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恐怖魔方六道輪回地獄道眾生皆鬼(十三)(1 / 2)

“小丫小小姐,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又回······”

帕裡斯通轉頭想要問賽璐璐,結果,身側空無一人,彆說是賽璐璐了,連鬼弟弟都不見了。

雖然剛才暈頭轉向的,但帕裡斯通很確定這兩人之前還站在他身邊,結果,就打量眼前宅子這麼一錯眼的功夫,這兩人居然就憑空消失了,他甚至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帕裡斯通臉色微變,難道這一切真是一個陷阱?他們將自己丟在這裡,究竟打算做什麼?

帕裡斯通一邊思忖著各種可能,一邊心頭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他打量了一眼周遭環境,微微提高音量試探著是否能把這兩人喊出來。

“小丫小小姐,還有····那個鬼小弟弟,你們在哪?”

無人應聲,也無人現身,倒是高亢喜慶的嗩呐聲越發逼近,接著,一頂四抬的喜慶紅色花轎漸漸出現在他眼前。

這不是他們之前上山時的情景,所以,儘管房子和事件看似一樣,但這是一個新故事場景。

帕裡斯通站在路中間,凝神注視那一抬5人。

轎子最前麵有個四十大幾的媒婆,笑容誇張,甩著帕子,扭著風騷的腰臀喜氣洋洋地大步走著,抬轎的4個壯漢麵目憨厚老實,跟著埋頭一味疾走,至於轎子裡的人,帕裡斯通自然看不見。

不過,觀察了一會兒,帕裡斯通麵色微露一抹疑惑,這看得見的5人,似乎卻都是活人,而不是鬼沒暴露身份前偽裝的‘人’。

雖然才經曆了一個場景,但帕裡斯通已經可以約莫分辨出‘人’和人的區彆了。

鬼裝成的‘人’再怎麼試圖偽裝,身上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陰沉之意和說不出道不明的違和之感。

它們的情緒變化也像是演技極差以至於經常出戲的差勁演員般缺乏一股真實感和代入感,讓和‘人’交流的人也跟著一起覺得仿佛哪裡超級彆扭不自在起來。

至於讓他吃不準到底是人是鬼的小丫,還有那個鬼弟弟,他們卻屬於另外一種,那就是甭管語氣多麽起伏,或者嘴上口上表達的是什麼喜怒哀樂的情緒,但實際都能感覺到底下的毫無波瀾、空無一物。

但這5個,卻並沒有讓帕裡斯通產生這兩種感覺,非但如此,他們氣息羸弱、腳底虛浮,簡直就像是不堪一擊的戰五渣,簡而言之,也就是所謂的正常普通人。

帕裡斯通有心試探一下,所以隻是站著沉吟不動,這自然而然就堵住了花轎的前行路線。

笑的滿臉是花的媒婆頓時拉下了臉,還沒靠近,就拔高了嗓門,大聲嚷嚷了起來。

“喂!前麵的,你乾什麼的!擋路了!快讓開!耽誤了陶大老爺的大喜時辰,你擔當的起嗎!”

走的近了,等看清帕裡斯通那張總是自帶完美笑容的俊俏臉龐後,媒婆尖酸刻薄的嘴臉立時一收,再次笑的滿臉是花地迎了上來,一邊眼珠子都要黏人身上地不停滿口讚歎著,一邊詢問邀請起來。

“喲~~~這是哪家的後生?怎麼長的這麼讓人心裡歡喜啊~,沒在村裡見過你,這是路過還是新來的?真是趕巧,遇上陶大老爺辦喜事,你要不要和姐姐我一起走,上門討杯喜酒喝?”

媒婆的帕子甩啊甩,一股刺鼻的香粉味道和絲織品的觸感就劃過帕裡斯通的鼻端和臉龐,媒婆的手也有賊心沒賊膽地在他臉頰周圍躍躍欲試著。

帕裡斯通心思轉動飛快,隻是片刻,他就決定還是先順著這劇情走,看看到底接下去會發生什麼。

他不退反進,臉上絲毫不見反感,一邊從善如流順著媒婆的話,擺出了一副巧遇的驚喜和恰到好處的疑惑,一邊直接抓住了媒婆的手,低頭笑盈盈說。

“大姐,我是路過的,陶大老爺是誰?娶的誰家女子?我倒是很樂意上門討杯喜酒喝,就是不知我這生人上門,方不方便?有什麼規矩或講究嗎?”

