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異世征途之獄星風雲(終章 )(2 / 2)

受到震撼的不止是金,每個人都是滿臉怔忪,近乎呆滯地看著眼前極度血腥的場景。

迪肯在一聲慘叫後,暈厥了過去,但又在下一次的碾壓中,被逼的醒了過來,然後在再次超越人類極限的痛苦中昏迷,反複不停著,而從他的四肢,粉碎成細小顆粒的白色骨頭碎屑,和粘稠紅乎乎的肉末,在失去了皮肉的支撐下,淅淅瀝瀝地,不停灑落下來,在地上堆積成了四個血肉的小山包,最後,迪肯的四肢全部被粉碎殆儘,徹底剝離了身體,變成了一具隻剩身體這個主軀乾和腦袋的不倒翁。

“啊,死亡女神,是死亡女神啊!”

中士雙腿打顫著,驚恐地失聲喊叫了起來,可是,現在沒有人有心情製止他,每個人隻是緊緊盯著賽璐璐的下一個動作。

少女往前走了幾步,在四灘血肉的山包前蹲下了身,伸出一隻食指,從下方已經滲出了鮮豔濃稠的血窪裡,蘸了一下,撚了撚,飄渺的音調,含著愉悅的笑意。

“剛流出的顏色真好,好鮮豔~”

少女站起了身,然後終於回過了頭,金看著少女萬分優雅地伸出一隻手,輕輕撩了撩散落在脖頸前的長發,徐徐螓首,眉眼彎彎,清純無邪的笑容自唇邊綻放,眼神中,卻空空落落,可又含著一種睥睨萬物的感覺,她就這麼站在那裡,卻像是站在一個遙遠、無人能夠靠近的雲端之上。

心臟像是被揪緊了,金不知道心中徘徊著的是什麼感覺,少女那麼殘酷的折磨那個男人,他之前震驚,可是,震驚過後,他認為他會憤怒的,會想要斥責少女,會覺得痛惜,但在看見她的表情後,所有的感覺和語言都化為了無力的蒼白,金深切地歎息著,可憐的、可哀的少女,到底遭遇了什麼,才逼出了這樣逃避一切的極致瘋狂。

屏幕上的賽璐璐再次折了一支梔子花,然後,在迪肯的血液裡反複蘸了幾下後,直到那朵純白無邪的梔子花,沾滿了鮮血,變為深紅色後,她才停了手,舉著花枝,嗅了下,咯咯地笑了,那笑容極致妖嬈,嬌豔萬分。

“這個香味才對嘛~”

抬起頭,賽璐璐再次望向了畫,本來明豔、妖異的笑容多出了一絲溫柔之色,她拿著花枝,走到了離畫很近的地方,從攝像頭這個角度,無法拍見賽璐璐在乾什麼,等了一會,才看見賽璐璐退後了一步,然後伸出手,用那朵沾滿了鮮血的梔子花,在畫上描摹了起來。

看到這個動作,幾個人的臉上再次一變,俠客一直茫然的表情,也是刹那清明了一下,脫口驚呼道。

“那幅畫,難道是用血畫出來的?那個顏色···”

俠客僵硬地住口了,那要用多少的血,要經過多少次的反複染色,才能形成那樣濃豔的顏色,做出這樣瘋狂行為的賽璐璐,這個在他心中一直是平凡、溫柔,隻不過有點小小特殊的女孩子,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俠客深深迷惑了。

飛坦在發呆,可是,漸漸地,他眼睛亮了起來,

“嗯哼,小璐璐,很酷嘛~”

西索似乎想要活躍一下氣氛,可惜,這活說的連他自己都覺得勉強,他受到的震驚、衝擊也不小,一個一直以為是柔弱無害的小白兔,隻不過偶爾爆發一下,表現下‘兔子急了也會咬人’道理的女孩,除了能力有趣,溫柔、體貼、善良的性格讓他偶爾有種心動的感覺,沒有任何一絲出彩之處的少女,現在,卻突然這麼直觀地告訴他,他想錯了,一切不過是假象,她不但不是兔子,甚至連狼都不是,而是一個完全超越想象外的其他生物,半晌,西索忽然極度興奮地笑了,眼睛閃閃地注視著屏幕上的少女。

伊路米隻是沉默地看著屏幕上詭異的一幕,賽璐璐開始描摹的手法還有點僵硬,但慢慢地純熟了起來,仿佛做過無數次般,梔子花的花瓣,在畫上上下摩擦著,留下混合著紅黃兩色的痕跡,紅色的是鮮血,黃色的是梔子花本身滲出來的汁液,從梔子花提煉出來的,能被當做染色劑使用的梔子黃。

少女不停地塗著,很快,那支梔子的花瓣都磨損了,不在意地丟棄後,她回身再度折下一枝梔子花,混合著血液,繼續作畫著。

庫洛洛凝視著少女,她的表情在忘我投入後,又改變了,殘酷的、極致的惡意在少女如同聖母般微笑著的臉上奇妙地融合在一起,無法想象一個人臉上能出現這樣截然相反的表情,極善卻又極惡,但是,很美,不論是那幅畫,還是現在的她,都讓人感覺到一種無可比擬的美,可,那卻是種極具壓迫感的美,一種讓人自慚形穢、無法企及的美,他被壓製了嗎?攀不上嗎?不,無論如何,他都想折下這枝花,納入自己懷中,看著她為自己綻放。

西索嗯哼了一聲,帶著種微妙的讚歎,庫洛洛沒有回頭去看,也能猜出他現在臉上的表情,想必其他人也是一樣。

屏幕中,漂浮在空中,已經變成了一個圓球的迪肯,似乎又醒了過來,他費勁地睜大著眼睛,滿眼愛慕、憧憬地望著前方,喉嚨不停咯吱著,斷斷續續地、艱難地,但又極其執著地吐露著心聲。

“我··的女神,請·原諒··我剛才··的無禮,請·相信,在我··內心深·處,絕沒有·一絲·一毫··褻瀆··您的意思。您是凜然··孤高··神聖··不可侵犯的女··神,你的姿態··無與倫比,能成為··您惠賜的一部··分,是我無上的榮譽,您··與您的傑作··永垂不朽!”

