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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京城北門熙熙攘攘,進出城門的人,過年走親戚有的擔著擔子的,毛驢馱著筐,官道上往來馬車牛車,人們穿著新衣,臉上洋溢著喜色。
一輛青帷馬車駛向城內,四周有便衣的護衛,馬車的簾子從裡掀開,車裡一個中年婦人探出頭張望,中年婦人穿著粗布衣裳,看打扮普通的民婦,臉上留下歲月的痕跡,年輕時秀美的容貌依稀可見,曆經風霜之苦,活得艱辛。
馬車進了京城,在一家道邊客棧門口停下,馬車裡先跳下一個丫鬟,然後扶著中年婦人下來,婦人四周望望,歎息一聲,說;“十幾年了,京城變化真大,我以為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餘生還能看見京城盛景,不由百感交集。
“夫人請吧!”送她回京的護衛恭敬地道。
婦人走入客棧,邊走邊問:“可曾通知我兒子了嗎?”
“已經派人去告訴沈世子,夫人先在此處歇息,沈世子不久就過來了。”
正月初七,曹國公和夫人崔氏帶著家小來靖寧侯府做客,靖寧侯帶著幾個子侄把曹國公迎至廳堂,侯府的幾位夫人在二門相迎,崔氏帶著兩位公子和兩個庶女去給薛老太太拜年。
聽見客人到了,丫鬟卷起明間的簾子,崔氏的說笑聲傳來,“侄媳來給伯母磕頭了,伯母可彆怪我來晚了,我便多磕幾個頭謝罪。”
薛老太太笑著說:“磕頭就罷了,一會你多喝幾盅酒權當罰你了。”
曹國公府的兩位公子和兩位姑娘給老太太叩頭,侯府的姑娘給崔氏行禮。
薛老太太命給壓歲錢,大丫鬟端著托盤給沈懷玉荷包時,沈懷玉笑著說:“您老就不用給我壓歲錢了,我都這麼大了。”
老太太嗔怪地說:“在老身麵前,你說自己是大人,在老身眼裡,你們還都是孩子,自小看你們長大,就是你日後娶妻生子,在老身跟前也當你是孩子。”
崔氏笑著說:“這孩子就是實在,老祖宗給你就拿著,還怕錢多紮手,要是老祖宗給我,我就拿著。”
大家都笑了,老太太指著崔氏笑說:“你都是當娘的人了,還是這麼頑皮,我還記得你剛嫁到國公府,那時候還很害羞,說句話都臉紅。”
崔氏揚眉,笑說:“看伯母說的,那會我還年輕,臉皮薄,就怕人說我一個不好,現在這臉皮厚得像城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