媒婆的手是溫熱的,也能摸得到脈搏和心跳數,除非這裡連自身的身體感知都能誤導,不然,這媒婆就真是活人無誤。

帕裡斯通確認完這點後,笑容溫柔地自然而然放開了手,倒是媒婆被他這麼一拉手,卻是心花怒放,不等帕裡斯通細問,就巴拉巴拉地一股腦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兜底說了出來。

“方便,怎麼不方便!這方圓十裡地誰不知道陶家大老爺是熱情好客的大善人,討杯喜酒絕對不是問題,他家是專門燒製殯葬用陶器的,聽說甚至還直接供給京裡的大貴人呢。”

媒婆頓了下,刻意地誇張歎口氣,似乎想要表現下同情,可語氣卻帶著掩也掩不住的八卦和興奮。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活計和死人打交道多了,太過晦氣不吉利,這不,這陶大老爺都已經六十好幾了,目前膝下還是沒有個能傳宗接代的男丁,隻有二十幾歲時兩個妾給他生了三個女娃,現在也都嫁了,所以,從三十開始,陶大老爺每年娶一個妾進門,這一娶就是二十幾年,結果彆說給他添一個男丁了,連女娃都沒有了,喏,後麵轎子裡的,是他今年新娶的妾,過了年後也才十七,聽說她家裡女子都生男丁,陶家覺得她肯定好生養,這才去求娶的。”

媒婆帶著一種隱秘的興奮和怪異的憐憫以及事不關己的幸災樂禍指指後麵的花轎,情緒之複雜,完全體現人性之複雜。

當然,帕裡斯通對這種一樹梨花壓海棠沒什麼看法,弱者和強者不對等,無法反抗就自認倒黴吧。

而他對傳宗接代生兒子的故事就更無感了,他也壓根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會對血緣傳承這事這麼著魔瘋狂,在他看來,熱衷播種求子的人就像是被低級**支配的動物一樣,和翹起腿撒尿劃地盤的狗毫無區彆。

但之前鬼娶親的目的是要繼承人,這裡也是要傳宗接代,明顯這兩者間有什麼關係。

帕裡斯通邊思索著,一邊跟著花轎一起踏上了陶家的大門台階。

沒有血腥恐怖的射箭踢轎門跨火堆和量尺剪眉係同心鎖,黑色的大門平平常常地開了,一抬小轎順利入了陶家大門,也沒有白燈籠,紅燈籠到處掛著,異常喜慶。

帕裡斯通看見花轎落在了外院的中庭地上,轎中走出了一個身量矮小的女子,前麵是一扇洞開的房門。

在鬼娶親劇情裡,這是祖宗祠堂位置,這裡卻是寬敞的宴客大廳,裡麵擺了十幾桌的喜宴,取代本來牌位香案位置的,是一對分坐於桌子兩邊的六十幾歲老頭老太。

老頭穿著紅色的新郎官喜服,麵上並沒有特彆的喜悅或是開心,不如說有些陰沉冷淡。

老太穿著一身暗紫色的團福大開衫,那張臉,帕裡斯通不由瞳孔微微收縮,雖然這老太現在臉上皮肉完好,沒有骨脫肉爛,嘴角耷拉滿麵不順愁苦相,毫無一絲陰森恐怖之意,但這五官輪廓,分明就是主持鬼娶親儀式的鬼婆無疑!

帕裡斯通微訝,這鬼婆難道居然是······

媒婆這時已經笑著拉著新娘子走到了這一對老頭老太麵前,也將帕裡斯通心底的猜測直接證實了。

“二花,還不給你家相公和正頭娘子磕頭行禮。”

“二花見過相公,見過大姐。”新娘子跪倒磕頭,怯生生開口。

老頭不鹹不淡嗯一聲,疑似鬼婆的老太勉強露出了笑容,眼中還是帶著一絲熱切,看著二花,說道。

“進了門,不會缺你吃喝也不用你乾活,隻希望你肚皮爭氣點,早日生個大胖小子。”

“二花知道了。”新娘子依舊很乖順點頭了。

老頭和老太這才臉色似乎明朗了點,然後,就招呼起了這一眾的賓客吃酒席。

帕裡斯通順勢跟著媒婆找了一桌也坐了下來,他也算是看懂了一些事,這裡明顯該是所有事情的源頭——鬼婆執念還沒誕生之前,也就是說,小丫沒有騙他,她真的帶他回到了過去,不管這是怎麼做到的。

他看著上座的老太,到底後來發生了什麼,讓身為正妻的她死後甘願放棄自己的身份,化身鬼婆鍥而不舍地繼續為她老公娶親生兒子?

帕裡斯通也看出來了,雖然鬼娶親裡的新郎是一個年輕人,可如果眼前這老頭年輕個幾十歲,那就和鬼新郎長的一模一樣了。

帕裡斯通心中思索著,嘴上朝媒婆笑問道。

“陶家大老爺每年娶一個妾,他正頭娘子就不吃醋嗎?”

媒婆翻了個白眼,又像是同情又像是鄙夷地說。

“吃什麼醋啊,他正頭娘子生不出,還不讓彆人生嗎?聽說他正頭娘子剛嫁進來就連續兩胎沒保住,一次月份淺看不出是男是女,一次滑下來倒是成型了,卻也是個女嬰,自此後身體就壞了再也不能生了,這下不了蛋的母雞有什麼用!”

對於明明就身為女性卻將自己物化為生育工具的言論,帕裡斯通不予置評,隻是笑吟吟繼續問道。

“生不了是沒辦法,可沒幾個妻子能忍受丈夫無休止地娶妾進門吧,尤其那麼多年,根本就沒有子嗣出生,正常不也該是懷疑丈夫身體有問題嗎?”