高喊著口號的迪肯,就這麼瞪大著眼睛,帶著宛如殉道者堅忍不拔承受災厄,但又甘之如飴的至高幸福的聖潔表情,微笑著氣絕身亡了。

而背對著他,正在畫上描繪著的賽璐璐,沒有回頭,隻是清甜地笑著,惡意洶湧而出。

“我說過,我討厭那個詞。”

迪肯的身體,如同氣球般地向外鼓脹著,越來越臃腫,在膨脹到一個不可思議的臨界點後,嘭地一聲,**由裡向外炸裂了開來,血肉四散紛落。

那之後幾小時,賽璐璐一直在認真地作畫。

“啊,顏料沒了。”

賽璐璐看著手中的梔子花,回頭望望身後,已經乾涸枯竭的血窪,一臉可惜地撅起了嘴,抱怨著,但不過片刻,她臉色又明朗起來,燦爛輕快地笑著。

“咯咯,再去找其他人吧~”

賽璐璐回過了身,再次背對了他們,然後,身形開始出現了模糊狀態,那是正在發動空間移動的現象,可是,旋即,她手腕上的手鐲再次發出了白光,這次的白光,極其刺眼,幾乎將少女整個給包裹了進去,一圈一圈,不停擴散著,賽璐璐的身形僵住了,佝僂起了身子,似乎在努力抗爭著什麼,白光始終照耀著,直到賽璐璐的身體軟了下去,倒在了地上,光芒才慢慢微弱下來,但依舊閃著一跳一跳的光芒。

到這裡的時間,已經離他們進去沒差多少了,也是整個事情的始末,金伸手按下了停止鍵,互相對看了一眼,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俠客盯著漆黑一片的屏幕,心神卻猶自沉浸在剛才的一幕幕景象上,當時送花的疑惑,現在全部揭開了,但這個事實卻是他做夢都沒想到的,半晌,呼地吐出了口氣,俠客抓抓頭發,才苦笑著自我感歎了一句。

“這就是她不喜歡梔子花的原因?虧的當時她居然沒有發作。”

俠客回頭望向躺在外間沙發上,呼吸已趨平穩,安穩沉睡的少女,此時的她,一臉沉靜,完全無法和剛才那瘋狂妖異,氣勢逼人的她聯係在一起,可是,那也是她隱藏的真實之一吧,凝視少女半晌,柔和的笑容漸漸攀上了俠客的嘴角,擴散成了一臉的執著,碧色盈盈的綠眸卻是如春水一片,漾著溫柔的光芒。

伊路米外表看上去很平靜,漆黑無波的貓眼沒有一絲情緒閃動,但內心卻是異常翻湧著,那樣的賽璐璐,很強,很美,一瞬間,他都被迷惑了,可靜下心後,他才發覺,那是種如同盛世末路般的美,依靠著瘋狂的舉止,縮進自我這個殼裡,逃避著心靈崩塌,很悲哀,也很脆弱,無法依靠任何人的時候,她就借著這個來守護自己,避免傷害?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伊路米真的想歎息了,這是第一次讓他感覺到賽璐璐堅強心靈背後那黑暗的空隙。

金一臉糾結,他能從其他人眼中看到驚愕以及震撼,相信其他人看他也如是,可是,他同樣能夠看出對於這樣的賽璐璐,似乎這些家夥抱著的欣賞、驚豔,更大於心疼、難受,好吧,這些人都是黑暗世界摸滾打爬出來的,感受性和彆人不一樣他能理解,可是,難道就沒有人能察覺出那樣的賽璐璐,在瘋狂下隱藏的深切孤單和絕望嗎?而且,這整件事依舊混沌未明,處處透著古怪,疑團在金心中不停地擴大著。

“沒想到死亡女神居然還會回來,迪肯室長太傻了,竟然真的為了這個去死了。”

中士失魂落魄的聲音響起,讓金瞬間反應過來,至少還有人是了解這個看似詭異事件背後的原因的。

“中士,剛才你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你們會稱呼賽璐璐為死亡女神?”

庫洛洛眉頭微斂,問出了所有人心頭的疑惑。

中士的表情似恐懼,似震驚,但又混合著一股淡淡的敬畏與崇拜之情,看上去相當怪異,他激動地大聲說著,不時回頭看看賽璐璐,然後又無法置信地移開。

“因為她就是啊!300年前降臨在尼福爾海姆的女神,她給所有人帶去死亡,死亡卻與她無緣,不是死亡女神是什麼!迪肯室長崇拜她崇拜的不得了,對那副更是著迷,每天都要在那個房間呆好幾個小時,隻要有空閒時間,就天天拿她的record當電影放,還老是念叨著自己為什麼晚生300年,無法當麵見到他,無法成為那個傑作的一部分,大家開始還以為他在開玩笑,笑他居然愛上了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不對,甚至都不是人!可是後來他老說老說,大家看他那麼狂熱,都感覺他不正常,這在這幢大樓都已經不是秘密了,但是,不說起死亡女神的時候,他還是很正常的,也是個熱心助人的大好人,想想反正死亡女神也不可能再出現了,時間長了,大家都聽過就算,偶爾還能調侃兩句,可是,為什麼,死亡女神又會出現了?為什麼迪肯室長他明知道激怒死亡女神會死的那麼慘,還要這麼做?”

