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巷直接愣住了。
這是木真?
這真的是他一直熟識的木真?
他見多了跟在司易身後默默無聞,不聲不響貼心照顧司易的她,也見慣了溫和沒有脾氣的她,見慣了溫情似水的她,更是見慣了對著司易卑微至極的她。
這還是周巷第一次見到如此言辭尖銳的她。
怪不得司易今天下午會隱隱有些失態,就連他都反應不過來。雖然之前他覺得司易對木真態度太過於冷淡,但他設想過木真會生氣,會鬨脾氣,但從沒想過木真會真的舍得和司易提分手。
時間已經不早了。
天邊都已經隱隱泛起了亮光。
木真一晚上都沒有好好休息,這時候有點累了。
她歎了一口氣,“你帶他去醫院看看吧,他剛吐出來的酒水裡帶了一點血水。我先走了。”
周巷眼睜睜地看著木真離開,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到了醫院,周巷讓醫生給司易進行了檢查。
檢查之後問題不大,就是醫生建議下次不要再喝那麼多酒了,喝酒傷身也傷胃。
周巷認真地應下了。
但應下是一回事,司易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
他在醫院裡一直陪司易清醒。
醒過來之後,司易覺得頭痛欲裂。
宿醉之後總是很容易頭疼。
他下意識伸出手,“水。”
周巷給他喂了一點水。
喝了水之後,司易睜開眼,見到站在他麵前的人是周巷而不是木真之後,他下意識皺了下眉頭,嗓音嘶啞的說,“她人呢?”
周巷一聽就知道司易口中的“她”指的是木真。
“她不在。”
司易頭越發疼了。太陽穴那裡一抽一抽的。
他坐起身,四處張望了一下,“她去哪裡了?”
之前每一次宿醉都是木真照顧他的,現在驟然沒有見到她人,司易有些不習慣。
要是以往這時候,木真早就無微不至地照顧他了。習慣了她的貼身照顧,突然見不到她的身影,司易一顆心又開始不舒服起來。
聽到這個問題,周巷沉默了兩秒鐘。沉默之後,他才開口說,“她沒來。”
司易揉了揉太陽穴。
周巷試著分析說,“她似乎對妙妙意見很大。”
司易想到之前木真直白地對他說“我不喜歡蘇妙”這句話,嗯了一聲。
“你多哄哄她。”
他們這時候都覺得木真是被蘇妙刺激得狠了,所以提了分手,多哄哄就好了。
司易有點記不清淩晨的時候跟木真說了什麼了。
他似乎解釋了緋聞以及蘇妙的事情。
既然解釋清楚了,木真應該不生氣了吧?
周巷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感覺怎麼樣?”
司易年輕,雖然頭有點疼,但也不影響他行動,他站起身,“我要回家洗個澡。”
周巷看向他,“回你哪個家?”
司易捏了捏眉心,“我和木真共同的那個家。”
周巷比了個ok的手勢。
……
另一邊,木真回到房間之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她腦海裡劃過一幕幕場景,有她的,有司易的,還有司女士的。
那些畫麵雜亂無章,都是這六年裡發生的點點滴滴,有溫馨也有苦澀。
她輾轉反側到淩晨六點,整個腦子胡思亂想,停不下來,最後實在躺不下去了,就直接起床了。
她去廚房給路家姐弟準備了豐盛的早點。包子,粥,荷包蛋……
路枕幾天後就高考了,也起得早。他走到廚房門口就聞到了早餐的香氣。
“好香啊。”
木真笑著說,“巧巧還沒起,你先吃早飯吧。”
路枕招呼她,“一起呀木真姐姐。”
“好。”
兩人吃完早飯之後路巧才慢悠悠地起床了。
吃完早飯之後,木真提出了告辭。
路家兩姐弟都開口挽留她。但木真不想再在海市這個傷心的地方待下去了。
這座城市,她生活了快六年。有著很多她和司易的回憶。
她想提前去衡山影視城了。那是個對她而言陌生的城市,沒有司易的痕跡。
路巧沉默了兩秒,最後還是決定尊重自家好閨蜜的決定。
“什麼時候出發?”
木真沒有訂票,她準備下午就走。
路巧抱了她一下,“祝你一路順風,下次再見,估計你都是大明星了。”
木真笑了,大明星不敢當。
隻要能順利接到角色就好了。
……
另一邊。
周巷帶著司易到了大彆墅前麵。
已經過去了一整晚,小區垃圾桶裡的東西早被保潔阿姨清理乾淨了。沒有任何看上去不太對勁的地方。
高檔小區的衛生做的尤其出色。畢竟每年那麼多的物業費不是白出的,這邊的住戶也不是好糊弄的。
就連彆墅門前的垃圾桶看上去都是乾乾淨淨的,裡麵空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周巷看到眼前這幢彆墅鬆了一口氣。
之前的兩年多時間裡,木真都住在這裡。
他陪著司易一起到了彆墅門前麵。
滴的一聲。
司易用指紋解了鎖。
但是下一秒,兩人麵對空蕩蕩的彆墅,一起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