幾支沾滿血液的梔子花。

而剛才引起中士尖叫的,是在他們和賽璐璐中間位置,一大灘幾乎看不出原型的血肉和骨頭組成的碎末,下麵的血跡呈四散噴濺狀,隻有一個模糊的輪廓顯示那應該屬於林傑·迪肯,如此淒慘的死法,按理他身下的鮮血至少也能形成一個血泊,可是那灘血肉下麵,卻相當不正常地隻有極其稀少的血液在緩緩地流淌著。

西索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這個場景十分淒豔,有種破碎、殘酷的美感,但也萬分詭異,不過現在更值得注意的是那個少女,西索的腳步動了,但其他人也不落人後地同時搶了上去,金的速度最快,幾乎一瞬間,就出現在了少女麵前,飛坦落後一步,隻有寒光閃爍地瞪著金將少女摟在了懷中,然後視線才轉向了賽璐璐的臉上,眉間微微擰緊了。

金伸手探了下賽璐璐的鼻息,檢查起她全身的身體狀況,片刻,他鬆了一口氣,抬頭向著站在身邊,都一瞬不瞬注視著賽璐璐的其他人說道。

“賽璐璐沒事,應該隻是昏迷了,雖然心跳和呼吸的頻率有點快,但影響不大。”

其他人自然也會看,不過,金宣告後,緊繃的氣氛還是稍微放鬆了點,伊路米神色稍霽,他蹲□,伸出手,替賽璐璐撥了撥擋住了她眼睛的額頭淩亂的碎發,庫洛洛見少女暫時沒事,則再次打量起周圍的環境,心中有了點計較,金同樣在觀察情況,不過他卻是滿腹疑惑,即使一個猜想在腦中回旋,卻不敢肯定。

“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等會再說,先帶賽璐璐離開房間吧,她非常討厭梔子花的味道。”

俠客插嘴道,有點心疼地看著少女,她的眉頭輕輕蹙著,似乎不怎麼舒服的樣子,俠客伸手抽走了那支被賽璐璐握著的梔子花,眼角餘光在像是被摩擦過一樣,已經破破爛爛的花瓣上一掃而過,順手丟掉了。

“不喜歡梔子花?”

金一愣,但還是立刻抱著少女離開了這個房間,因為大門打開的關係,現在最外麵的那間房的腥甜味道已經消散了很多,將少女放在了沙發上,幾個人麵麵相覷,強烈的疑問在心中盤旋著——

此時,中士跌跌撞撞地也從房間裡衝了出來,臉色發白,不停乾嘔著,看見金,他勉強壓住了惡心,驚慌失措地征求命令。

“中尉,我們要不要現在向上級報告這裡發生的事?”

“等一下,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先調查下,等有個大致的頭緒,再向上報告吧。”

金連忙出言阻止,無論事實究竟是怎樣,賽璐璐已經被牽涉其中,一旦公布出去,之後的調查、審問都不會少,少女怎麼抗得住軍隊的審訊手段,而且,一樣之後會有其他人來調查這件事的經過,不如現在先由他們搜索一下,萬一有什麼不對的,也可以做一些準備工作。

“是,中尉。”

金的提議還是符合正常流程的,所以中士沒有任何異議,旋即,像是突然想起似的,他啊了一聲,提議道。

“對了,這個房間有聲像監控設備,我們可以查看一下錄像。”

“有監控錄像?你怎麼不早說,快去看看。”

金意外了一下後,立時心急地催促道。

中士應聲後,直奔旁邊一間辦公室而去,那間房是數據機房,放著包括電腦和record分析儀在內的好些電信設備,金和庫洛洛他們跟著一起進了房,盯著中士手忙腳亂地打開了監控錄像設備,首先先調出了最外麵一間房的錄像,將時間倒回到6點多後,中士按下了播放按鈕。

牆壁上寬大的液晶顯示器亮了起來,眾人連忙將視線轉向了屏幕,攝像頭的角度是正對著門口的,可以清楚地看見整個房間,幾個人注視著畫麵上,門被打開了,林傑·迪肯和賽璐璐走了進來。

“迪肯先生,庫洛洛先生他們在哪呢?”