中士大概也是被這件按理說不可能發生的事給逼得失去了常態,一臉無法理解地雙手死命揉捏著太陽穴,幾乎是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腦地交代了個清楚明白。

隨著中士的描述,幾個人神色都各有鬆動,既為迪肯的瘋狂,也為中士所描述的賽璐璐那逐漸顯露出來的冰山一角而心驚,那似乎是比剛才看見的更為驚人的過去。

過去的賽璐璐究竟是怎麼樣的,每個人都升起了無法抑製的好奇心,庫洛洛立時抓住了剛才中士話中的一個關鍵點,出聲問道。

“有記錄賽璐璐的record?中士,你能找到讓我們看看嗎?”

“迪肯室長的電腦裡應該就有死亡女神rocord的copy,我記得他曾說過老是借來借去太麻煩了,乾脆拷一份,可以天天看。”

中士依舊魂不守舍,隻是疲憊地說道。

“我來看看。”

俠客聞言,立刻積極地走到了電腦前,如果有密碼保護設置,這裡也隻有他有可能破解,但他的手才剛觸上了鼠標,就看見屏幕突然亮了起來,電腦原來是開著的,不過,眾人的注意力隨即被電腦上的一段fsh動畫吸引了。

綿延起伏的垃圾山群向著地平線延伸而去,照片正中央,孤單坐於垃圾山頂的少女,穿著一身黑色的水手服,手中抱著一把長刀靠在肩頭,側著臉,微微抬頭望著蒼穹,一頭鴉羽般漆黑的長發如瀑布般披泄而下,劉海下是子夜般幽深死寂的瞳仁,漠然虛無地望著天際,陰沉的天空中,朦朧的日光投射下兩三道光線,落在了少女身邊,卻無法使那深蹙著眉頭,鬱鬱寡歡的神情有一絲明亮,她淡淡吟唱著一首聖歌,卻不知是在祈求寬恕誰的罪。

寂寥、孤獨的氣息無聲無息地從fsh中彌漫開來,仿佛除了這個少女,這世界已經荒蕪一片。

半晌,俠客才關了這段fsh,電腦桌麵的背景卻依舊是黑發少女,同樣的一身黑色水手服,黑色的絲襪包裹著纖細的雙腿,白色的蝴蝶領結在前胸飛舞著,一朵梔子花彆在了前胸襟口之上,少女在微風中撩撥著吹拂起來的發絲,清純妖異地笑著,在作為背景的梔子花從中緩步向前。

之前憂鬱的少女,和現在這張漆黑之花般的少女,截然相反的兩種感覺,但卻是同一個人,飛坦怔怔地看著,即使頭發和眼睛顏色不一樣,可那張臉,毫無疑問是賽璐璐。

飛坦心頭驀地劃過一絲怒氣,他從來不曾介意過他人的心情、想法,隻要得到就好,可是,在他在意之後,為什麼這個女人能保持那種不近不遠,虛偽的態度,總是微笑著微笑著,就連她隱藏的真實都要通過這種方式才能看到。

沉默了會,俠客才在鼠標上繼續挪動點擊,查找起迪肯的電腦,然後,當點進一個文件夾時,中士指著其中一個影音文件肯定地說道。

“就是這個了。”

後生種特彆檔案極危分子一號,在看清標題時,俠客的手頓住了,伊路米和飛坦的呼吸也微微滯了下,察覺到這奇怪的反應,金瞥了他們一眼,心急地問道。

“怎麼了?為什麼不打開?”

“之前在查找愛因·海默的record時,曾經看到過這個名字,一個在一百年間,殺了十多萬人的人。”

醇厚磁性的聲音代替俠客解答了金的疑問,平穩地敘說著這個其實極其不平常的事。

“十萬···”

西索不由怔了一下,輕聲玩味著這個驚人的數字,回頭看了看那個蜷曲在沙發上的人影,孱弱、細瘦的身姿,平凡的外貌,和殺儘十萬人這樣的事完全聯係不到一起,如此極端的反差,他捂住了臉,低低笑了起來,指縫間,波光流轉的銀灰瞳仁含著深深的興味以及淺淺的迷戀。

金攸地瞪大了眼睛,在庫洛洛臉上來回掃射著,試圖找出一絲開玩笑的成分,卻見他撫著額,一臉無可奈何的清淺笑意,搖頭自嘲著。

“嗬,現在想想,當時在流星街和她的那場討論,真是笑話一場了,我到底要走眼幾次,算錯幾次。”

金張口結舌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隻是茫然地再度看回了電腦前。

俠客的指尖在鼠標上停滯了半晌,臉色似有猶豫,半晌,才像是狠下決心般,打開了菜單右鍵,在連上了液晶顯示器後,按了下去。

眾人再次抬頭,望向了牆壁上的大屏幕。

畫麵暗了了下來,一行白字慢慢浮現在了屏幕上。

——記一個在當世及後世被尊稱為‘死亡女神’的精神病患者。

看清題記的時候,金的呼吸微微一窒,手不自覺地捂上了自己的嘴,‘精神病患者’那五個字,散發著刺眼的白光,在他眼前不停放大著,即使心中有著猜測,可如今,這個宣告還是打破了某種心照不宣,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屏幕上,突然又跳出了一行紅字,被刻意弄成如同死亡留言形式般鮮血淋漓的字跡,顯得格外刺目和令人不快。

竟敢汙蔑我的女神!!!!!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我的女神她才不是精神病!!!!!!!!!!!

