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我是不會救治的!”
剛到院門口,他就聽到沈毅決然的聲音響起,心頭瞬間一冷,跌跌撞撞的朝屋內奔去。
“沈穀主,你讓人傳令說,隻要我能從斷情崖的入口進到藥王穀,你就會救人。
“如今,我已經進來了,還望穀主能兌現承諾!”
與白術對話的沈毅皺了皺眉,頗為不悅的轉過頭,打量靠近的不速之客。
“他是……”
他將問題拋給了白術。
白術銳利的逼視著驚擾了沈毅的來人,微微偏頭,低聲解釋道:
“穀主,就是他闖的斷情崖,裡邊那位需要救治的姑娘正是他的心上人。”
沈毅的臉色陡然變沉,掩在披風下的手緊緊的攥著,修剪平整的指甲都快將手腕的刀痕掐住血跡。
片刻之後,緩緩抬眸,緊抿的唇角逐漸上揚,扯了抹冷漠至極的嘲諷:
“你是誰,你這是在威脅我?
“本穀主說了,裡邊那個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救的!”
謝玄微眯著眸子,胸膛起伏不定,他立在屋子正中,周身都是嗜血的殺意。
意圖傷害陛下的人,都得死!
白術瞬間擋住了他的視線,不讓那森寒的目光落到沈毅的身上。
“你想做什麼,要不是穀主心善,你以為你能有機會進入藥王穀?
“我告訴你,你若是想對穀主不利,我必殺你!”
沈毅斂了下眸子,冷淡的嗤笑一聲,抬起手輕輕的將白術撥開,拖著病懨懨的身體,一步步朝殺意濃重的謝玄走去。
“怎麼,因為本穀主不救人,你就要殺我?
“那好啊,有本事你殺便是!”
這種每天必須伴湯藥度日的生活,他早就膩了,如此不生不死的活著,究竟有什麼意義?
他揚起頭,露出蒼白到病態的脖頸。
那脖頸細弱極了,似乎微微用點兒力就能將其折斷。
謝玄身子微動,似乎有出手之意,見此,白術在後邊焦急的喊道:“穀主!”
沈毅對此置若罔聞,就那麼不懼生死的站在謝玄的麵前。
出乎意料的是,咚的一聲悶響,麵前殺意濃重的人瞬間矮了一截,收斂完周身的壓迫,卑微十足的祈求道:
“求沈穀主救她一命!”
白術愣在原地,對這等突變一時反應不過來。
沈毅擰了擰眉,微傾著身子,腰間藥囊的鈴鐺輕微作響。
“你這是在求我?
“你剛才不還想要殺我嗎?”
謝玄的目光一直落在裡間的矮塌上,看到上邊那已經刻在靈魂上的身影,他輕輕笑了笑,轉而繼續誠摯、卑微的乞求起來。
他的雙腿折得很實誠,就像是嵌在了地麵上。本就被大雪凍得傷重的雙腿,已然往外沁出了淡淡的血水來。
“求沈穀主救救她,求沈穀主救救她,隻要能救她,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謝玄的雙眼泛起了濕潤的光。
是的,隻要能救他的陛下,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嗬,什麼都可以?”
沈毅嗤笑一聲,幽幽的問道,“如果是讓你去死呢?”
謝玄仰頭,毫不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