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倆人嫁的人選, 時知沒聽他們家裡的意見也沒有替她們做主,而是讓這倆人自己看中點頭後再讓阮媽媽幫著掌眼看過後定的。
倆人從時知來這個世界第一天起就一直全心全意照顧她,多年情誼用要讓她們的婚姻稱心如意才好。
阿茄選了崔守安的小兒子, 倆人算是知根知底一起長大的,阿茄從小就立誌做阮媽媽這樣的管事娘子,所以這很符合她的誌向,等成了親阿茄就要做家主府管事娘子的差事了, 阮媽媽也有意培養她給時知當內宅裡的眼睛和耳朵。
阿葫則選了自己的遠房表兄, 表兄家是崔氏門下的商戶, 雖然是商戶但也是良籍,前幾年見過她後就上了心, 阿葫見過兩次表兄看他談吐有物,人也踏實就答應了。
時知給阿葫放了身契, 並告訴她以後有困難或者受氣了儘管來找她做主。
阿葫聽了這話抿嘴笑了,她是女郎的貼身女使, 世家內宅中饋她學了那麼多, 她表兄家的長輩就是看中這個才想聘她當主母的。
世家的奴婢有時候比良家女郎更搶手, 她跟在女郎身邊學了那麼多, 要是這還不能把日子過好那也太對不起女郎和阮媽媽多年的悉心栽培教導了。
阿葫選她表兄除了表兄自身的條件符她的標準合外,還有重要的一點, 表兄被崔守安看中開始接觸一部分江南的買賣, 在江南利用外地商人身份給家主府打掩護。
阿葫一家都是崔氏家仆, 女郎對她和阿茄更是恩重如山,阿茄留在府裡了, 她想得當一雙眼睛幫女郎看著外麵。
女郎要做的事她雖然不是全部都清楚, 可江南的買賣她和阿茄早就知道了, 她們女郎是要做大事的人, 那些細枝末節就交給她們這些人幫著完成好了。
時知給了兩人五十兩金子和兩套頭麵當嫁妝,並且告訴小一些的阿秋阿芸她們好好當差,以後一等女使嫁人都是按阿茄她們的這樣份例來的。
儘管時知一再強調“輕車簡行”,可阮媽媽的隨行名單裡光貼身女侍這一欄,除了阿芸幾個提了一等女使的,還安排了二等女使八個三等女使十二個,要不是時知說需要給阿勤她們八個女學員留出位置,恐怕家主府的女使都恨不得讓時知帶去。
內宅負責抬轎、巡夜的健壯仆婦帶了三十人,針線、廚灶上伺候的人也跟著各八人,另外負責跑腿送信在外院當差的男仆三十人,護院兵勇三百人。
阿茄和丈夫崔春仁作為得力的管事和管事娘子也必須都要跟著的,他們夫妻負責一路上的人事安排。
時知看著這個名單覺得頭疼,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仇富”了,出一次門就這麼折騰,然而阮媽媽卻說這已經很是“輕裝簡行”了。
然而這還不算,在看到阮媽媽和阿茄共同擬定的物品清單後,時知真的要不好了,她打賭這些東西,兩條貨船是放不下的。
“咱們這是出門還是搬家?”時知腦門真疼了。
“女郎莫要怕麻煩,這些東西都是用慣的,要是去了江南有短缺了再買那未必能尋到合心意的,外人看了還以為咱們崔氏敗落了呢。”對於世家這些講究阮媽媽清楚的很,哪怕知道小主子是個省事兒的,她也不想讓外人小看了主子。
和阿茄對完了名單後,阮媽媽又囑咐崔大去把給各家的禮品再多備一些,大家族事兒多,人情往來幾乎每天都有,提前備上省得到時候有短缺。
阮媽媽又讓阿雲她們把新做的首飾衣服清點仔細:“女郎這次去幾個月,那必然是要參加宴會的,女君到時候肯定也要給您安排,但咱們自己也得準備,總不能被王家小瞧了。”
時知平日裡不愛做太多打扮,衣服首飾都是能簡單就簡單,這樣方便她做實驗,那會兒年紀小阮媽媽也隨她了。
可這次不一樣了,這次的“裝備”是從年前府上就開始準備了,各種珍貴的布料和刺繡都出現在了她的新衣服中,首飾盒更是放了幾箱子,阮媽媽給采辦上交代的原則就是,彆怕花錢,家主府就這一個寶貝,彆人有的女郎要有彆人沒有的女郎也要有。
四月末,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東武城前往百裡外的碼頭坐船,然後南下渡過揚子江,他們這次人多東西也多,時間也不趕,到了碼頭後在附近投宿修整一夜才上船出發。
第二天上午,一幾百行人加三十幾輛馬車的行李一起登船裝貨完畢後,掛著清河崔氏標誌的帆船隊緩緩使出碼頭。
時知他們乘坐的這種帆船是前朝出現的,後經過改良經常用在水路上的船隻,一開始整體設計分三層,甲板下層可當貨倉上兩層可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