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超越客船三分之二的速度,私人飛船抵達了左家。
帝國四大世家中,左家距離皇宮最遠,離天坑反倒更近點,幫左深言節省了許多時間。
左家占據了一整座山,與雲霧相接,眾多古典風格的建築物擁簇著中央的主宅。左深言沒有帶他們去主宅,而是徑直走向僻靜少人的邊角位置。
環顧四周有點蕭條的環境,安何問:“你的母親住在這裡?”
“母親喜歡安靜,不被人打擾,也方便她安心養病。”左深言簡短帶過,沒有詳談。
來到左母的住處,這裡雖然沒有主宅的奢華,但彆有一番格調,絕對談不上條件差。
以左深言的能力地位,他的母親在物質上不可能受委屈,看來住在偏僻區域,確實是左母自願的。
醫護人員從左母的房間進進出出,忙得腳不沾地,得知左深言帶著藥草歸來,他們連忙將左深言迎進去。
左母病情發作,不是招待客人的時候,安何也沒進去添亂,領著毛毛來到一處空地,和毛毛玩接球小遊戲。
安何找了塊石頭,用劍削成球狀,然後高高拋上半空,讓毛毛跳起來接。
毛毛牙口不錯,用力咬住岩石並不用擔心把牙崩壞,反倒要注意彆把石頭咬碎。
每次成功接到球,毛毛都會搖著尾巴走向安何,討要安何的摸頭作為獎勵。
在獎勵驅使下,這麼簡單的小遊戲,它也玩得不亦樂乎。
半個多小時後,左深言母親的病情穩定住,正在逐漸轉好,邀請安何進屋。
剛進門,安何就聞到了濃鬱的藥味。
布置溫馨典雅的大房間內,擺放著尚未收拾好的醫用器械。
左深言的母親坐在床上,臉色是不健康的蒼白,發乾起皮的嘴唇顏色淺淡,由於多年來受病情折磨,眼角細紋明顯,有種虛弱易碎的美感。
她的名字叫喬千雁。
見到安何,喬千雁作勢要下床,左深言連忙扶住她。
安何說:“夫人不必勉強自己的身體,否則我要後悔今天來拜訪了。”
“閣下做的事情,深言都告訴我了。”喬千雁的聲音溫溫柔柔,“您的恩情,我們銘記於心。”
左深言搬來椅子,請安何坐下。
毛毛頭朝安何,斜趴在安何與牆壁之間。
安何看出,喬千雁患的是絕症。
星際時代科技發達,還有異能等特殊力量,大部分人都不會再受疾病困擾,絕症的數量也越來越少。
極少數至今仍未被攻克,被稱為絕症的疾病,每一種都無比難纏。
喬千雁體內還有陳年舊傷,再加上精神狀態不濟,更是給她的身體雪上加霜。
除了天坑的藥草,外界基本沒有藥物能有效幫助她。
左深言帶回來的藥草,能給喬千雁延長不少時間,但還不能完全治愈絕症。
同時,安何越看喬千雁,越覺得眼熟。
……他作為星灰時,是不是和喬千雁有過交集?
安何笑了笑:“夫人養好身體與精神,讓藥草物儘其用,我就信夫人會銘記我的幫助。”
左深言也清楚母親有心病,他感激地看了安何一眼,然後對喬千雁說:“母親,請您堅持下去。”
“你們都這樣說了,我當然要堅持住。”喬千雁低喃道,“還有,為了星灰。”
左深言目露意外:“星灰?”
喬千雁上半身前傾,緊握住他的手,“我聽說,星灰要回來了?”
“母親,您聽聞的消息沒有錯。”左深言說,“我在樊音公主的宮殿,親眼見到了星灰的身影。”
喬千雁呼吸急促,“你怎麼沒對我講過,星灰看起來怎麼樣?”
左深言僅僅瞥到一眼背影,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隻是說:“看起來,沒什麼問題的樣子。”
“我必須參加樊音公主的生日宴會。”喬千雁意識到什麼,變得有些無措,“我看起來是不是特彆憔悴?不行,我得趁這幾天養好身體,不能用這種糟糕的麵貌去見星灰。”
左深言許久沒見過,母親像這樣迸發出強烈的意誌。
他疑惑問:“母親,您為什麼如此想見星灰?”
喬千雁驚訝了:“我沒和你說過嗎?”
左深言搖了搖頭。
“仔細一想,我確實沒對你提起過。”喬千雁輕輕籲了口氣。
左深言成長期間,她與丈夫的關係越來越差,焦頭爛額。
後來,左深言對盜賊的理念,與喬千雁產生分歧,喬千雁就算提起她與星灰的事,左深言也不能共情,她便不想把珍藏的回憶拿出來對牛彈琴。
如今星灰歸來,喬千雁萌生了傾訴欲望,她娓娓道來:“我十歲的時候遭到過綁架,被星灰救了。”
喬千雁出身貴族門第。
她年紀小的時候,星際海盜肆虐,遠比現在猖獗。
十歲的喬千雁生日當天,最大的星盜組織綁架了她,向喬家索要天價贖金。
喬家不願意如此被動,乖乖按照星盜的要求去做,他們表麵佯裝準備金錢,暗地裡悄然尋找星盜的蹤跡,試圖打擊這夥組織,救回喬千雁,卻不慎被發現,激怒了星盜。
為了索要贖金,星盜早就毒打過喬千雁一頓,把她淒慘的模樣拍攝下來,發給喬家看。
被喬家的行為激怒後,他們正要進一步虐待喬千雁,卻收到星灰的預告函。
預告函寫著,星灰很快就要來盜走他們最有價值的東西。
此時,星灰已經名聲不小。
更重要的是,星灰能把預告函發來,說明知道了他們的位置。
星盜們不再管喬千雁,準備動身離開,先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下一刻,他們駕駛的飛船不受控製,歪歪扭扭落向地麵。
星灰就站在地表,身體籠罩在風衣下,含笑看著飛船降落在他身前,像是對他宣誓臣服的龐大鋼鐵生物。
“預告函說了,我會很快到來。”星灰說。
星灰偷走了這架飛船,星盜們的飛船已經從概念上完全屬於他,無論星盜如何扭動操縱杆,飛船都會朝他而來。
“飛船隻是開胃菜。”星灰說,“我的目標不是這個。”
被星盜鎖緊的艙門,對著星灰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