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接開始沉思,開始權衡利弊。
趙學寧看著他沉思的模樣,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朱將軍,跟隨阮福映,冒著生命危險給他打仗,幫他複國,最後,未必能得到什麼好處,萬一犯了他的忌諱,讓他不開心了,他一句話,你就沒命了。
但是跟隨蘭芳,你的危險大大降低,你還能繼續做一名將軍,如果立下大功勞,也會得到更高的地位和更大的權勢,這一點,我麾下的將領足以證明。
而且,我們蘭芳是共和國,我不是皇帝,也不是國王,我的權力很大,但並不絕對,若要處決一名官員,是需要經過很多司法程序的,這是我定下來的原則,我自己也會遵守。
功高震主什麼的,在一個共和國裡,其實並不算太重要,你越有才能,我反而越高興,當然了,你願不願意相信,也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不乾預,言儘於此。”
朱文接轉過頭看了看趙學寧,兩人的視線對撞在一起,幾秒鐘之後,朱文接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
趙學寧的視線太過於明亮、銳利了。
說老實話,趙學寧所說的有些東西,他沒聽懂,比如什麼共和,什麼司法程序,什麼權力之類的,他不是很明白,但是趙學寧想要表達的意思,他聽懂了。
跟著阮福映,他的生命安全沒保障。
但跟著趙學寧,他的生命安全有保障。
朱文接不敢再繼續說什麼了,他擔心自己繼續和趙學寧交談下去的話,應該會忍不住當場滑跪在他麵前。
總有些事情不能做的那麼直接,總有些事情應該稍微矜持一點。
他向趙學寧行禮,表達了自己的敬意,但是對於要不要背著阮福映和趙學寧混,他覺得還要和自己身邊的親信們商量一下。
“不能和您達成盟約,阮王一定會很失望,但是阮王不會放棄,一定會再次前來拜訪您,屆時,我會給您一個答複,不知可否。”
“可以,我可以等伱一段時間,不過這段時間不會很長,暹羅的事情一旦上了正軌,我就要騰出手來收拾西山賊了。”
“明白。”
朱文接沒有再說什麼,趕快離開了吞武裡,返回河仙地區。
一來給阮福映一個回複,順便販賣一下焦慮,二來也要和自己的部下們商量一下,自己能夠拉起一支人馬也是靠著一些人脈關係搞定的,不能什麼都不和部下們商量。
朱文接離開之後,趙學寧繼續推動暹羅新軍的訓練。
他親自投入到訓練新軍的工作當中,以自己豐富的經驗協助蘭芳的軍事人員們訓練新兵。
且在這一段時間裡,他每天都住在新兵大營裡,處理事情之餘,隻要有空,都會參加訓練工作,且吃飯的時候一般都會到位,和士兵們一起吃飯,不給自己開小灶。
蘭芳的慣例就是“皇帝也不差餓兵”,主打一個填飽肚子再去乾活。
吃,在蘭芳軍隊裡勢必一切都重要的事情,要做事,先吃飯,吃飽了肚子再去做事,否則什麼都辦不成。
其他封建軍隊一天隻能吃兩頓,蘭芳的軍隊一天三頓管飽,絕對讓士兵吃飽了再去訓練,絕不讓士兵餓著。
暹羅這氣候也確實適合農耕,他們的主食也是稻米之類的,與蘭芳這邊沒什麼不同,趙學寧吃得也挺舒服。
與此同時,趙學寧還把蘭芳成熟的製醬技術帶到了暹羅,在這裡搞海鮮醬、魚肉醬之類的給士兵們下飯用,很受暹羅新兵的歡迎。
食鹽管夠在新軍士兵們看來絕對是一項大仁大義的德政。
天天訓練累得要死,這暹羅的氣候還潮濕悶熱,出汗出的不要不要的,一場訓練下來渾身上下就和過了一遍水一樣,這要是不來點重口味的東西,會死人的。
所以在食鹽管夠這方麵,趙學寧從來不含糊。
吃飯的時候,士兵們按照一個隊一個隊的編製圍坐在一起吃飯,一口大鍋裡麵是稻米飯,一口大鍋裡麵是鹽管夠的下飯菜,一般還有一鍋簡單的菜湯。
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稻米補充碳水,士兵同樣急需的蛋白質和其他微量物質,就要靠大海來補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