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葉星語醒來後,人很平靜。
封薄言推開門,看到她在換衣服,走快幾步過去攔住她,“怎麼換了外出的衣服,你想去哪裡?”
她轉過頭來,像是摒棄了那些不好的情緒,整個人變得極端平靜,“我已經住了十來天院了,可以出院了。”
封薄言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她的人變得怪怪的,看了眼她的臉。
一頭長發黑得沒有任何雜質,站在那裡,臉白得像雪,卻麵無表情,就像被抽走了情緒似的。
“星語,你在想什麼?”封薄言發現自己看不透她了。
葉星語抬眸,淡淡望著他,“沒想什麼,就是身體好了,不想呆在醫院裡。”
“嶽父還住在這裡。”封薄言提醒她。
嶽父兩個字差點刺激了葉星語,她想發怒說他沒資格喊她爸爸嶽父。
但是她知道現在不可以,如果她發脾氣,發瘋,封薄言隻會叫人給她打鎮定劑,她要離開醫院,唯一的做法就是讓自己變得平靜,冷靜。
於是她保持著沉默的樣子,低聲說:“我會每周過來看爸爸的,但我不想呆在這裡,這裡發生的事情讓我難過。”
“可以嗎?”她看著他,眼睛大而悲傷,“我想出院,可以嗎?”
雖然這段時間,封薄言並不怎麼來醫院打擾她,可她知道,她的一切還是被封薄言操控著的。
沒有他的允許,她哪兒都去不了。
封薄言靜靜望了她一會,同意了,“好,我們出院。”
離開醫院後,封薄言帶她回了樾園。
葉星語心裡冷笑。
她就知道。
他沒打算真的放過她,也許當初在醫院沒出現,隻是怕她見到他情緒波動太大,對治療影響不好,所以才隱藏的。
現在出院了,又將她送回了樾園。
葉星語心裡隻覺得悲涼,如果人生可以重來,她不會再愛封薄言了。
隻是如果隻是如果,現在的她,已經失去了一切,她的孩子沒了,她爸爸也成了植物人,她人生的所有希望都破滅了。
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她要為爸爸報仇。
哪怕爸爸說,不要報仇,她也咽不下這口氣,她做不到看著徐若晚逍遙法外,而她,卻要忍受失去爸爸的痛苦……
恍惚間,封薄言已經將她從車上抱了下來,走上了臥室。
葉星語沒有拒絕,靜靜呆在他懷裡,一言不發。
到了房間,他讓雲姨送飯上來,見葉星語不吃,低聲道:“星語,吃點東西吧,回頭才有精力去看望嶽父。”
說到爸爸,葉星語像是一個被上了發條的機器人,拿起勺子就吃。
光吃飯,不吃菜。
封薄言見狀,抿了抿唇,挽起袖子給她夾了一些菜。
葉星語機械吃下,吃完就閉上眼睛睡覺,她在等封薄言離開。
他離開了,她才能出門。
可封薄言擔心她出事,一直呆在房間裡照顧她。
夜晚,他洗完了澡,上床便抱住了她。
葉星語驀地睜開了黑眸,瞳孔靜靜的,一絲生氣都沒有。
“星語,你在想什麼?”封薄言撫摸她的長發,“一個下午都沒睡,你在想什麼?”
原來他已經發現了,發現她一直沒睡。
葉星語淡淡道:“我在想,我明天可不可以去上班?”
“就想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