剛才的衝擊還沒過去,現在又看見這麼一句不正常的感情宣泄,金的眉頭皺緊了,他看了眼中士。

見其他人也各自挑眉看著自己,中士也是大為訝異,一臉尷尬地猜測著。

“厄,原來的record沒有那句話的,大概是迪肯室長後來加上去的吧。”

白字暗了下去,又是一段白字跳出,敘述著這個rocord的篩選、記錄和分析都是由一名人類行為心理學家一手完成,5秒後,白字切換成了一段長長的前言,這是一段帶有分析色彩的旁白,雖然力求客觀,但字裡行間還是可以看出筆者的隱隱推崇心理,一個年老的聲音以平緩的音調跟著讀出了那段文字。

“在開篇之前,必須要說的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前塵因果,一個傳奇的造就,同樣起源於一個悲劇的前因。

殺一人者為罪犯,使人厭憎,殺百人者為狂魔,使人恐懼,殺萬人者,立於惡之頂點,得人畏怯,殺十萬、百萬、千萬者何如是?曆史證明,或許為王為帝,讓萬民臣服,或許被稱為英雄,得眾生崇敬,但不會再有人視其為惡。

死亡女神,正是居於這樣的大眾心理,被抬到了雲端之上,超脫於罪惡,立於世間之上,製裁眾生,她的不可思議,讓無法戰勝她,無法理解她,深切恐懼著她的人,神話了她,人們敬畏她,供奉她,膜拜她,幻想著自己得她的憐憫,以期心理解脫。

賽璐璐,在人們隻以死亡女神這麼稱呼她之前,她曾有過這樣一個普通的名字,這個將犯罪上升為極致的美學藝術的精神病患者,不老不死,擁有著神秘的力量,在某一天突然出現在尼福爾海姆,然後又在某一天再度消失,隻留下那副如同奇跡般的畫,並隨著時間流逝,成為一個無法磨滅的傳奇。

本篇講述的正是一個從人到神的傳奇故事,但我要做的,是儘力還原這個神話的本貌。”

俠客默默看著這段曆史傳記般的文字,一種滑稽感和不可思議的心理交纏在他的心間,因為這段曆史的主人公現在就躺在外麵的沙發上,過去和現實在此刻交彙在了一起。

下麵又跳出一段紅字,還是迪肯充滿個人感□彩的宣泄。

簡直是放屁!!!!女神就是女神!!!!不要把她視作人這種庸俗的東西。

影像再度切換,翻出了另一段白字,和著蒼老的旁白。

“死亡女神赫爾,掌管著地獄——尼福爾海姆的冥界女王,傳說中,她繼承了父母各自的形態,一半為神性的姿態,光輝美麗聖潔,一半為魔性,醜陋腐爛陰暗。

賽璐璐,這個被視為死亡女神化身的人,同樣有兩個姿態,雖然在心理學角度上,全部都應該被定義為病態,但精細到病症,還是可以分為兩類,同樣的,也造就了兩個不同的行為處事和心理狀態。

不過,先讓我們回到在她依舊是個正常少女的時候吧,最初的記敘視角來自一對姐弟,姐姐桑朵拉,弟弟休伊特,他們是裡相互依偎著的那抹光明,也是促使死亡女神誕生的原因,他們對賽璐璐來說,是這個世界唯一重要的人。”

隨著旁白的結束,一個不知道是誰的視角出現了,賽璐璐出現在了屏幕上,獨自坐在一個垃圾山旁邊,慢慢地喝著水,庫洛洛注視著少女,與現在總是溫和微笑,給人以溫柔似水感覺的她不同,畫麵上的賽璐璐抑鬱寡淡,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眼中也是淺淺淡淡,那頭黑發與她白皙的膚色強烈對比後,顯得她更加蒼白,如同一縷輕煙般,似乎隨時都能消散了去。

旁白的聲音又出現了,告訴了他們這是休伊特的視角,也是他們姐弟初次見到賽璐璐,兩人出於好奇對少女的搭訕可說是失敗,也是成功的。

庫洛洛就聽見那對姐弟一直在找各種話題隨口問著,而賽璐璐卻一直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默默聽著,既不出聲,也不離開,就在那兩個搭話的聲音,因為毫無反應,而尷尬地停止時,賽璐璐開口了,但那卻依舊不是庫洛洛所知道的任何一種語言,當然,作為視角提供者的休伊特,以及姐姐桑朵拉也是。

蒼老的聲音繼續旁白著。

“他們還是認識了,每天,姐弟兩都會去找賽璐璐,她不會這裡的語言,不會這裡的文字,休伊特和桑朵拉就慢慢教她,賽璐璐很擅長繪畫,最初時,他們都是通過手勢和繪畫來溝通的。”

“賽璐璐,你畫畫真好,以後也給我和姐姐畫一幅肖像吧。”

活力十足的男聲嚷嚷著。

“我隨便亂畫的,如果你不嫌棄,以後畫一幅吧。”

輕聲回答著的少女,蹲在地上,用樹枝細細勾畫著。

畫麵飛速地切換著,偶爾是姐姐的視角,偶爾是弟弟的視角,三個人經常聚在一起,習字畫畫,指手畫腳地比劃著,進行著艱難的溝通,少女從最初的冷冷淡淡,到後來舉手投足間表現出來的漸漸熟稔,雖然屏幕中的賽璐璐,令他們相當訝異地,從開始到現在始終沒笑過,一直是副寥落的樣子。

三人的相處繼續著,而姐弟倆也發覺了賽璐璐身懷異能的事,在最初的驚訝後,他們接受了少女,掙紮求存的日子繼續艱辛地流逝著,而旁白也不停播報著對賽璐璐異能種類的發現,大部分是他們已經知曉的能力,雖然使用的方式,有些金和庫洛洛他們並未見過,比如語言、文字的學習她使用了心靈感應和心靈控製,來加速自己理解。

可是,還是有他們不知曉,甚至可以說是弱點的事,在看到一次偶發事件後,賽璐璐向著兩姐弟親口承認她在入秋後會有能力紊亂,並詳細解釋了後,幾個人一瞬間都想了很多,也想通了某些事。

