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高看自己了,本宮等這一日早等得不耐煩了。”
禧嬪倏忽警覺,略一思忖,疑竇頓生,有些不敢相信,問;“你早知道我要下手?”
薛金福看她的目光似乎在說,你總算聰明了一回,道;“你宮裡的什麼事是本宮不知道的。”
禧嬪悚然一驚,生出一身冷汗,冷靜下來,“薛金福你早在我宮裡安插人,為何本宮一點竟不覺得。”
“你買通本宮的宮裡人,皆是本宮授意,你以為錢財能收買他們嗎?他們的身家性命都握在本宮手裡,你的心腹宮人他們的身家性命也在本宮手裡。”
即便遠在千裡,她一樣有法子尋到。
“你陰險,惡毒,狡詐。”
禧嬪終是明白自己輸在那裡了,服了嗎?不,她不服,她還有皇帝,皇帝是不忍心讓自己死的,否則事發後,皇帝一直關著她,沒下旨處死她,留下二皇子一條命,沒死她就有盼頭,盼著皇上念舊情,那一日想起自己。
薛金福看穿她所想,搖搖頭,無可救藥,死到臨頭,妄想著涼薄男人的一點恩寵。
冷宮裡一股難聞的味道,潮濕陰冷,薛金福抬了一下手,轉身離開。
幾個太監上前,按住禧嬪。
“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大膽的奴才,把你們臟手拿開,不要碰本宮,薛金福,本宮就是死,變成厲鬼也不放過你。”
禧嬪聲嘶力竭地叫嚷著,寒風吹破了音,懂事乖巧,溫柔可人的禧嬪,堪比鄉野潑婦,真是諷刺。
一切突然戛然而止,恢複了冷宮的死寂。
雪後空氣寒涼,薛金福透了一口氣。
這時,匆匆走來一人,伏在她耳邊小聲說:“大皇子和二皇子那邊都解決了。”
薛金福點了點頭。
男人遲疑一下,問;“皇上那裡怎麼交代?”
她仰起頭,深邃的夜空飄著雪花,落在她的臉上,融化後的沁涼。
從十四歲進王府為雍王嫡妃,五年後雍王登基冊封她為貴妃,十年的隱忍,心腸早就變得冷硬,不是彆人死就是她母子死,不允許她心軟。
清晨,整個皇城白雪覆蓋,昭帝蕭鳳臣邁著沉穩的腳步朝坤寧宮走來,薛金福以貴妃的位分,掌後宮十年,待遇同皇後。
門外的太監跪下,剛要通稟,蕭鳳臣擺了一下手製止,繞過富貴牡丹繡金月白絹屏風。
薛金福斜倚在紫檀鏤雕鑲嵌玉石螺鈿羅漢榻上,見他進來,展顏一笑,澄澈的眸天真無邪,“皇上來了。”
蕭鳳臣的目光深幽,清俊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中年的皇帝越發沉穩,“是你派人殺了兩位皇子。”
“不錯,是臣妾。”
薛金福的笑容明媚,一副嬌憨模樣,補充道;“賢妃和禧嬪,臣妾也去跟她們告了個彆,姊妹一場。”
從此再無對手,倆賤人勉強稱之為對手,太過寂寞,生而無趣。
蕭鳳臣撿了一把椅子坐下,沉默不語,薛金福拿起小幾上的白玉盅,看著盅裡琥珀色的濃漿,媚眼橫波,似嬌似嗔,“心疼了皇上。”
“什麼時候開始的?”
蕭鳳臣無頭沒腦的話,隻有薛金福明白,他們彼此太了解了。
“宣平初年,皇上登基時。”
雍王登基稱帝,忌憚靖寧侯手握兵權,把嫡妃薛金福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