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回去的路上,新星後知後覺想起一件事。
水映說:“怎麼一驚一乍的。”
“還是沒偷到口罩。”新星握拳敲頭,很是懊惱。
受到星灰歸來的衝擊,忽略了安何,新星也過意不去,他不清楚自己這種心理是為什麼,明明他與安何關係陌生。
就像他偶然瞥見安何一眼,就特彆想偷他似的,不講道理。
新星渾然忘記,他同樣將樊音遺忘得徹徹底底。
水映懶懶掀起眼皮,“下次再嘗試。”
新星躍躍欲試,恨不得明天就去找安何,但他還有個顧慮:“老師,要是我再被抓怎麼辦?”
到時候,安何大概還會拿他換賞金。
如果老師懶得繼續救他,新星倒是無懼帝國法庭的審判,大不了就是關他一段時間。
這樣主要是浪費時間,新星擔心因此錯過星灰的複出。
水映意味不明看著學生:“真的很想偷?”
“當然想!”新星頓時用力點頭,“不然我都沒心思去偷盜彆的東西了。”
安何的真麵目,他迫切想看到,以紓解自己執念般的好奇心。
同時,星灰的事情也絕不能錯過。
新星陷入兩難。
水映指節曲起,貼住下巴的皮膚,狀似思考。
“我可以幫忙。”水映緩緩道。
新星目露驚喜,“老師,你願意幫我?”
“先回去訓練。”水映示意他掀起衣擺,完全露出腰部的劍傷。
“你被彆人捉住,不管內情是什麼,反正要加訓。”水映歪頭觀察劍傷,“如果你連訓練計劃都完不成,也就不用談彆的。”
想起老師的魔鬼訓練,新星堅強地露出微笑:“我一定努力完成!”
變得更強,偷竊口罩也多點把握。
水映稍微側目。
新星一直頗為抗拒訓練,雖然他不會違抗水映,都老老實實完成,但是每次從訓練開始前,就會擺出霜打茄子般的表情。水映頭一回見到他這種表現,還保證努力完成訓練。
既然如此,當老師的怎能不幫忙。
水映垂下冰藍色的眼眸,腦海浮現安何的眉眼。
就算摘掉口罩,也會看到他的長相與星灰截然不同。
……水映關注的也不是他的臉。
他想更加具體觀察安何的神態表情,探尋若有若無的熟悉感來源,當然要安何露臉。
結果,疑似星灰的存在出現,擾亂了他的心情。
水映目前首要的事,就是尋找星灰。
星灰的邀請函,說他會在樊音生日宴現身,水映覺得幾天時間太久,自己等不了。
尋覓星灰期間,再找機會去看看安何也不錯。
徹底了卻他的疑問。
水映伸出纖長的手指,幾滴散發清澈光暈的水珠,從他的指尖落到劍傷上麵,消除新星傷口依附的劍氣,讓傷口快速愈合。
星灰從未用過劍。
水映腦內冷不丁閃過這個念頭。
新星情不自禁問:“老師,你為什麼對我好?”
“嗯?”水映發出微不可查的鼻音。
新星不自在地抓了抓頭發,“其實,我也不懂老師為什麼收我當學生,以老師的地位,我的天賦什麼都不算吧?”
水映看著他出神。
新星喚了一聲:“老師?”
學生的聲音,在水映耳中變得悠遠朦朧。
見過疑似的星灰後,水映就經常心不在焉,過往畫麵不停在他腦海閃現。聽完學生的問題,其中幾幅畫麵脫穎而出,放大占據整片腦海,水映的思緒控製不住脫離現實,陷入回憶當中。
星灰曾在婚禮現場,盜走過一位新娘。
新娘出身平民家庭,是天賦不錯的異能者,擁有奶白色的肌膚,以及柔順的栗色長發。
新星正是她的後代。
她與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兩人從小相互扶持到大,準備等各自在工作崗位站穩腳跟,就進入談婚論嫁的階段。
然而,有位貴族男子看上了她,用權勢威逼她屈服,讓她成為自己的側室之一。
星灰提前發去邀請函,貴族男子不屑一顧,將灰藍寶石扔進垃圾桶。
此時星灰剛從神域下界不久,尚未擁有以後的聲望,貴族男子做好布置,信心滿滿要緝拿他。
結果,眾目睽睽之下,星灰偷走了他的新娘。
垃圾桶的灰藍寶石分解成碎屑,在婚禮現場飄舞,反射出鮮豔的顏色。
本應喜氣洋洋的婚禮現場亂成一團,抱怨怒罵聲不絕於耳。
貴族男子臉色猙獰,胡亂揮手去抓四周的星石碎屑,卻收效甚微,碎屑仿佛擁有意識,輕易避開失去理智之人毫無章法的動作,或是從他沒有合攏的指縫溜走。
與此同時,帶走新娘的大盜在靜謐夜色下前行。
來到一片樹林,星灰站在樹枝上,低頭看著下方不停焦急踱步的青年。
新娘露出驚喜的神色,青年正是她鐘愛的青梅竹馬。
青年聽到動靜抬頭,臉上的表情與新娘如出一轍,眼裡隱隱閃爍淚光,忍不住朝她張開懷抱。
新娘迫不及待,詢問她的恩人:“我可以下去了嗎?”
星灰笑著說:“他都張開懷抱了,你不如跳到他的懷中。”
新娘下意識目測所站樹枝的高度。
她的青梅竹馬同樣是異能者,這種高度落下一個人,青年原本能輕鬆接住,但他前段時間被貴族男子的護衛打到重傷垂死,新娘擔心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