察覺到俠客和團長,以及其他人求證性掃過來的眼神,飛坦哼了一聲,肯定了他們腦中的想法。

“沒錯,是入秋後沒多久,那時她沒有顯露出任何力量,應該是第二天吧。”

屏幕再次暗了下來,一段白字再次出現。

“在那個決定性改變賽璐璐的事件來臨之前,讓我們先看一些在她正常狀態時,和她接觸過,卻曾經傷害過她的人的記錄吧。這些人中有想對她圖謀不軌,有想殺了她的,有欺騙她,也有背叛她的,這些在當時並沒有改變她任何想法,但卻是在最後一根壓垮她心靈的稻草前,不停落在她心裡,慢慢累積起來的誘因。”

一段段圖像,一個個場景,不停地展示著少女的掙紮求存經曆,和庫洛洛他們看慣的,無數初來流星街的人一樣,可是,不一樣的地方在於,無論經過多少次殘酷洗禮,少女的態度總是極度消極又天真,隻不過越來越沉默,眉間也從沒舒展過。

看著少女不願爭鬥,不願傷人,不想殺人,麵對傷害,在黯然過後,下次依舊故我,飛坦是越看心頭越火大。

“為什麼不殺了那些人,那種天真的性格在流星街是最早死的。”

俠客點點頭,這時候的賽璐璐比現在更善良,現在的她,即使在他們看來還是太善良,但是該出手的時候也絕不會猶豫,庫洛洛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似乎有什麼不對。”

“不對,哪裡不對?不就是太軟弱,太懦弱嗎?”

飛坦不以為然地翻了下白眼,鄙視地說道。

金和西索,卻也是一臉若有所思,人求生是本能,無論道德觀如何,在生的**麵前,大部分都會做出部分調整,可賽璐璐卻完全沒有,似乎對什麼都漠不關心,這不能不說有點異常。

庫洛洛沒有說話,影像再度跳轉,桑朵拉打掉了賽璐璐在往自己脖子上劃的匕首,氣急敗壞地嚷著。

“賽璐璐,你想乾什麼?”

“沒有,沒什麼。”

少女一臉怔然,看了看匕首,才垂下眼簾,逃避地說道。

“這是你第幾次有自殺衝動了?你就這麼想死嗎?”

桑朵拉大聲怒斥著。

“死了就死了吧。”

屏幕上的賽璐璐,以令人驚心的冷淡,輕描淡寫地說道,眼底閃過的,庫洛洛看的分明,那甚至是種淡淡的渴望。

看到這裡,庫洛洛剛才的疑問終於得到了解答,不願意改變,是因為根本沒有想要活的更好的想法,白字再度出現,旁白緩緩說著,也將剛才模糊的想法,以一個更清楚的分析和結論呈現在了眾人眼前。

“在調查了大量的record資料,根據她的行為和心理,我們大致可以勾畫出賽璐璐的性格,內向,憂鬱,內省、孤獨、保守、懷舊、消極,沒有安全感,也欠缺幽默感,為掩飾自己內在的脆弱,常常刻意拉開與人的距離,極度固執,一旦堅持己見,就不會改變,大部分時候,她情緒壓抑,可是責任感強烈,心思敏感,又極愛自我懷疑,即使清楚人性,依舊願意全情投入,徹底相信他人,很輕易就把一個以前從未接觸過的陌生人定義為好人,說什麼都信以為真,一旦對彆人建立良好的印象就很難消除,容易被感動,有報恩的衝動,或許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她自始至終都如此在意那對姐弟,無論他們說什麼,她都願意為他們做到,因為那對姐弟是第一個向她伸出手的,可一旦對他人失去信任,那麼兩人的關係也就徹底結束了,對她來說,不是全部就是零,這種極端的性格或許也是造成後來悲劇的主要原因吧。”

“嗯哼,說的真準呢。”

西索一臉興味地笑著,伊路米額首讚同。

“恩,這個心理學家好厲害,將賽璐璐的性格看的這麼清楚。”

一目十行地掃視著那行白字,俠客不禁咋舌道,想起過去相處的點點滴滴,不正是這些描述的忠實反射嗎?

“的確。”

庫洛洛也深有同感,少女的性格他們都看在眼裡,可是能如此精準地歸納,還是讓人驚訝。

旁白繼續分析著,屏幕再度跳出幾行字。

“但此時,在看似正常的外表下,她也被強烈的心理問題所困擾,生活態度極其消極,嚴重的自殺傾向,情感低落,興趣減低,感受遲緩,這些都是明顯的抑鬱症症狀,而桑朵拉姐弟的不理解,更加劇了她抑鬱症的病情發展,在那件事發生之前,此時的賽璐璐,已經是重度抑鬱症患者了,這也是後來身為死亡女神的她的第一個姿態。

“抑鬱症?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飛坦愣住了,眉頭打著結,小聲嘟囔著,以為少女天真,沒有覺悟,結果彆人告訴他,這是病,不是她的錯。

“可是,她現在看上去很正常。”

金大為疑惑,他的腦子也很亂,今天接受的信息量太多,太混亂了。

蒼老的聲音一副說故事的口吻,不疾不徐地說道,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麼,讓我們回到那個命運的事件發生之前吧,事情的起因,源於一個老生常談的愛情故事。”

“賽璐璐,當我的女人吧!”

休伊特的聲音很嘹亮,屏幕上,黑發的少女卻是一愣,滿臉迷惑,磕磕巴巴、咬字生硬地將剛才那句話重複了遍,問道。

“當·我的··女人,是什麼意思?”

休伊特暫時沒有言語,再度開口時,卻像是為了顯示內心的害羞,而刻意粗著聲,略帶慌亂地說著。

“不,沒什麼,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這樣。”

畫麵跳轉,桑朵拉出現在了屏幕上,她在那裡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啊哈哈,你向賽璐璐告白,結果她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真是太好笑了,小子,你真倒黴。”

“姐姐,不要再取笑我了!”

