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時知說學農事得懂天文和地理,學員們還不理解,這會兒卻是信服了,家主果然是有大本事的,女郎沒有哄他們。
雲州的事到底還是給了時知警惕,她覺得清河對桐州似乎太鬆懈了,桐州沒有天塹外界入侵很容易,這會兒她考慮怎麼提前把桐州的警戒拉起來。
清河修了瞭望台和觀察哨,但清河以外的就沒有這麼健全的安保措施了,崔氏這會兒也不能直接和刺史府說你安保不行我來幫忙。
這事兒還得從崔蘊那打頭陣,崔蘊這會兒又升了一級,因著幾次遊說世家豪族的功勞在刺史府很吃得開,怎麼讓桐州刺史動心思加強安保措施他比時知更清楚做法。
防禦使靳忱除了練兵是不愛管那些事的,隻要刺史府做了決定那這件事幾乎就妥了。
崔蘊聽到這事兒沒覺得有難度,冀州之亂其實已經把桐州刺史給嚇到了,可無奈囊中羞澀,要想增量兵工基礎設施那就得花錢啊,刺史府也隻是想想就算了。
可清河這次也擔心了,那就沒什麼不好操作的,他去牽線賣給刺史府個麵子,之後清河去找各世家豪族聯絡,大家有錢有力出力,何樂不為?
果然沒多久桐州刺史府就下令郡縣明年徭役不許再以錢代工,桐州開始要修築防禦工事,人手必須湊足,至於錢糧地方稅務出三分之一,其餘的世家豪族都出了。
當然了刺史府也許出好處,各世家和豪族出的錢可以優先修自己老家那地方,其餘的地方官府再統一去修,也就是說你老家的工程質量你可以自己負責。
如今天下是什麼形勢大家都看在眼裡,清河這邊幾乎沒費什麼力就得到了各個家族的回複,他們也害怕啊!
清河修成什麼樣大家都是看到了的,崔氏也沒藏私,工事設計圖和工匠都表示可以借他們學□□之都是為了桐州地界的安全嘛。
都沒用等到明年,還沒入冬很多郡縣就開始動工了,如今世道不太平,這會兒刺史府發話又有清河帶頭,很多早就想修築防禦工事的家族就開始迫不及待了。
時知在桐州地圖上圈圈畫畫,她要的防禦線三年內應該就成了,等以後再在西邊修一些工事,那桐州的安全係數能提高一大截兒。
這次清河去各地幫著修工事很多地形也都更清楚了,桐州地界上她要用這次工事再安插一部分人進去,燕州、冀州和江南也得再把網撒深一些。
冀州這兩年剛緩過一口氣,但到底是傷到筋骨了,聽說還是有大片良田變成了荒地,西南叛亂時很多流民四散,冀州也遷入過一些流民落戶,可終究不是原來那個中原人口之最的州府了。
時知動過心思去把一批田地收到手裡,可她也沒有人手去耕種了,再說還有個冀州趙氏杵在那裡,崔氏到底也不好去人家地盤兒太活躍。
冀州趙氏如今雖然還有一口氣在,但現在誰都不會把它再當頂級世家看了,冀州之亂雖然沒把趙氏滅族,但它根基被毀了大半,財富、人口、傳承都在戰亂中被毀掉了。
去年他們家老家主去世後,那喪禮就已經看出冷清來了,哪個大家族紅白喜事出行不得占個一條街,可冀州趙氏參加喪儀的族人加上旁支都沒過半條街。
嫡脈凋零成這樣也就清河崔氏的大祖房可以媲美一二了吧?崔氏大祖房前些年支楞著空架子還在頂級世家行列,一是因為清河崔氏還有其他五房共同擔著崔氏的名頭,二是他家人雖然少但財富名望還在,可趙氏這次是人財都沒了大半。
再想想幾十年前崔盧兩家的禍事,這兩家再立起來也是困難重重,那會兒起碼兩家家底還在,這趙氏家底都被遊明禍害儘了想必更難了。
“冀州趙氏”這個名字在下次編寫士族族譜彆說躋身頂級世家了,還能不能有姓名都難說了,這總能不令人唏噓。
崔教授和時知對這個對比有些無語,這些人專喜歡挑人傷疤,每次世家比慘大會都要拉大祖房出來溜溜,這是比慘大會慣例嗎?
更鬱悶的是,那些人覺得就子嗣上而言冀州趙氏還是比崔氏的大祖房強點,嫡出的子弟那不還有五六個嗎?
崔氏大祖房上次滅門可就剩一個六歲嫡子了,也因為這事兒導致大祖房子嗣不豐,掙紮幾十年後就剩一個總被人惦記的灶女了,這樣一看還是崔氏大祖房更慘,以後崔清的葬禮怕是比趙家還不如。
也是因為這個血淋淋的例子,桐州各地名門豪族才深引為戒,這次修築防禦和警戒工事這麼積極,連趙氏都這麼不禁摧殘,他們可沒盧氏、崔氏血厚有從頭再來的機會,一次災難就足夠徹底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