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利和爭鬥並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沒有這些東西,命運就會被擁有這些的人支配。
這個道理,餘鐸在十年前就明白。
延城,煉器師工會。
此時離宗幕和巫白霜等人離開已有小半年,段七徽穿著煉器師工會慣有的金紅色長袍,嚴肅的神情中帶著壓抑不下的不安和焦慮。
他負手在莫九重的煉器室門前走了十個來回,但人還是沒有從裡麵出來。
“這個老頭子真的是老了啊,怎麼還沒有把靈器煉製出來,都快火燒屁股了,他就不能上點心嗎?”段七徽停下了步伐,一邊開口數落自己的好友,一邊試圖平複自己的緊張之情。
“會長,會長!!藥師工會那邊又來人了。”從長廊的另一頭,一名年輕的煉器師正在朝段七徽的方向飛奔趕來。
煉器師向來偏科,不怎麼注意修行,這樣的速度已經是那名地級修為煉器師的生死時速了。
段七徽擰起眉頭,端正了站姿。
他打算離開這裡前也要先把莫九重從煉器室中拖出來,告訴他現在煉器師工會和延城都算得上大禍臨頭,彆煉器了,趕緊溜。
“他們來人了讓他們等著,要是那兩名天級高階的修煉者來了,就先奉茶供著。漂亮話藥師工會怎麼說,你們也跟著怎麼說。”段七徽這番話說得眼睛也不眨一下。
“不是,不是那兩名天級高階修煉者……”年輕的煉器師氣喘籲籲。
聽到這句話,段七徽的眉頭稍稍鬆開了幾分,“那有什麼好焦慮的。”
“是藥師工會的人直接打進來了,他們不知道從哪裡招攬到那麼多名天級修煉者,見到我們煉器師就抓人。會長您快去管一管吧!!延城要變天了。”
段七徽臉上的神情凝固了一刹,再回神時神情好似又蒼老了十幾歲。果然,他一直擔心的災禍,在今日真的發生了。
“會長……”見他這副模樣,年輕的煉器師有些不安。
“你趕緊讓人從密道裡逃跑,密道就是宗幕小時候貪玩帶你們倒騰出來的那條小道,趕緊走,我把莫九重這個老頭子抓出來就去前廳。”
“走不掉的,前些時日那些人把延城都圍了起來。”動亂的時候,任誰也生出了逃跑的念頭。年輕的煉器師惴惴不安的說著。
“哼。”
想起過往,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段七徽依舊沒有忍住哼了一聲,“宗幕那小兔崽子挖的暗道就是通出了延城外,暗道出去就是洛草沼澤,再往後就是大道了。彆磨磨嘰嘰的了,快走。”
“嗡——!”就在這時,一道沉悶的閥門打開的聲音從段七徽身後響起。
幾乎是在聽到這道聲音同時,段七徽那張臉上終於浮現出鬆了一口氣的神情。
“你怎麼在這裡?”莫九重成功煉製好了兩把聖級武器,就差找個視野開闊的地方讓武器渡劫,在天地法則下出爐。結果打開門一看,就是好友段七徽那張迫不及待的臉,令他下意識的護好手中的武器,“還沒有渡劫開刃,不能拿出來給你看的。”
“稀罕呢,快點從我的地盤收拾收拾,趕緊挪地方去。”段七徽將人從屋子裡拉出來,對著先前找他彙報的那名煉器師工會弟子開口吩咐道,“逃跑的時候帶上莫大師,我去前廳了。”
“什麼?跑什麼?”閉關煉器大半年,一踏出煉器室,莫九重根本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變天了。
“一時半會的和你說不清楚,等會路上他和你慢慢說,你還要把武器送出去對吧,總不能被困在這裡。”段七徽急於讓莫九重從這個地方脫身,“這樣的局麵,估計隻有聖境強者來了管用,多說無益,你快去盛雲學院那邊請人。”
“……”莫九重到底沒有再耽誤時間多問,拿著東西和那名煉器師先走了。
根據他對段七徽的了解,行事作風都極其謹慎,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出此下策。
可惜他閉關了大半年,在這期間什麼忙也沒有幫上。要是能在早一些出來就好了。
莫九重在離開煉器師工會和延城的路上。
而段七徽則是片刻不再停留的前往煉器師工會的前廳。
這一切混亂的源頭,還要從半年前延城的秋獵日結束後說起。在察覺到延城的風向不太對後,段七徽將自己的親傳弟子宗幕先攆走了。這是段七徽自認做得最有先見之明的一件事。
延城的地理位置不太好,處於雲國和夕國的交界,哪邊也不管。除了幾大工會,一些雲夕大陸的頂級勢力並不會在延城安排過多的人手。
這樣的地理位置,若是延城上下團結一心,也不會這麼快讓奸人鑽了空子。但藥師工會不一樣,自從上任藥師工會會長羅微雨死後,藥師工會上下就變得勢力又刻薄。新會長遮遮掩掩的,但有什麼利益必然是爭分奪秒的占便宜。
偏生,藥師工會這麼做。不僅沒有把人得罪死,自尋死路,反而還把勢力經營得原來越大。
這其中的蹊蹺,定然是有其他不屬於延城的大勢力在插手。