“噓,可不能瞎說。”

媒婆嚇了一跳,連忙阻止,她四處瞅瞅,發覺沒人注意,這才仿佛很神秘地壓低聲音道。

“陶大老爺行不行我不知道,但聽說,他正頭娘子可是犯了大錯,要不是她是出自和陶家齊名的紙紮張家,當時可能就被休了,所以,她根本不敢在她家老爺納妾問題上多嘴。”

紙紮張家?紙紮人?難怪鬼婆能操控那麼多紙紮人,原來是家學淵源嗎?帕裡斯通解開了一個謎團。

他接著又蹙眉,犯了大錯?難道這和鬼婆的執念有關?他裝作好奇地笑問道。

“是什麼大錯,你知道嗎?”

“這我可不知道。”媒婆這下卻搖頭了。

問不出來,帕裡斯通也隻能放棄了,他沒有吃喝,隻是冷眼看著大堂裡熱鬨的觥籌交錯、你來我往,參加喜宴的約莫有一百多人,帕裡斯通一個個看過去,都是普普通通毫無戰鬥力的村民,也不像是鬼婆執念的引發者或是製造者。

帕裡斯通指尖抵著下唇思索著,目前看來,這裡完全沒有可以形成鬼婆執念的事件發生,是他漏了什麼?還是時間還沒到?變數在哪裡?

正在這時,外麵忽然傳出了喧鬨的吵雜聲,聲音大的即使這宴客大廳已經夠吵了依舊能聽得清,變數來了?帕裡斯通懷著期待地和其他出席的村民一樣,朝著聲源處看去。

院外,突然跑過了一大票穿著下人工作服的長工,齊齊朝著大門衝去,然後,一個貌似管家樣的男人突然跌跌撞撞出現在了門口,撲進來就衝著陶老爺大喊道。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不知道哪裡來的軍匪上門,拿著刀槍,看樣子來者不善啊!!!!”

“什麼?怎麼回事!”陶大老爺聞言頓時勃然變色,厲聲質問。

“我······”

管家才開口一個字,就聽見外麵突然傳來了幾聲沉悶的槍聲,接著,是眾人驚慌失措的尖叫和質問。

“啊~~~~軍匪殺人了!!!!”

“你們想乾什麼?怎麼動手殺人!!!!啊!!!!!”

“去叫人!!叫人啊!!!!”

“快,大家快逃啊~~~~往裡麵逃~~~~”

槍聲連續不斷,外麵已經沒有人質問了,隻聽慘呼一片,宴客大廳裡頓時驚恐地騷動起來,不少人就想往外麵衝,好及早從後院逃走。

可第一個人才剛走到門口,就見一雙大腳丫子突然出現,狠狠就踹在了那人心窩上,將他踹地直接吐出了一大口血,整個人倒飛進來,倒在地上就沒動靜了。

大廳裡,頓時再次響起了一片尖叫,在尖叫中,一個粗魯的男人聲音猛然大喝道。

“都他媽地叫什麼叫,誰敢再叫,老子一槍崩了他!!!!”

一聲清晰地槍聲震徹天空,也讓所有人霎時噤聲,驚恐地望著門口方向。

哢噠哢噠,軍靴的腳步聲大踏步響起,一個魁梧的三十幾歲壯漢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似乎改過的暗黃色軍裝,兩肩掛著一大串五花八門導致異常花裡胡哨的徽章和星星,手中舉著馬鞭,一張匪氣凶相十足的黑紅國字臉噙著一抹獰笑,目光如老鷹捉小雞般玩味地一一掃過驚愕的滿堂賓客,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正中的陶大老爺身上,哈哈怪笑起來。

“喲嗬,都在呢~~正好,也省事了~”

他身後,宴客大廳門口突然烏壓壓地湧入了一大票人,都穿著簡易改良暗黃軍裝,人人手裡端著一把老式土槍,腰間彆著鬼頭砍刀,一進來,他們就將身後的大門啪啪關上,堵住了這唯一的逃生口後,所有人雙手往後一背,麵色嚴肅地等待指示。

陶老爺已經從驚怒中回神,見對方來者不善,他也知道不能硬碰硬,立刻起身,端起一杯水酒迎了上去,麵帶如沐春風的誠懇微笑開口。

“不知這位大人從何而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和長水縣縣長、警備隊長都是交情莫逆的把兄弟,自認在京中也算小有門路,如果大人有什麼不方便的難處,隻要陶某能做到的,儘管提!眉頭皺一下就不是我陶某人!你看,今日是陶某納妾之喜日,不嫌棄的話,就讓我做東,招待大人和兄弟們一起先喝好吃好?有什麼話都可以慢慢談,你看怎麼樣?”

這些話三分客氣,三分示威自己有後台,三分暗含息事寧人的意思,如果是求財打秋風的,怎麼也該緩和下來了。

可那軍匪卻是哈哈笑的更猙獰了。

“陶慶榮,彆白費功夫了!!!老子是來複仇的!今天不殺光你們陶家上下,老子就不是人!”

陶老爺頓時色變,再也壓抑不住怒氣,喝問道。

“你到底是誰?我根本不認識你,何來複仇一說!”

軍匪頓時大怒,高聲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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