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大教堂內,昔寒找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長椅的兩側係著白色的小花,為明日要結婚的那對新人準備著,
修女在儘頭念著祝禱詞,
台下的人無一不閉眼聆聽,
這裡實在是太安靜了,
溫迪坐在那,聽著一堆人在讚美自己,覺得怪怪的,
他盯著那些白色的小花發呆,心想還是塞西莉亞花好看,
他湊到昔寒耳邊小聲地說:“昔寒小姐,你喜歡這些花……”
“噓——”昔寒坐得筆直,她往外挪了挪,然後悄悄地瞥了溫迪一眼,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禱告時要安靜。”
溫迪蔫蔫地垂下頭,“唉,好吧,既然昔寒小姐都這樣說了。”
他扭動幾下直起身子,教堂裡的嗡聲,雜亂有序,
塵埃在陽光裡跳動,反光的地板倒映著人影,昔寒悄悄看了一眼乖巧坐著的溫迪,不經意地笑了一下。
當她閉上眼後,溫迪終於鬆了口氣,他側過頭,天青色的瞳眸裡藏滿了笑意。
禱告結束後眾人散去,昔寒並沒有立即起身,
溫迪站起來整理衣服上壓痕的時候眼睛一直忍不住地往坐在一旁的昔寒身上落,
終於,昔寒忍不住了,“你為什麼老看我?”
溫迪笑著:“我在為什麼剛剛人們都說願風神護佑的時候,昔寒小姐沒有說話呢?”
教堂裡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昔寒站起身來,
她從溫迪的一側繞出去,一縷沒被發簪盤住的長發那一瞬間蹭到了溫迪的指尖,
“可能是覺得風神不想要我的祈禱吧。”
話音落下,溫迪那隻剛剛被昔寒的長發蹭到的手不自覺地抖了抖,
一縷陽光打在她的臉上,昔寒微笑著:“你剛剛好像也沒說啊。”
溫迪走到昔寒一側,“是啊。”
教堂已經空了,
溫迪:“昔寒小姐留下來是要做什麼嗎?”
昔寒點點頭:“是的,不過也許會有點無聊,溫迪要是覺得悶先回去吧。”
詩歌演奏完的時候,溫迪就跟著自己來了教堂,
起初昔寒本以為他和大多數蒙徳人一樣,要來向他們所信仰的神明祈禱,
可是後來她發現,溫迪好像並不是很在乎這位蒙徳的神,
所以他是跟著自己來的嗎?
是因為自己在聽到那句“昔寒小姐不明白心意”後搖了搖頭嗎?
吟遊詩人是個跳躍的身份,在這裡呆著聽祝禱已經夠難為他了,
想到接下來的活動更加無聊,於是昔寒才好心提醒溫迪,覺得無聊就先回去吧。
不過溫迪搖了搖頭,“不哦,既然陪著昔寒小姐來了,怎麼又能半路把你丟下呢。”
陽光完全滿地板的那刻,無人的教堂充斥著讓人心情溫暖的顏色,
昔寒那縷沒有被簪上去的頭發被風吹著,她笑了下,“我們不過才認識兩天不到,又哪裡來丟下不丟下一說。”
溫迪聽昔寒說完,平和地問道:“昔寒小姐去過璃月嗎?總覺得你說的話有時會有璃月那邊的感覺。”
昔寒也沒隱瞞,“我在璃月生活過一段時間。”
*
溫迪還是跟著自己了。
昔寒從教堂側門出去,她拿著郵件找看守墓園的人拿了她之前訂的那捧塞西莉亞花,
墓園在教堂後麵,青色的石板被晨露打得潮濕,鐘塔的陰影投下來,兩側長青的鬆柏在冬天的風中發出瑟瑟的聲音。
往裡麵走就隻有昔寒和溫迪了,
她一般都會挑人少的時候來墓園。
溫迪跟在後麵默不作聲,隻有他們兩人的腳步聲和露水淅淅瀝瀝落下的聲音,
昔寒的背影瘦弱,那一捧白色的塞西莉亞在她身影的襯托下都顯得大了許多,
她的頭發微卷,那玫瑰形狀的盤發落下一縷碎發
和風、和她長長的白色裙擺一起搖曳,
“昔寒,”溫迪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同時,
昔寒腳步頓住,回頭看著溫迪,她以為對方還會將“昔寒小姐”完整地說出來,
但是沒有,
溫迪眼神裡是平靜的笑意,看著昔寒疑惑的表情,他低頭笑了笑,然後走過去將距離拉近,
披風落在身上,是熟悉的皂香,裡麵又多了點冷鬆的味道,
沾著露水的塞西莉亞花在懷裡散發著屬於自己特有的香氣,
“冷,這裡沒太陽,披著吧。”
昔寒覺得現在的溫迪與剛剛在教堂差點打哈欠的時候不那麼一樣了,
眼神裡似乎多了幾分她看不懂的沉澱,
“謝謝。”昔寒也不客氣,
身上暖和了許多,昔寒越發覺得這個披風很值錢……
她想了想,然後從懷中抽出一朵大而鮮顏的花遞給溫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