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晉州太原王氏早些年漸漸已經開始把部分族人南遷, 如今除了他們族地太原,王氏在江南的勢力也不容小覷。
王釗是王氏嫡脈,他三十出頭就做到江南鹽鐵轉運使這個職位, 說一句年輕有為也不為過,走到這個位置上縱然有家族的支持那也得自身出色才能坐穩。
從碼頭下船後,進城走了不一會兒聽著街口叫賣聲時知就知道這是座繁華的城市,這種熱鬨程度她隻在長安聽到過, 又走了半個時辰後馬車停了下來。
“稟女郎, 轉運使府到了。”
王氏開了大門迎客, 這一點還是讓崔氏跟來的人比較滿意的,起碼王氏他們並沒有因為女郎年幼就怠慢崔氏的繼承人。
進了大門在二門下轎後, 時知就看到幾個穿著體麵的仆婦和女使似乎是早就等在這裡迎自己了,一看到時知下轎後立刻一臉喜氣的給時知行禮。
“奴婢見過女郎。”
她們都是小盧氏身邊有體麵的仆婦, 知道女君對這個頭婚女很是看重,自然不敢失禮。
轉運使府是個五進宅院, 管著鹽鐵自然是肥差, 這府邸一步一景不說, 每一處都透著世家都有的低調奢華。
江南建築精巧雅致, 王釗這個府邸就很有些江南韻味,不過與時知在現代見過的園林不同, 這裡的建築和北方一樣還是有些唐宋風格的影子。
小盧氏如今的公婆都在太原, 所以這座府邸是她當家做主想來日子還是愜意的, 要不是礙於禮法她早就去碼頭接女兒了,但為了很多事她隻能忍著在內宅等。
時知見到眼前這個麗裝婦人幾乎要忍不住心頭的詫異, 她控製住表情一絲不苟的向對方行禮磕頭。
小盧氏和她媽媽果然長得非常像!
“阿蓁見過母親。”
看著眼前這個給自己行禮的女孩兒, 小盧氏拚命忍住的眼淚還是沒能忍住, 她的小阿蓁已經出落得這麼大方得體了。
“我的阿蓁。”親手扶起女兒, 小盧氏再也忍不住,抱著女兒哭了起來。
時知心裡也酸澀難忍,小盧氏太像她媽媽年輕時候的樣子了,雖然崔教授之前有打過預“預防針”,說原主父母的長相跟前世自己兒子兒媳幾乎一模一樣,可這樣活生生站在時知麵前,時知壓製許久的情感還是破開了一道口子。
時知的情緒一時也有些控製不住了……
“母女”二人相擁哭泣,周圍的人自然要勸,除了一乾女使仆婦外,有兩個一看就是主子的女郎也跟著勸慰。
小盧氏畢竟是世家精心培養的當家主母,情緒很快就止住了,紅著眼道:“都是母親不好,惹阿蓁傷心了。”
時知也擦了擦眼淚,頗有些不好意思,她好久都沒這麼情緒外放了:“是女兒想念母親了。”
然後很是親熱的給時知介紹起客廳內的人來,看向穿鵝黃色和粉色襦裙的女郎分彆介紹道“這是你兩位姐姐,七娘和十一娘。”
兩個小姑娘應該是王釗兩個年紀大一些的女兒,時知大大方方叫了姐姐,雙方互相行禮問安,時知記得王釗的長女是嫡出,次女是庶出,就表麵看這兩個女孩子長相秀麗纖細,一看就是一家的姐妹。
外觀她們說話溫和有禮,行為舉止體現出的教養並看不出有嫡庶的區彆,隻能說王家這倆女兒單從禮節上來說絲毫不綴世家女的名頭。
小盧氏又對著旁邊兩個粉雕玉琢的男童介紹道:“這兩個是你弟弟,大一點的是十六郎,小一些的是十九郎。”
兩個小家夥兒規矩學得很好,看到時知都規規矩矩給姐姐行禮,時知一人送了一塊兒白玉雕的生肖做見麵禮。
聽聽人家這排行,再想想崔氏家主一脈的,時知是這一輩的老大,血緣關係唯一近一些的就是崔玉煙他們兄弟的孩子,但那也沒幾個。
看看人家王家,光以現任家主這一輩兄弟的子孫算,孫子、孫女加起來就有幾十個,人丁興旺啊。
時知想起士族譜來,她背了幾年才把各家祖宗事跡還有在世的各房長輩記明白,這要是都跟他們崔家大祖房一樣,那可能不用一個星期就背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