“啊哈哈,啊哈哈。”

“姐姐!”

“好好,我不笑了,嘻嘻,放心,這兩天,我一定會旁敲側擊讓她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的,不過,臭小子,有你這樣告白的嗎?不說氣氛了,這個尼福爾海姆也沒什麼浪漫的地方,但是至少你該送朵花表示表示心意吧。”

“花,對啊,姐姐,你真聰明,我現在就去問他。”

休伊特的聲音先是疑惑地一怔,接著又興奮起來。

場景跟著再度跳轉。

“賽璐璐,你喜歡什麼花?”

“花?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少女眼中帶著不解。

“回答我就是了嘛。”

“最喜歡的,是梔子花,很香,聞道那香味,就感覺夏天來了,以前家裡有好幾株,每次臨睡前,媽媽都會折一枝新開的梔子,放在我枕邊,好讓我伴著花香入眠。”

少女眉間依舊蓄著輕愁,唇邊卻露出一抹極小極淡的懷念笑意,低著頭,一手支頰,眼神悠遠,輕聲說著。

或許是心理錯覺,伊路米總覺得那副畫麵有種淒涼的幸福感。

“啊,你笑了,我第一次看見你笑啊。”

驚奇地聲音,夾雜著雀躍,大聲的音量似乎震醒了沉浸在回憶中的少女,笑意立時收斂無蹤,眉間的憂鬱卻比剛才更深了。

“賽璐璐,你笑起來很好看啊,為什麼不多笑笑,算了,我知道了,你喜歡梔子花對吧,嗬嗬。”

休伊特的聲音帶著點遺憾和失望,但馬上又振奮了起來。

屏幕再次暗下,白字亮起。

“這是所有悲劇的開始,想要討好心上人的休伊特,決定去附近的一個勢力者的暖房偷取一朵梔子花,而那也是一條通向地獄之路,他被人抓了起來,久等弟弟不回的桑朵拉,決定自己先去看看,隻留了一張紙條給賽璐璐,毫無疑問,賽璐璐跟著去找了他們,唯一遺憾的是,那天是她能力紊亂的第一天,然後,在那個遍布梔子花的花園,她看見、也遭受了極致的折磨。”

金的心猛然一緊,他有點不想看後麵的事情了,但是場景再次出現了,不知道是誰的視角,背景是一個種滿了梔子花的寬闊溫室,白色的花,密密麻麻壓滿了枝頭,紅色的血點也同樣如同漫天繁星般,灑滿了枝葉和花朵。有新鮮、還在緩緩流動著的血跡,可大部分已經乾涸發黑,黏在了這叢叢梔子群中。

眼前,是好幾個人,在畫麵的右邊,金看見了賽璐璐,她雙手被反綁著,嘴裡塞著布條,渾身被捆的結結實實,被丟在了地上,趴伏在地上,她拚命仰高著頭,目齜欲裂,雙眼赤紅地瞪著前方,極端的憤怒,憎恨,以及痛苦的淚水從她的眼睛裡不停地滑落下來,嘴裡掙紮著大聲嗚咽著。

在賽璐璐的前方,桑朵拉被幾個男人壓在了身下,早已被折磨的不成樣子,金憤怒地握緊了拳頭,臉色漆黑,看著幾個男人將破碎的酒瓶、灼熱的燈泡,燒紅的鐵棍、刀子,交替□了桑朵拉的私密處,胸部被人用皮帶固定突出後,被一個男人,帶著變態的笑容,用刀從根部整個切割了下來。

“真是變態!”

俠客厭惡地皺了皺眉,雖然流星街也聽聞過這樣的事,可是他沒興趣,也從來不曾親眼見過,現在看到,真是讓人不愉快至極,可是,難道賽璐璐也會被人···,俠客臉色劇變,他顫抖著手,摸上了鼠標,回頭向著其他人確認後,按下了快進鍵。

屏幕飛速跳動著,從時間上來看,這樣殘酷的折磨,一直持續了整整7、8個小時,那些男人專注於折磨桑朵拉,並沒有動賽璐璐。

在看到一個男人走向了賽璐璐後,俠客手微微抖著,停止了快進。

“這個女的也玩夠了,將她五官削平,手腳絞了,剩下的做成不倒翁,上次那個已經不成了,正好換上新的,現在喜歡看畸形秀的越來越少了,錢難賺啊,還好從這些花裡提煉的催情藥物能賺點錢。”

一個男人搖頭,感歎著,一邊冷酷的下著命令。

一個男人得令後,利落地出刀,手下麻利地將桑朵拉臉部突出於外麵的部分,像是剁豬肉似的,一刀刀剮了下來,頃刻間,就削成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圓球,為了防止失血過多和感染,削完後,男人用打火機將整個臉部都燒了一遍,在看到表麵都炭化了,才收了手,然後,兩個男人將桑朵拉抬到了一個大型絞木材機前,活生生地就將桑朵拉的四肢伸進了機器裡,從後麵被擠壓出了紅白分明的肉泥,已經奄奄一息的桑朵拉,再次慘叫了起來,看手腳斷乾淨了,一個男人再次用打火機在斷肢創麵上燒了一遍。

從始至終,賽璐璐都睜著眼睛看著,從開始的憤怒、掙紮,到中間的惡心、嘔吐,直至最後的失魂落魄,失神,表情越來越恍惚。

銀幕外,金和俠客捂著嘴,也是惡心不止,西索臉上微帶厭棄,庫洛洛、伊路米雖然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麵部表情變化,不過,眉峰卻是收緊了幾寸,飛坦並沒有什麼反應,但卻是緊緊盯著賽璐璐,拳頭漸漸握緊。

“嘿,剛才沒發現,這小妞雖然不如之前那個漂亮,不過是少見的類型呢。”

走向賽璐璐的男人,一把捏起了她的下巴,像是評估豬肉般,左右捏著看了看,衝著後麵招呼道。

男人們亂哄哄地擁了上來,賽璐璐從打擊中反應了過來,開始拚命掙紮,尖叫著,可是,身上的衣服還是漸漸被剝離了身體。

哐!澎!

