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灰微笑鼓勵:“去吧,沒問題的。”
青年大聲喊:“什麼都不用擔心,我能接住你!”
新娘激動的心情再也抑製不住,星灰的話語,她願意相信。
她躍下樹枝,婚服長長的下擺揚起。
新娘像一隻翩躚的蝴蝶,輕盈落進心愛之人的懷抱。
青年猶嫌不夠,抱起新娘轉了兩圈。
新娘不可置信觸摸他的身體,“你的傷勢都痊愈了?”
“都是星灰閣下的功勞。”青年笑容燦爛。
新娘立刻朝高處的星灰行禮,“閣下的恩情,我們永遠銘記於心。”
“沒什麼。”星灰說,“作為交換,我已從他的家人身上盜取到最有價值之物。”
“我也要拿走你們身上目前最有價值的物品。”
兩人連星灰具體要盜走什麼都不問,毫不猶豫答應:“可以。”
星灰伸出戴著單薄黑色手套的右手,手套背麵的白色叉號刹那間扭曲變形。
兩人此刻的幸福被星灰攝取到手,裝在星灰攜帶的瓶子裡,給透明瓶身渲染出好看的顏色。
下一刻,兩人臉上再度浮現幸福的神情。
他們某一刻的幸福被偷走,不過他們接下來的時間還有很多幸福。
收起瓶子,星灰微微欠身致意,風衣外套的袖子垂下來。
這對青梅竹馬的戀人離開後,他看向樹林角落,“還不出來嗎?再不現身我就走了。”
水映無聲從樹林陰影處走出來。
“晚上好,前輩。”星灰隨意說。
“造物當中,父神唯獨偏愛你,想讓你留在神域,將我和陸鴉羽放到下界競爭。”水映淡聲說,“你辜負父神的偏愛私自下界,就是為了做這種無意義的事?”
“我覺得這項工作挺有意思的。”星灰笑了笑,“我想做的事,就不是沒意義。”
“而且我自由。”
水映問:“你的意思是,我們不自由?”
星灰仰頭看夜空,無賴道:“反正沒有我自由。”
水映看向他的手套,“偷盜之神的東西。”
“你還收集這些。”水映掃了眼裝著幸福的瓶子,“究竟想做什麼?”
星灰說:“不告訴你。”
水映閉目輕歎:“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星灰扯了扯風衣外套,“元素主神給的衣服,雖然花裡胡哨的,跟祂的法師袍差不多累贅,但還是好用的,你看我至今都沒換下來,這份情我是領的。”
他從未將元素主神叫做過父神。
“你真擅長惹怒父神。”水映忍不住說。
星灰的衣服,與元素主神的法師袍出自同源,都是一種材料編織的,當然好用。
星灰最初下界的時候,元素主神出手準備把他帶回神域,他就是靠這件衣服躲過的。
元素主神氣得不輕。
據水映所知,元素主神賜給星灰的服飾不止一套,祂也熱衷與此。
水映他們則什麼都沒有。
星灰尚未誕生時,水映以為元素主神本質如此,不會將造物當成孩子看待。
就算是親生孩子,以主神的作風,也不會在乎。
不當成工具就不錯了。
星灰誕生後,水映感受到天塹般的差距。
相比星灰,他們不像是同樣出自元素主神之手的造物,而是元素主神隨手從外麵撿來的。
星灰擁有他們渴求不來的待遇,卻偏要忤逆父神。
“你不是嫉妒我?”星灰的身影從樹枝消失,出現在水映麵前,直視水映的眼睛。
他眼底的藍色擴散更大,蓋住了灰。
“我們的一切都由父神賜予,父神就是我們的一切。”水映坦然承認,“父神對你偏愛,我當然嫉妒。”
星灰說:“元素主神厭煩我了,你該高興才對。”
“把你抓回去,父神會更高興。”水映慢條斯理抽出水流組成的長鞭。
水流長鞭揮向星灰,層層纏繞住星灰的身體,然後往裡收緊。
鞭子纏住的東西如同氣球般砰然爆炸,變成大量飛舞的蝴蝶,在月色下盤旋。
星灰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我覺得,怪盜得掌握些魔術技巧,這樣更專業。”
“剛才的新娘,讓我聯想到蝴蝶,所以變出這一幕,前輩感覺如何?”
一隻蝴蝶好奇地接近水映,不小心鑽進冰藍色的濃密長發,被幾根發絲纏住,沒頭蒼蠅似的竄來竄去。
水映伸手撩起長發,另一隻手解開纏住蝴蝶的發絲。
出來的蝴蝶在水映手背停駐了幾秒,然後與同伴一起離開,消失在月色儘頭。
水映沒有回應星灰的話。
星灰已經離開,剛才響起的不過是留言。
“父神給他的空間能力太好用了。”
水映低語一句,收起長鞭離開。
元素主神性格變幻莫測,本質冷漠自我,掌控欲極強。
星灰特立獨行,一開始確實能引起祂的興趣,讓祂產生偏愛。
但是,不管星灰下界目的是什麼,明顯都超出了元素主神的容忍範圍。
終究會惹來元素主神厭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