少女在掃了一眼室內後,臉上似乎有點疑惑,出聲問道。

“賽璐璐小姐,他們在裡麵的房間裡,我現在就開門。”

迪肯側對著攝像機,雙手在撥弄牆壁上的機關,對賽璐璐的問題,他回答的聲音,也是超乎想象的和風細雨,從畫麵上,庫洛洛他們隻能看見他半邊臉,但和之前與他們共事時的迪肯比起來,那神色顯得異樣的溫柔和愉悅。

少女的表情在門開啟的時候突地一變,俠客這次看清楚了,那是種隱隱的驚慌和害怕,腳步也不受控製地微微退後了一步,手反射性地上抬,但在靠近臉之前,又壓抑似放了下來,似乎強自鎮定著,少女發問了。

“迪肯先生,那個房間有梔子花嗎?我似乎聞到了香味,還有一些···”

大概覺得血腥味三字難以出口,賽璐璐欲言又止了。

“會嗎?大概是前兩天放的梔子花吧,這裡的空氣循環設備不太好,氣味不是很通暢吧,我等會將循環的風力調大一點吧,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嗎?魯西魯先生還在裡麵等你呢。”

畫麵上的迪肯表情極其自然,起初似有不解,旋即彬彬有禮地一笑,一臉溫和地解釋道,不輕不重地催促著少女。

賽璐璐沒有說話,腳步在那裡遲疑了片刻,神色似乎有點不甘願,但最後還是走了進去,迪肯隨後跟上,門在兩人進去後緊緊閉合了起來。

“中士,快,將裡麵房間的錄像調出來。”

金皺緊了眉頭,心焦地大聲催促著,賽璐璐的情緒有點不太對勁,可是,香味能做什麼,之後又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止是金,其他人當然也看出了賽璐璐對梔子花那種奇怪的排斥情緒,但依舊想不通這和之後的慘劇的關係。

中士不等金說,已經手腳迅速地將畫麵切換到了裡麵房間的錄像上,時間正好接在剛才賽璐璐和迪肯進去時的時間點之後。

眾人再次盯緊了屏幕,依舊是正對著門的角度,攝像機清楚地拍攝到了少女在進門後的劇烈神色變化,原本帶著點掙紮、猶豫之色的臉上,直接化為了一片空白,帶著點失神的恍惚,隨即,曇花一現地,綻放出了一抹極其甜蜜但又朦朧的微笑,但不過零點零幾秒,她的神情又變成了驚慌失措,要不是他們幾個的動態視力都不錯,怕甚至都不能發現到這個極其不合時宜而奇異的微笑,賽璐璐輕輕顫抖起來,以極快的速度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然後在抬眼的瞬間,眼睛攸地圓睜,瞳孔也微微放大著,緊緊盯著前方。

如果是初看到那幅畫,的確會有震撼,但少女的表情,卻更像是看見了一個原本已經失去的東西再次出現在麵前一樣,震驚、不敢置信,但又因為熟悉、了解這件事物而帶著一種不得其解的訝異。一臉怔怔地,她的手無意識地放了下來,似乎著魔般地往前走了幾步,感懷、迷茫、苦痛、哀傷,種種複雜的情緒相繼從她眼中閃現,快的讓金和庫洛洛他們都不能完全分辨其中的感情。

漸漸地,少女眼中的情緒逐漸褪去,笑意慢慢爬上了唇邊,但庫洛洛他們的眉頭卻皺了起來,那不是他們所熟知的神情,甚至都不是一個能夠用語言準確描述的表情,畫麵上,一臉天真無邪,愉悅歡笑著的少女,不知為何,帶著種奇異的魅惑感,可就是看不出有一絲一毫歡樂的情緒蘊含其中,事實上,她的臉上,其實什麼情緒都不存在,可偏偏她卻笑著,笑地妖異,笑地空洞,金一瞬間有點毛骨悚然,不安地動了動身子,他極力想要揮去剛才直覺性閃過心頭的一個想法。

“小璐璐···,有點不正常呢~。”

常年掛著輕佻肆意笑容,總是漫不經心的西索,現在卻帶著一種甚至可以稱為是嚴肅的正經表情,字斟字酌了一下,才選擇了這麼一個模糊的詞,而沒有使用另外一個在所有人心頭一霎同時閃過,感覺更符合少女此時表現的詞——癲狂。

屏幕上,少女繼續往前走了幾步,從旁邊的一棵盆栽上,折下了一朵怒放的梔子花,凝視了會,她才將花放在了鼻端輕輕嗅聞著,狀似極其滿足地深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抹愈發甜蜜的微笑。

“真美,還是新鮮的好聞啊,陳腐的味道就是少了點什麼,可惜,這香味,還缺了一點啊~”

賽璐璐注視著梔子花的視線移開了,她轉過了身,背對了攝像頭,庫洛洛他們看不見少女此時臉上的表情,隻能聽見她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回路,一字一字傳到了他們耳中,在窄小的房間中,驀地激起一陣陰森的感覺。

“梔子花的香味是血的味道,呐,你不這麼認為嗎?”