兩聲劇烈的聲響突地在耳畔炸響,正盯著畫麵,一臉同情、憤慨,滿心不忍的中士被狠狠嚇了一跳,連忙轉頭四顧,尋找聲音來源,就看見富力士中尉神色肅憤,雙眼閃著熊熊怒火,手下的桌子已經被劈的四分五裂,而那個藍發矮個子身前的一張椅子,也被拆了個七零八落,臉上猙獰嗜血,殺氣四溢,似有無形的壓力在室內回蕩,中士感覺自己透不過氣來,他拚命張大嘴,努力呼吸著,看看其他人,茶色頭發的臉色很陰沉,眼睛也是寒光閃閃,剩下的三個,倒是看不出什麼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不過,一副山雨欲來的氣氛還是環繞在他們身邊。

畫麵上,雙方還在撕扯著,忽然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影衝了進來,舉著手中的東西,往賽璐璐身上一潑,幾個人接著就震驚地看見,賽璐璐淒厲地慘叫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臉,她前胸、手臂、臉上的皮膚、肌肉,一塊塊地腐蝕,腐爛,焦黑,然後脫落了下來。

旁白的蒼老聲音此時再度響起。

“休伊特,這個可憐的男孩,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女孩,拚勁了所有的力氣,搶奪了一瓶濃硫酸,儘數潑灑在了她的身上,免去了少女被人□的命運。”

“對不起,將你卷了進來,對不起,沒法送你梔子花了,對不起,我喜歡你,對不起,我能為你做的隻有這些了。”

屏幕上,有著一頭亞麻色卷曲頭發的少年,看著被腐蝕的不成樣子的少女,痛哭失聲,不迭聲地道歉著,然後被人罵罵咧咧地抓住,將他拖到了絞木材機前。

“不要——————————————”

賽璐璐捂著臉,忍著劇痛,拚命睜大了眼睛,極力伸出手阻止,可還是眼睜睜地看著少年從腳開始,被送進了機器,粉碎成了一堆爛泥。

“媽的,被燒成這種德性,什麼玩的興致都沒了。”

一個男人狠狠踢了賽璐璐一腳,賽璐璐沒有喊叫,捂在臉上的手也放了下來,仿佛再也感覺不到疼痛般,隻是安靜地呆坐著,被燒的慘不忍睹的臉上,漆黑的瞳仁中,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和最後一絲清明。

白色的字再次浮現。

“賽璐璐瘋了,陷入了深度的自我意識障礙,接下去的事,請原諒,基於一個基本站在她這邊的人,我不想看見,也不想將後麵的情景再現,但是,她最後同樣被削平了五官,絞去了手腳,被送到了畸形秀裡供人觀賞,如果不是她的特殊,那麼這不過是個以悲劇結尾的殘酷故事,可是傳奇正是在這時開始的。”

畫麵亮了起來,還是那個梔子花房,一個台子上,擺放著一具赤身**的畸形人體,雖然這個畫麵出現不足零點一秒,可是,所有人還是清晰地看見了隻剩一個圓球,賽璐璐那淒慘的形狀。然後,如同涅槃再生般,隻是一眨眼,少女本來醜陋的身軀,再度恢複了原本的光潔完好。

“可惡!”

可是剛才那幕帶來的衝擊力,還是俠客忍不住手中狠狠砸了下去,桌麵凹陷出了一個深洞,其他人雖然沒有像俠客那樣再次爆發出來,可極度壓抑的氣氛卻在室內蔓延。

少女光裸著身子,初始一臉的迷茫,可是,逐漸回憶起過去的她,臉色也越來越猙獰,眼中的神色越來越瘋狂,但漸漸地,她咯咯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一臉歡愉地縱聲笑著,可是,從少女身上,卻已經感覺不到任何情緒波動了。

所有人沉默地看著屏幕上,陷入瘋狂狀態的賽璐璐,將當初施加在她和桑朵拉以及休伊特身上的酷刑、折磨,原封不動地一一全部返還在那些人身上,雖然因為男女生理構造不同,有些刑罰不能實施,但是在微微苦惱過後,她又豁然開朗了,而那改良了的折磨手段,卻讓所有看的人從尾椎骨開始攀上一陣深切的寒顫,金和伊路米已經移開了視線。

“唔~,飛坦,你當時為什麼會沒死?”

俠客也看不下去了,他快吐出來了,沒想到賽璐璐手段能如此毒辣,他茫然地看著飛坦,百思不得其解。

“她沒有留手,我是被那個力量救回來的,但是她當時下手很乾脆,絕沒有像現在這麼···”

飛坦一臉恍惚,聽到俠客的問題,也隻是下意識地喃喃說了出來,似乎不知道該這麼描述下去,他頓住了。

庫洛洛捂著嘴,極力想要壓下那種被深切震撼的心情。

“嗯哼~,看來以後不能惹火小璐璐呢,發作起來,太恐怖了。”

西索勉強地笑出了聲。

一行白字又翻了出來。

“賽璐璐,在這一刻,踏出了被人稱為死亡女神的第一步,這些人渣雖然死有餘辜,可是,這件事帶給她的精神刺激卻是無法磨滅的,通過研究可以發現,其後漫長的百年間,她的精神狀態始終在三種病態間徘徊,正常時的深度抑鬱症,以及初期瘋狂時的反應性精神病,而在中後期,因為得不到心理和藥物治療,尼福爾海姆的環境又極度不利於人精神康複,很遺憾地,本來比較容易痊愈的反應性精神病,最後轉化為了無法痊愈的癔症性精神障礙,以及在兩種狀態時都存在著的強迫症。”

那幾個天花亂墜般的術語,看的飛坦莫名其妙,他焦躁地出聲問道。

“那些什麼精神障礙,反應性精神病,強迫症都是什麼玩意?”

