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禧嬪攏了攏衣襟,低眉順目,多年養成的習慣,一時半刻改不過來。
屈膝,“嬪妾給貴妃娘娘請安。”
明明恨著這個女人,卻在她麵前做小伏低,禧嬪出身低微,她是雍王潛邸時的貼身侍女,也是皇帝奶娘的女兒,皇帝登基後封了貴人,誕下皇子後,晉封為嬪,一宮主位。
薛金福看了眼破舊的木桌上未動的碗筷,麵無表情,“禧嬪吃了年夜飯就上路吧,很遺憾今年的煙花你看不到了。”
太監端上毒酒。
禧嬪悚然一驚,驚慌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這是皇上的旨意?皇上讓臣妾死,臣妾不信。”
這倆賤人那裡來的自信,是蕭鳳臣給的嗎?把蕭鳳臣當成重情重義之人。
“本宮讓你走的,不行嗎?”
“我要見皇上,貴妃娘娘無權決定臣妾的生死。”
禧嬪強硬起來,死到臨頭不裝了。
薛金福哂笑,禧嬪扮溫良,終於露出本來麵目,十幾年,不容易。
“皇上救不了你了。”
倆賤人還指望蕭鳳臣舊情難忘,放她們出去。
禧嬪站起來,挑釁地看著薛金福,“你毒死我,就不怕皇上查出來,吃罪不起。”
死到臨頭,素日溫順恭謹的禧嬪變了一副嘴臉,挺直脊背。
薛金福笑,“不怕。”
曾經怕過,怕失去蕭鳳臣的愛,怕自己做得不夠好,早就不怕了。
禧嬪強撐起來的氣勢弱了,“我從小侍候皇上,皇上說了,我便如他的家人一般,他永遠護著我和二皇子。”
“因著皇帝床第間的一句話,你就生出非分之想。”
此刻禧嬪最初的驚懼已經沒了,直視著薛金福,巴掌大的小臉露出得意,說道:“東宮儲君,皇上本來屬意二皇子,皇上一向喜愛二皇子,對臣妾母子恩寵有加。”
薛金鳳戲謔道;“恩寵到冷宮裡來了。”
“你,是你,你誣陷我母子,使皇上對我母子失去信任。”
禧嬪指責道。
薛金福真開了眼界,如此顛倒是非黑白,禧嬪還能理直氣壯。
怒極反笑,“你母子劫殺三皇子,難道是本宮陷害你的嗎?”
禧嬪是雍王潛邸舊人,素日殷勤小意,對薛金福極為恭順,可在大皇子壞事後,支持親生二皇子爭東宮儲君之位,在三皇子回京路上派人劫殺未遂。
事敗後,禧嬪被蕭鳳臣關在冷宮,二皇子被圈禁。
禧嬪爭辯道;“是你薛金福步步緊逼,我母子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東宮儲君之位皇帝蕭鳳臣遲遲不吐口,滿朝文武在二皇子和三皇子兩人之間站隊,朝堂上分成兩派,二皇子的生母禧嬪出身低微,薛貴妃又是後宮中位分最高的嬪妃,且是皇帝嫡妻,心機手段了得,拉攏一乾重臣,支持三皇子立儲,三皇子把二皇子壓得死死的,這樣下去儲君之位無望,禧嬪鋌而走險,終是棋差一招。
薛金福露出鄙夷神色,不屑道;“似你這等蓬門小戶的井底之蛙,眼高手低,能成什麼氣候。”
禧嬪惱羞成怒,“是我一時疏忽,沒有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