與平時賽璐璐中正平和,總是和聲細語的溫柔嗓音不同,此時的她,語氣飄渺,襯的原本聲線就很空靈的她,愈發飄忽不定,一字一字,每個音節她都拉長了一點點,但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優雅韻味,可再仔細分辨,卻又能聽出在那貌似愉悅詢問的音調中,隱隱夾雜著的一絲冷酷。

房間裡,除了賽璐璐,隻有迪肯,眾人這才仔細地掃了他一眼,迪肯從進入這房間後,就一直以一種極度狂熱的表情以眼神膜拜著畫,不時滿含期待、激動之色的在賽璐璐身上打轉一圈,此時,聽見賽璐璐這麼一問,狂喜從他臉上蔓延開來,融合成一個如夢似幻的虛妄表情,他熱淚盈眶地一手捧胸,高聲詠歎著。

“啊,果然是您,我的女神,聽到您高貴的名字時,我就在猜測,可沒想到,您真的再度降臨了這個醜陋、絕望的世界,將您的真實,您的福澤綿延,我是您忠實而又卑微的信徒——林傑·迪肯,死亡女神,請惠賜您的仁慈吧,讓我,讓我也成為那永恒的不朽吧!”

“那個男人在說什麼?神經病嗎?”

事情不斷向著詭異方向邁進,且大有一去不回頭之態勢,這讓飛坦終於忍無可忍地罵了出來,以此發泄心中不斷加深的急躁和不安。

俠客滿臉複雜地盯著少女的背影,他又聽到賽璐璐說出了這句話,可是與上次仿佛從心靈深處死死克製,苦苦壓抑的幽歎不同,這次,這句話,帶著明顯的嗜血惡意和深切的不祥之感,壓迫著聽者的神經。

少女仿佛聽見了什麼極其好笑的事般,輕聲笑了起來,清脆、肆意的笑聲回蕩在回路裡,帶著某種不尋常的尖利,刺的伊路米手臂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樣的賽璐璐,太過陌生了。賽璐璐邊笑,邊開口了,依舊是飄忽不定、優雅愉悅的嗓音,但語氣中的森森寒意卻已經是擋也擋不住了。

“永恒的不朽?你,說了我最討厭的一個詞呢,真叫人惡心~”

突地,畫麵上,賽璐璐的手腕處閃過了一道白光,隨即,少女的笑聲停止了,似乎痛苦難擋地,她的腰微微彎了下來,手中的梔子花,也被她猛力甩了出去,然後抬手舉高到了身前,好像再次捂緊了口鼻,輕微的喘息聲,在寂靜的室內回蕩著,片刻,她才開了口,聲音甕甕的,微微顫抖著,似乎極力壓抑著什麼,但那語氣卻是他們熟知的賽璐璐,雖然現在,她似乎已經不在意禮貌問題了,不客氣地命令著。

“讓··開,我··要出去!”

腳步也是飛快地朝門口跑了過去。

聞言,本來一直滿心歡喜表情的迪肯臉色也是猛然一變,極其驚訝地瞪著賽璐璐。

“為什麼您又恢複了?這麼多的梔子花不夠嗎?不行,這樣不行!”

迪肯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地嘀咕著,看賽璐璐已經快奔到他麵前了,迪肯立刻從腰間摸出了一把激光槍,明知少女會沒事的,但此時看著這情景的金還是一陣緊張,以為他要攻擊賽璐璐,卻在下一秒驚愕地看見,迪肯毫不猶豫地對準了自己的手臂開了一槍,紅色的血液噴灑了出來。

不知道這莫名其妙的舉動有什麼意義的眾人,隨即發現,背對著他們的賽璐璐腳步頓住了,渾身再次劇烈的顫抖起來,腿腳也像是軟了,迪肯則是一直在觀察著少女的臉色,時而喜上眉梢,時而又皺緊眉頭,半晌,像是下定決心似地,迪肯快速扒拉起自己身上的衣服,扯鬆了褲子上的皮帶後,臉色一整,擺出了一個□熏心的猥瑣笑容,向著賽璐璐撲了過去。

啊~,少女短促的驚叫了一聲後,沉寂了,隨之,響起了幾聲清脆的哢嚓聲,金和其他人就看見迪肯的四肢如同被看不見的力量抓著,向著不可能的角度扭曲了過去,而他則像是被扯著的提線木偶般,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被浮在了半空中。

但,這不過才開始,迪肯的四肢,從手掌、腳掌這種最先端開始,一寸寸地,被無形的力量碾壓著,逐漸變成了一團看不清形狀、紅白分明的肉泥,沉悶的血肉碾壓聲,和迪肯仿佛突破人類極限的慘叫回蕩在寂靜的回路裡,也像是重重敲打在金的心上,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金緊緊盯著賽璐璐的背影,希望她能轉回頭看自己一眼,他想知道,少女此時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才能像現在這樣,如此殘酷地折磨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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