同樣一頭霧水的還有西索、伊路米、金。

俠客呆呆地沉默著,庫洛洛則思索著,該如何組織語言解釋,屏幕上,已經給出了清晰明白的解釋。

“反應性精神病和癔症同屬於心因性精神病,都是由外部事件誘發的一組精神病,反應性精神病,其發病與該事件有病因學的因果聯係,在這裡,無疑是這次的劇烈打擊,這類精神病大多數為期短暫,常隨誘發因素的消退而緩解,其形式和內容傾向於反映誘因的性質。

癔症同樣也具有上述特征,臨床主要表現為意識狀態改變、情緒暴發、遺忘、身體障礙等,其症狀表現可具有做作、誇張,興奮激動,中間有間隙清醒期,但常反複發作。

對她來說,病情發作的關鍵因素就是梔子花,血和意圖不軌的男人,而一旦陷入意識障礙,她的殺人手法就傾向於再現當時自身所受到的痛苦,所以,死在她這個狀態下的人,大部分在生前都遭受了人棍折磨。”

隨著旁白的解釋,畫麵上閃現了大量的場景,與之前賽璐璐在畫室折磨迪肯時,異曲同工。

“可怖的是,姑且不論陷入癔症的她,清醒狀態的她,也掙脫了所有的道德束縛,見過她的人,都死了,在她活躍的百年間,梔子花成了不詳的象征,那句“梔子花的香味是血的味道”更是廣為流傳,而她之所為成為傳奇,被推崇為死亡女神,卻完全是因為這百年前,她不曾老去,也不曾真正死去。”

旁白繼續娓娓道來,這次是大量死於正常狀態她之手的人,與飛坦曾經見過的一樣,每個人都被無形的空氣刃,給割的四分五裂。

“她陷入了極端的孤獨和自閉狀態,無論是清醒狀態下,患有嚴重抑鬱症和強迫症的她,還是陷入思維癔症的她,都徹底地割裂了與人的交往,在調查了大量的record後發現,自那次變故之後,直到她消失,一百年中,她沒有再和任何人有過殺人以外其他接觸,除了重複沒有意義的話,她隻開口說過一句話。”

“你這個殺人狂!”

一個尖利憤怒的聲音,刺耳地喊著,透過麥克風刺激著他們的耳膜。

液晶屏裡,少女的長發在風中飛揚著,她的手高高揚起,舉著一把長刀,回頭,如同看著毫無生命物體般地望著他們,平淡地,天經地義般地,真誠地說道。

“人?這裡不存在人。”

金的呼吸微微窒了一下,旁白還在不緊不慢地繼續說著。

“而那副被後世稱為‘死亡女神之惠賜’的畫,是身患強迫症的她,在百年間反複不停繪製,最後留下來的證據,這幅隻用梔子花和鮮血畫就的畫,經過dna和分子測試分析,已經證實至少使用了8萬多人的鮮血,和近百萬枝的梔子花。”

到這裡,心理學家的分析也基本已經結束了,再然後,就是他選取的大量record剪輯出來的畫麵,將他的理論再度用直觀的方式表達一遍,但是,越到後麵,透過畫麵傳來的張力和壓力就越大,幾個人也越是被那種極度內斂,極度外放的善惡交錯的感覺給壓迫著,心理學家說的反而不再重要了,到最後,每個人都迷失在了賽璐璐近乎是華麗的殺人藝術和瘋狂行為中。

放映結束了,屏幕陷入了一片漆黑,每個人靜靜消化著剛才看到的一切,陷入了自己的思考。

在之前漫長的播映中,中士驚恐的心卻終於平靜了下來,看著一眾沉默的人,他態度異常堅決地說道,腳下也已經在向外走了。

“富力士中尉,死亡女神回來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們必須馬上上報。”

“咦?等一下。”

金聞言瞬間回神,焦慮地出聲阻止道。

飛坦悶不吭聲,躥了出去,擰斷了中士的脖子。

“飛坦!”

金大驚,跟著撲了上去,卻差一步,隻能懊喪地看著中士睜著死不瞑目的眼睛,身體軟了下去。

盯著屍體看了半晌,金疲憊地抹了一把臉,深吸一口氣,讓這亂哄哄的大腦能冷靜冷靜,他抬眼看著剩下人問道。

“你們有什麼想法?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飛坦看了他一眼,視線落在了沙發上沉睡的少女身上,俠客隻是呆呆地注視著電腦上的背景照片,默默不語,伊路米依舊盯著漆黑的液晶屏,似乎思緒還沒跳脫出來。

“嗯哼~,這氣氛真低迷,怎麼都不說話?”

西索隨口插科打諢著,那語氣卻是敷衍萬分,臉上也是有點神不守舍。

“既然人都齊了,按原定計劃,離開這個世界吧。”

即使同樣心潮起伏,可庫洛洛還是靠著絕對冷靜的自製力,暫時擺脫了這種感覺困擾,做出了決定。

沒有人反對,金抱起了少女,庫洛洛拿出了玉簡和record,在逐漸亮起的白光中,每個人的眼睛,卻都不自覺地透過敞開的縫隙,掃向了那副,含著複雜的心情,邁向下一個未知的時空。

高速首發獵人同人-無處不在的龍套生活最新章節,本章節是第一百一十一章 異世征途之獄星風雲(終章 )地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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