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說那種非常撩人的情話。
蘇顏顏其實是喜歡的,她喜歡表達濃烈愛意的詞彙。
總之,她能感覺得到,桑漠寒是個既優秀好看,又有情趣的男人。
她也被他迷得神魂顛倒,越來越愛他,直到,她知道盛晚煙這個女人的存在……
從回憶裡出來,蘇顏顏看著他,不想臉紅的,可實際還是不好意思了,“那時候,我跟你就沒多少感情。”
“沒多少感情?”桑漠寒留意到她的臉紅了,心中的怒意也莫名散了一些,“我怎麼覺得,那時候你很喜歡我呢?”
那時候,她是很喜歡他,喜歡到一天不接到他的消息,就會感覺失落。
喜歡到覺得,一輩子都不想失去他。
可最後,他隻給了她滿腔的失望。
現在再說那些,已經沒有意義了,蘇顏顏不想再提,垂下眸子說:“忘了。”
“忘了?”桑漠寒眉一擰,臉色很不好看,把她抓過來,到了跟前質問,“你把我們的以前給忘了?”
蘇顏顏的眼神很淡,語氣更淡,“對,都忘記了。”
桑漠寒卻不能忘,心口傳來一陣陣的悶痛,他抓住她的手,“你怎麼可以忘?”
“過去了,當然就會忘,沒有誰會記得誰一輩子。”蘇顏顏的手被桑漠寒抓得很疼,皺著眉說:“桑漠寒,你抓得我的手好疼,你鬆開我。”
桑漠寒陰沉沉望著她,臉上像覆蓋一層寒冰,“可我卻沒有忘,蘇顏顏,哪怕一天,我都沒有忘記過我們的曾經。”
蘇顏顏眉心一跳,看向他,“你說什麼?”
“我說,跟你在一起的時光很快樂,我從沒有一天,忘記過那時候的我們。”他不止沒有忘,還特彆的懷念。
蘇顏顏的眼神裡寫滿了不置信,“既然這樣,你又為什麼要出軌盛晚煙?”
桑漠寒皺眉,“我什麼時候喜歡過她?”
“墨墨六個月的時候,你頻繁出差,不就是因為盛晚煙離婚了,你趕著去見她麼?”
“你覺得我趕去見她,是因為她離婚了?”
“不然呢?”她微微一笑,臉色有些蒼涼,“你本來喜歡的就不是我,隻是因為我懷了你的孩子,你覺得我既是孩子的媽,又還可以,所以才選擇了我不是嗎?”
“當然不是。”桑漠寒握住她兩條手臂,“你怎麼會這麼想?”
“怎麼不是呢?”她垂眸絮語,“如果不是的話,怎麼會在我讓人查盛晚煙的時候,你嚴肅地告訴我,不允許我做侵犯人權的事情,你因為我查了她,就對我施行冷暴力,精神虐待。”
“我沒有……”說到這,桑漠寒怔了一下,明白過來了。
他當時對她查盛晚煙的時候生氣,是因為盛晚煙是他的客戶,他作為一個律師,接了當事人的離婚案件。
結果他的老婆去查彆人的底細,這屬於知法犯法,所以桑漠寒告訴她,不允許她去做這樣的事情,這是在犯罪。
而關於她所說的冷暴力,是因為他本身就回避矛盾。
他不願跟她產生任何矛盾,覺得兩人分開了,情緒冷靜下來後再交談事情就會轉好。
可是幾天後他發現蘇顏顏把他拉黑了,他的內心也有點生氣。
因為那時,他剛剛在路上發生追尾事件,在他想聯係蘇顏顏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拉黑了。
任何人在那種情境下都會感覺寒心,覺得她不僅不信任他,還動不動就拉黑了,如果當時,他真的出意外死亡,警方替他聯係他太太,是否會得到一句冰冷冷的“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他當時越想越覺得苦澀。
可他不會像他母親一樣去卑微地祈求。
他看過他母親怎麼懇求他父親,又怎樣被忽視和無視。
他不會做同樣的事情,他覺得就尊重蘇顏顏,如果她真的要拉黑他,離開他,那就證明她不愛他。
他秉著尊重任何人的原則,他沒去找蘇顏顏,隻是讓她冷靜下來,好好去思考。
可大概女人就是一種很感性的動物,她們很難真正去冷靜地思考,在跟他交談,因為最終他得到的結果,是蘇顏顏帶著孩子出國,給他寄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他收到協議書的那天,外頭在下雪,他望著落地窗,從那裡頭又見到了他母親倒在血泊裡的畫麵。
他心想,如果他再去卑微地乞求,也許他母親的忌日就是他的明天。
可能出於本能想保護自己,他選擇回到殼子裡,豎起堅硬的牆壁,也出於“尊重任何人的意誌”這一人生準則,他簽下了離婚協議書。
他的思維是:你不愛我,我不強求你,你若愛我,你會回來。
然而這一分道揚鑣,就是五年。
桑漠寒沒想到的是,蘇顏顏卻認為他是愛上了彆人,冷暴力,拋棄了她……
他心中既有種無奈又有種誤會被掃空的釋然感覺。
無奈是原來無形之中,他們因為缺乏溝通產生了這樣多的誤會。
釋然是因為,蘇顏顏選擇離婚不是因為不愛他,而是因為……愛他……
他看向蘇顏顏,眼神複雜又帶著一絲清明,“顏顏,你誤會了,我沒有愛上彆人,我幫助盛晚煙,隻是因為她對我們家有恩,五年前,她在國外遭受了家暴,我飛去美洲替她處理離婚的事情,那時她丈夫總派人騷擾她,她的精神情況不太好,我才總飛過去幫助她,帶她去心理醫生那裡做疏導。”
蘇顏顏愣住了。
桑漠寒接著說:“不讓你查她,隻是因為她是我的客戶,你想想,我作為一個律師,你卻去查我當事人的檔案,這不是在犯法麼?我讓你彆再這麼做了,隻是不想你去做違法的事情。”
蘇顏顏都懵了。
事情是這樣?
可她的腦子告訴她不止是這樣,不止!
她抬起頭,低低又苦澀地說:“不是這樣,不是這樣……如果你不愛她,你又為什麼要那樣對我?冷暴力,精神控製,桑漠寒,你知不知道那段時間,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我甚至覺得我快被折磨瘋了,然而我都快瘋了,你回來了還是不理我,我感覺我就像在麵對一塊堅冰,無論我說什麼都沒有人理我。”
精神虐待,才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一件事。
就像明明沒有做錯事,卻要接受懲罰的感覺,她想要搞清楚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可對方就是不搭理她,不告訴她,讓她自己去內耗,去發瘋,去痛苦。
而他,絲毫不影響,該上班上班,該出差出差,甚至該吃飯吃飯,該見白月光就見白月光。
他忽視她的感受和她的痛苦。
“我很抱歉。”桑漠寒握住她的手,表情很複雜,“顏顏,我也最近才明白的,我人格上有缺陷,你所說的那些,我當時沒有領會,我沒有做好,忽視了你的感受,讓你痛苦,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